管家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白丛喜给她脑瓜上一个大爆栗:“好好说话,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管家停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比划着说道:
“那个软饭王,用了很多竹子,有粗的有细的,然后那样放着,那水就流下来了!然后那样摆着,那地里就浇上了水!”
那样那样,到底哪样啊!
白丛喜又给了管家一个爆栗。
话也说不明白,还不如亲自上去偷偷看看。
于是某日的中午,趁秀工坊里吃午饭时不会被撞个正着,白丛喜和管家偷偷摸摸的跑到山上,去看看林秀的浇地新发明。
自从上次下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往后再不下雨,就得人工浇地。
种庄稼就这样,不能缺水,不然会耽误了庄稼的生长。
尤其是春天。
山下的庄稼地里已经开始浇水了,白丛喜路上还碰到过挑着扁担,一桶桶的从河里,从井里挑水浇地的人。
这才是浇地的正确姿势,软饭王浇地用竹竿是什么鬼?白丛喜暗暗吐槽。
到了山上,白丛喜和管家沿着梯田通道开始上山。
“别说,软饭王还是有脑子的,专门留出了一条上山的路,方便了进出,也方便了种田。”白丛喜走在专门的梯田路上,顺便点评了一下。
此时,梯田里已经冒出了很多绿色的苗苗,那都是小小的油菜。
“不容易啊,下功夫了,都发芽了呢!”继续点评。
下面的梯田里很正常,一直走到最上面的几层,白丛喜终于看到了管家所说的什么竹竿浇地。
那是一些约有两指粗的空心竹竿,被接的长长的,每一块梯田里都有这么两三根。
所有的竹竿都连接在一起,似乎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着,延伸到同一层的每一块梯田中。
重点来啦——
竹竿上面,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孔,水,就是从那些小孔洞中,滴滴答答的流出来,淌到地里的。
“这!”白丛喜快步冲到竹竿跟前,轻轻的抬了抬竹竿,瞪大了眼睛仔细研究竹竿。
没有人灌水,水就自动从这空心的竹竿中,沿着小孔流出浇地。
竹竿有多长,能浇的地就有多广。
白丛喜沿着竹竿远远的望去,似乎望不到头。
这山坡上的同一层地,就全部在没有人的状态下,被这些竹竿,滴滴答答的浇着。
“这怎么可能!”
水怎么能自己流下来!
白丛喜仿佛想到了什么,她沿着竹竿,寻本朔源。
果然,竹竿也像树一样,有树干,有分叉。滴答着浇地的,是分叉,所有的竹竿,都连着一个主干。
白丛喜找到了主干,又沿着主干,不断的寻去。
主干渐渐的变粗,而且所处的位置也渐渐抬高。终于,白丛喜顺着主干,来到了一个灌满了水的小水坝。
这正是林秀当初在溪流上建造的第一层水坝。
因为前些日子的那场雨,各山体之间汇成的水,流进了溪流,积攒在了这个水坝中,雨水,就这么攒下了。
而且,第一个水坝满了,第二个水坝也差不多了。若是能再下几场雨,两条溪流里的六个水坝都能灌满了水。
雨多时不显,雨少时就能看出水坝的优势了——能蓄水!
现在,山坡上的这些梯田,就是靠着水坝里的蓄水灌溉呢!
“可是,为什么这些水能自己流到竹管里,能流那么远,还能从小孔中流出来浇地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软饭王是怎么想出这种办法来的啊!”
白丛喜迷茫了。
同样迷茫的,还有一位老者。
她个子不高,但是很结实劲道,双眼炯炯有神。
长途跋涉后依然精神抖擞的她,来到鹤山村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到山上看看村民们口中赞口不绝的梯田。
这种形式的种田方式已经让她足够震惊,她万万没想到有人竟然能把田地开垦成这样!
原本怀疑的山坡有坡度,根本不适合农耕的想法,在看到那一层层台阶般的结构后,立刻就被击破了。
竟然,竟然用了这种手法,人为的把地给弄平了!
老者激动的走过梯田的田埂,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一层层石头垒起来的护墙。
这都是费了功夫的大工程啊!琇書蛧
多年的种植经验告诉她,这法子,能护住水土,不让土壤流失。
而地里已经窜出的幼苗,则告诉他,这里的每一寸土壤都深耕过,这里的人们付出了辛勤的劳动。
同样,她还有个很大的疑问——这样的山地,灌溉起来可就麻烦喽!
这可是困扰了大凤这个山地国家,多少年的难题。
然而!当她顺着土路走到上方的梯田里,也看到正在滴滴答答的浇地的竹竿时,她蹲在地里石化了!
吃完午饭睡完午觉的林秀来到山上视察自己的梯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梯田里,竹竿前,一个老者蹲着,一动不动。
老者身着粗布布衣,头发花白,乱蓬蓬的像个鸟窝。
“这也是邻村里前来观摩我的滴灌工程的吧?”林秀心里边想着,边走上前,用手拍了拍老者,
“大妈,您看啥呢?”
老者回过神来,僵硬的扭过脖子,转过脸来。
林秀看清那张脸时,忍不住大惊道:
“导师!是您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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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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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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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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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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