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砺拨出弯刀,大声吼道:“兄弟们,冲,第一个杀入盛京者,赏黄金一千两。”
“镶蓝旗的兄弟们,跟老子一起冲,第一个杀入盛京的那一千两黄金,我们来拿。”汉镶蓝旗旗主石延柱也策马在队列前来回奔跑,给旗下的兄弟鼓气。
满清八旗中,满八旗地位最高,蒙八旗次之,
汉八旗地位最低,
每次都是充当炮灰的角色,
就是福建总督陆长乐来了,也不打算改变这种情况。
这些汉八旗,欺压自己人,有时比他们的主子还狠,
他们这么喜欢做汉女干,
就让他们做到底。
两队人马一冲锋,守城的建虏马上有回应,
弓箭、佛郎机炮很快给予坚决的打击,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进攻大约二刻钟,多尔衮鸣金收兵,
第一次只是佯攻,看守城的兵力配置,
汉八旗退下后,
归顺蒙八旗中的两白旗和正蓝旗开始集结,
多尔衮亲率正白旗和阿济格的镶白旗,也在列队,
主攻的方向在德胜门和天佑门,
最先开始的,是炮战,
多尔衮把自己掌握的佛郎机炮,
还有陆长乐借他的两支火炮小队都用上,
专门炮轰防守薄弱的地方,
代善、豪格也用缴获或自制佛郎机回击,xǐυmь.℃òm
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一向以进攻为防守,
八旗也是以游击战、野战为主,
盛京由卫所变都城,
基础差,工期紧,
夯土砌的墙,哪能经得起炮火的洗礼,
炮战开始不到二刻钟,
怀远门附近有十余丈的城墙轰然塌下,
没一会,天佑门旁边的城墙也开始倒塌,
精明的多尔衮没有第一时间攻城,
而是让火炮继续轰炸,
尽可能杀伤皇太极的有生力量,
在巧臼炮的精准打击下,守城的火炮被逐一定点清除,
慢慢地,守城的火炮全部哑火,
城外,一门门巧臼炮还不知疲倦地发射着,
不断把炮弹投到城墙上、城墙内,
人的惊恐声、惨叫声、马匹的嘶叫声不绝于耳,
城内还燃起了熊熊大火,
多尔衮和阿济格相互看了一眼,
彼此眼中都是侥幸,
要是两人没及时归顺,
那些炮弹绝对会落在自己的队伍里,
想想鳌拜,空有一身武力,
最后连敌人的面还没看清,就惨死在火炮下,
不仅多尔衮、阿济格两兄弟被震撼,
那些跟着两兄弟归顺的蒙八旗、汉八旗将士,
一个个都看傻眼了,
没想到,火炮那么犀利,
没想到,仗还能这样打。
不少人暗暗庆幸,幸好自己站对边,
要不然,现在挨炸的就是自己,
一味被动被炸,豪格终于忍不住了,
集结正蓝旗和正红旗部分人马作为主力,
还有蒙八旗和汉八旗的仆从军,
杀声震天从里面杀出来,
不知轰炸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与其被炸死,还不如主动出击,
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多尔衮看到时机到了,
拨出自己镶着宝石的宝刀,
右手高举过顶,
一边策马在各队伍前跑,
一边大声喊道:“勇士们,拿下盛京,赏金、抬旗、赐美女”
“无论死活,贝子赏银五百两,贝勒三千两,郡王一万两”
“抓到亲王者,奖五牛录,赏黄金一千两”
“抓到皇太极,封上三旗佐领,赏美女十名,黄金一万两”
多尔衮每喊一句,部下就齐声大吼一声,
士气肉眼开见地高涨起来,
时机到了,多尔衮把刀往皇宫的方向用力一挥:“死战!”
阿济格同样把弯刀一指:“死战!”
很快,双方人马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开始殊死搏杀起来,
这是建虏八旗在最英勇善战时,
八旗精锐之间最惨烈的一场战斗,
没有挑衅、没有比武、没有相互谩骂,
一见面已经进入白热化,
所有人都拼命击杀对方、打倒对方,
前面的人刚倒下,后面马上有人填上,
好像两群没有理智的野兽在打架,
天佑门前的那片空地,
好像一台无比巨大的绞肉机,
每时每刻都在吞噬人的生命。
远外一座不知名的山岗上,
陆长乐、甘辉、陆晋远、陆长威等远征军高层,
用千里眼密切地注视着战局的走向,
旁边有令旗手、传令兵在等候,
山脚下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远程军,他们在整装待发,
要是战局有变,
只要陆长乐一声令下,远征军会马上投入战斗。
陆长威放下千里眼,一脸焦急地说:“总督大人,敌人已经倾巢而出,该我们行动了。”
看到多尔衮、阿济格他们打得这么激烈,
一向好战的陆长威有些忍不住,
多尔衮兄弟那么能打,再不快点出击,
战功都让他们抢去了。
陆长乐连千里眼都不用,摆摆手说:“好饭不怕晚,二黄镶的人马还没出现,让他们再打一会。”
八旗制度是努尔哈赤创立,把建虏方方面面都作了详细安排,
每一旗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
陆长乐不用千里眼,远远看那些士兵布甲的颜色就知道了。
蒙八旗和汉八旗看起来有些乱,
不过满八旗来说,豪格明显不是多尔衮兄弟的对手,
二白旗也没有辱没八旗最能打的称号,
远远看去,正白旗和镶白旗,把正蓝旗和正红旗打得节节后退,
甘辉也放下千里眼,脸上出现一抹敬佩的神色,心用余悸地说:“难怪倾全国之力打造的关宁铁骑,也不是八旗的对手,这些八旗兵,难缠。”
体格强壮、马术精、刀弓娴熟,
打起仗来悍不畏死,
冲锋起来有前无后,
甘辉亲眼看到一名正白旗士兵和一名正红旗士兵先在马背上打,
谁也奈何不了谁,
用力过猛之下,两人双双坠马,
坠马后两人不是第一时间骑回马背,而是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周围那么多人,那么多奔跑的马匹,
稍不注意就会被踩成肉泥,
可二人除了眼中的敌人,根本不理别的事,
直至那名正白旗士兵从鞋筒取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对方的心口,
刚站起来,只见一骑快马冲过,
刀光一闪,那名正白旗士兵身首异处。
像这种例子很多,
八旗制度对护主有近可严苛的规定,
要是主人受伤或出事,下面的人全部受罚,
严重的甚至全部斩首,
以至那些士兵都紧紧围在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固山额真身边,
稍有危险,所有人都拼死救援。
正蓝旗有一名貌似佐领的人坠马,
一下子从马上跳下十多人,拼死叠在那名佐领身上,
生怕他被乱马踩伤。
陆晋远有些庆幸地说:“幸好收服多尔衮,让他们狗咬狗,要是远征军打先锋,伤亡肯定很大。”
前面炸死那么多人,
两军激战,伤亡越来越大,
可八旗兵好像不知疲惫一样,
拼命地攻击对手,
双方都没有半分退缩的迹象。
甘辉点点头说:“他们冲锋前,喊的口号是死战,只有一方彻底打服或死光,不然会一直持续到分出胜负为止。”
陆长威也庆幸地说:“幸好多尔衮替我们打先锋,不然得折不少兄弟。”
“好好看吧”陆长乐一脸淡定地说:“这场战斗,应是冷兵器时代,最后、也是最强的一曲绝响,以后,火器为王。”
“像这么激烈的白刃战,以后不多了。”陆长乐补充道。
双方人马,单兵作战素养很好,
士气、战斗精神也足够,
那种决死到底、拼尽最后一个人的决心和行动,
也让陆长乐动容,
然而,这些都避免不了热武器时代的到来,
就像鳌拜和他率领的镶黄旗,
将士的体格很强壮,战马很矫健,
骑术很精,箭术很准,
冲锋陷阵的决心很大,
可他们决心和努力,在火炮的轰炸下,
化为乌有。
现在有了巧臼炮、有了手榴弹,有了燧火枪,
火器的发展,让战斗变得更加简单,
宋应星和老周,还有上百名工匠,
每日都在努力钻研,争取早日步枪打造出来,
等到步枪面世,
那是降维打击,战斗会出现碾压式的一面倒。
没有派过多的火炮支援,也没第一时间派远征军协同进攻,
就是让八旗尽可能内耗多一些,
以后管理也方便很多。
众人闻言,纷纷暗暗点头,
陆长乐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
“总督大人,你看”陆长威突然指着前面说:“正白旗已经带人攻进城了。”
正红旗抵抗不住多尔衮亲率正白旗,
伤亡越来越多,压力也越来越大,
多尔衮知道陆长乐在远处的山岗看着,
有心显示自己的实力,越打越猛,
杀得正红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被迫撤退,
一个缺口打开,其它阵线也纷纷告急,
城门楼上的皇太极咬牙切齿地说:“传朕旨意,鸣金收兵,退守第二道防线。”
情况紧急,皇太极不顾安危,
一直在最前线督战,
看到大势已去,再不退,儿子豪格就回不来了,
第一道防线没了,还有第二道,
以各井街为倚仗,
打八旗兵很少用、皇太极也不喜欢用的巷战,
不到最后一刻,不输光所有筹码,
皇太极绝不轻易言弃。
“皇上,先撤吧,再不撤,怕来不及了。”代善在一旁焦急地说。
“二哥,一起撤,走。”皇太极大声说。
这一声二哥,喊得代善心中一颤,
自从皇太极上位后,彼此之间的关系越发疏远,
虽说皇太极这时候叫二哥,有故意修补关系的原因,
但代善内心还是很感动。
城内响起鸣金声,早就萌生退意的豪格马上下令撤退,
多尔衮、阿济格、石延柱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将,
哪里肯错过这种机会,
马上命令部下穷追不舍,不给敌人从容组织第二道防线的机会。
“总督大人,不,族长,让我们上吧。”陆长威可怜巴巴地说。
看多尔衮兄弟兄弟那要战功不要命的架式,
再不出动,汤都喝不上了。
好家伙,为了打仗,连族长都叫出来。
陆长乐笑了笑,闻言下令:“甘辉,陆长威”
“属下在”二人闻言,马上上前听令。
“你们二人马上率兵支援多尔衮,一举作气把它拿下。”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只有在战火中磨砺、在生死之间锻练,
才能练出一支敢打敢拼的百战雄师,
让多尔衮冲在最前面,消耗了敌人大量的兵力和锐气,
现在,该让远征军的小伙子出场,
争夺属于他们的战功和荣耀。
“遵命”
甘辉和陆长威都是好战分子,闻言大喜,
应过后,马上翻身上马,各处调动人马去了。
陆长乐拍拍陆晋远的肩膀说:“远叔,外围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放心,在我在,他们一个也别想逃出去,就是有支援的人,一个也不放进去。”陆晋远有些激动地应。
远征军出动时,
很多人以为这次是骚扰之旅,包括陆晋远,
学习皮岛的毛文龙,袭击建虏的大后方,
逼他们从大明撤军,
怎么也没想到,战争进展得这么顺利,
把建虏八旗中最凶狠的二白旗收作打手,
抄了建虏的老窝不算,连新家盛京也没放过,
不管怎样,这一仗,
远征军可以名扬青史了。
一个普通的乡下白丁,能在青史留名,
陆晋远现在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城里打打杀杀的事,交给年轻人去做就好,
自己守好外围就好。
盛京城内,战斗再次进入白热化,
皇太极利用盛京“井”字格局,把人马分散在各路口、官衙、民宅,
不仅有两红旗、正蓝旗、蒙汉八旗的人,
就是一向很少出动的两黄旗,也参与战斗,
这招效果不错,
刚才高歌猛进的多尔衮和阿济格,只能停下来,
派人跟皇太极一个街口一个街口地较量,
一幛建筑一幢建筑地争夺,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看着身边亲卫、旗兵还家奴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多尔衮急得团团转,
好在,就在两方最胶着的时候,终于听到明军擂鼓冲锋的声音,
一直在后面押阵的明军,终于动了。
甘辉和陆长威一加入,
很快就扭转了胶着的局面,
那些土木建筑,根本挡不住巧臼炮手榴弹、和遂发枪的联合打击,
在远征军和多尔衮兄弟的联手下,
守护盛京的势力一退再退,最后龟缩到皇宫,
正当甘辉调集火炮,准备轰炸皇宫时,
宫门楼突然挂起了投降的白旗,
有旗兵大叫不要进攻,里面的人要投降,
很快,宫门打开,
礼亲王代善亲自扛着白旗出来,
除了投降,代善还带来一个消息,
大清皇帝皇太极,在汗宫吐血身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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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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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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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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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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