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追查私藏战利品,死伤者执法队已经优先查了,
由多个民团组成的联合执法队,首先把那些死伤者私藏的财货摆出来,
接着宣读民团纪律,让私藏战利品、没有如实上缴的队员自动自觉交出来,
逾时不交,查出即是违反纪律,战时违反纪律者,严惩。
看到要动真格,捡了财货的队员纷纷把东西交出来,
陈世平犹豫了一下,最后忍痛把藏在怀里的金元宝和珍珠交了出去。
很快,陈世平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应幸,执法队把人打散来相互搜查,
有十多个心存侥幸的队员被当场搜出,立马被揪出去,当众抽二十鞭,功劳和奖励还要减半。
“陆总练”嘉和村张氏族长张世栋有些不悦地说“战场缴获,本应就是归缴获之人所有,都是有功之士,这样体罚,不怕寒了队员的心吗?”
被打的人,有三个是嘉和村张氏子弟,其中有一个还是张世栋的亲侄子。
张世栋亲眼看到,一颗价值超过百两的珍珠被搜出,心都痛了,
钱没了,人还要挨打,能不生气吗。
张世栋刚想再发几句牢骚,被陆长乐盯了一下,顿时不敢再吭声。
目光有点不善。
陆长乐不仅是七品民团总练,还是福州陆氏族长,
有地位有实力,张世栋还真不敢挑战陆长乐的权威。
等执法队执行完处罚,陆长乐突然走到城垛前,拿起自制的简易喇叭,大声说:“我讲几句。”
多日的训练起了结果,一听到陆长乐要讲话,所有队员都并腿挺直腰杆,静静听陆长乐说话,
城门前超过二千人,硬是没一个说话的。
陆长乐举起喇叭,大声说:“不仅刚才被罚的队员,估计还有很多队员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缴获的财物不难归自己所有,用性命换来的财物,为什么要交上去,就是官军,战场上缴获都是归自己所有,一个民团,规矩怎么比官军还要大。”ωωω.χΙυΜЬ.Cǒm
很多人闻言暗暗点头,这话说到心坎上了,
要是陆氏的子弟,上交是他的事,自己又不是福州陆氏的人,凭什么要交给他?
陆长乐继续说:“想想你们的财货,大多是怎么得来的,打到正激烈的时候,贼人故意抛洒的,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乱你们的军心”
“很多人贪恋财货,分心去捡,被敌人趁机杀死,也有不少人,他们原来不用伤、不用死,他们在最危险时用身躯和性命抵挡住敌人的反扑”
“战胜才有胜利品,为了胜利,很多人要作出牺牲,想想只凭你们自己一个人,有机会缴获吗?”
“要是缴获不交公,每个人都不愿干苦活脏活,都想着去发财,这仗能打赢吗?”
“要是有人故意派你们去打先锋,等你们死伤惨重,快要拿下了,硬撤下来,换另一队去捡便宜,你们乐意吗?”
“抢到就是自己的,要是抢到很多财货,上级故意派你去送死,队友也想背后捅刀,都想把财货据为己有,你们还能安心打仗吗”
“官军的确有缴获归自己的规矩,可很多官兵要自备粮食和武器,死伤自理,民团呢,死有抚恤,伤有治疗,就是家人也会有照顾,假如运气不好,死了,谁甘心自己的家人生活无依靠?”
陆长乐说话掷地有声,原来心里有怨念的队员纷纷释怀,
就是张世栋,也惭愧地低下头。
看到众人都没意见了,陆长乐又简单介绍这次伤亡人数,俘虏、歼敌人数,
最后宣布,所有参战的队员,每人奖银二十两,战死者,每人抚恤六十两,受伤的每人补三十两,
这只是基本奖励,表现突出的人、立功的人还有额外重奖,不过要等开庆功会的时候。
话音一落,现场掌声雷动,就是城门楼上的各族、各势力的代表也纷纷表示满意。
战死的最少也能拿八十两,很丰厚了,
伤的不用自己花钱治,最少也有五十两,
再说立功的还有重赏。
陆长乐很大手笔了,
一出手就拿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作奖赏,
换作其它人,能给副薄棺就不错了,
这年头,喝兵血的人多了去。
欢呼过后,陆长乐让士兵听指导队的指挥,排队领钱。
说得再多,也不如拿到手里实在。
解决了队员,陆长乐开始跟这次参与出战的民团代表开会。
就在城门附近,找了一间没人的宅子,摆上桌椅,邀请众人坐下,
陆长乐站起来,对众人拱拱手说:“这次突然救长乐县城,事发突然,幸得诸位鼎力支持,陆长乐在这里谢了。”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懂”
“就是,救人就是救己”
“绝不能让贼人坐大,不然下一个就是我们”
“都是邻里,理应守护相望”
众人纷纷出言,气氛一片融洽。
抚恤补助那么丰厚,出人就有钱拿,在场不少人暗暗后悔,早知多出一些人,
这乱世,吃个饱饭,不容易。
客气过后,陆长乐开始诉苦:“诸位估计也清楚,为了这个民团,福州陆氏可以说砸锅卖铁,给队员打造武器,花大价钱请人打探消息,怕队员营养跟不上,定期自掏腰包给他们加肉菜,还建鸽舍、铁匠铺等等,每日花钱如流水”
“这次长乐县城是救下了,可是留下的手尾还很多,我前面说过,所有伤者皆由福州陆氏免费治疗,直至伤好为止,几千人受伤,那可是一个无底洞”
“贼人中很多是裹挟的百姓,说到底都是福建人,当中还有不少是我们的亲朋好友,几千人要看管,每日的吃喝拉撒又是一个无底洞”
“这次看似缴获多,实则遗留的问题也多,贼赃都是抢来的,不知官府怎么下定论,也不知会不会追缴回去”
陆长乐每说一项,在场的代表脸色就暗淡一分,
听到后面,都隐隐担心起来。
缴获那么多,一众代表都在心里盘算自己能分多少,
这些可是意外横财,不要白不要,
就等着分钱了,没想到越听味道越不对,
怎么成了诉苦大会,听陆长乐的意思,不会想大伙给民团捐钱粮吧?
现在兵荒马乱,收成也不好,谁家有几个钱不是死死捏着,留个应急钱,
出人还可以,出钱,门都没有。
陆长乐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说到最后,不动声色地说:“为了守护一方水土,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会坚持,也请诸位以后大力支持。”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陆长乐继续说:“缴获的战利品,大伙都看到,正所谓见者有份,也不能让诸位空着手回去,我跟杨族长、还有王族长商量过了,各族各村镇,每出一人,就给族里、村镇补贴三十两”
“还有,这次缴获得不少农具、耕牛一类,在座的都可以以半价采购”
“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挺公道的”
“陆总练真是大手笔,小老服了”
“陆总练,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玉田杨氏一定全力配合”
众人还以为陆长乐要清旧帐,想从大伙的口袋里掏钱粮,
没想到兜兜转转半天,还是给大伙好处,一个个哪里敢有意见。
民团联防成立后,陆长乐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
再说这次救援,陆杨两族差不多占了一半人,像打探消息、拨掉明岗暗哨一直都是福州陆氏在做,
干仗也是陆杨两族打得最凶、立功最多,
跟这两族人比起来,其它民团的人感觉是来观火看热闹的,
能分就不错,哪里还有意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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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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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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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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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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