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乐从床上坐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昨晚喝得有点多,一觉自然醒来时,太阳都照屁股了。
二叔公、陆晋远、庆二爷他们没什么事,绝不会打扰陆长乐睡觉,
先祖选中的人,要是刚巧托梦给陆长乐时打扰了,
妨碍福州陆氏兴旺发达,那岂不是成了族里的罪人?
这样挺好,陆长乐负责族里的大方向,族老、柱首、房头、旗手等各司其职,
事能办好,人也不用那么累。
三国时智商近妖的诸葛亮,就是累死的。
“公子,你终于醒了”小青用铜盆送来一盆温水:“甘大侠揩夫人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他们来了多久?”
“回公子的话,来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手里还拿着礼包,说是谢媒人。”
陆长乐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地说:“小青,怎么不叫醒我?”
“公子,甘大侠和巧嫂再三叮嘱,不能打扰公子休息”
陆长乐笑着摇摇头,连忙洗漱后,大步到客厅见客。
“辉叔,巧嫂,小青真是的,也不说你们来了,让你们久等,真是抱歉”陆长乐连忙道歉。
甘辉和巧嫂一起站起来,拱手行礼说:“族长,不要责怪小青姑娘,是我们让她不要打扰的。”
“天大地大,媒人最大,族长你是媒人,我们等多久都没关系”巧嫂开玩笑地说。
陆长乐看了看桌上的谢礼,客套一句,吩咐小青收下。
一匹布、两只活鸡、二条腊肉还有几盒糕点,很隆重的谢媒礼。
按理说,新婚夫妇是在婆家成亲,三日后回娘家的门,
因为甘辉情况特殊,有家不能归,婚事也简办,
第一时间来谢媒人。
其实陆晋远更适合做媒人,可巧嫂就准陆长乐,陆长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很多夫妻认为找一个有福气、有贵气的人做媒人,可以让新人沾些喜气,
关系搞好,对儿女也有好处,
巧嫂认定陆长乐是有福的人,坚持要陆长乐做媒人,xǐυmь.℃òm
别的不说,有了这层关系,陆长乐怎么也得照顾儿子长兴。
陆长乐有些无奈,自己还是光棍呢,这倒好,媒人都当上了。
收了谢媒礼,按习俗要留人吃饭,
巧嫂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主动跑到后厨帮忙,
把客厅让给甘辉和陆长乐两个大男人说话。
小青送上热茶,又把瓜仁、干果、香茴豆、松饼、红豆糕等点心送上,这才退下。
陆长乐打趣道:“辉叔,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么早起床,不是让青楼那些狐魅子掏空了身子骨吧?”
“哪有,昨晚我可是要了三次,你巧嫂都...”
说到一半,甘辉回过神,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懊悔地说:“看我这嘴,跟你这小毛孩说这些干嘛。”
陆长乐哈哈一笑:“没事,这里没别人,都说我也不是小毛孩,辉叔,我见识的美女,不一定比你少。”
逮住范三拨拼命薅,没少白嫖,
别的不说,光是在九重天那几天,可以说阅女无数。
甘辉打趣地说:“比不了,你是福州都有名气的采花郎。”
“那是别人的戏言,辉叔,我们是自己人,不要听信这些谣言”陆长乐有些尴尬地说。
说探花郎也好啊,什么采花郎,一听就知不是好东西。
甘辉收起脸,一脸认真地说:“乐哥儿,既然成了自己人,有几句我不知说不说好。”
“辉叔,有什么说什么,要是有不对的地方,你骂几句也没关系”
“其实打几下也行,不过你武艺太好,我怕受不住”陆长乐笑呵呵地补充。
娶了巧嫂,在兴平村住下,甘辉开始交心,这个媒做对了。
甘辉没笑,反而一脸严肃地说:“乐哥儿,我不知你图什么,最好不要范氏商行的人走太近,这些人,来路不对。”
说到正事,陆长乐坐正身子,难得认真地说:“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托辉叔去查他们,辉叔放心,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别小看范三拨,这个人表面是大善人,实则心狠心辣,他的黑虎队,一看就知是见过血的,千万别玩脱了”甘辉还是有些担心地说。
庄子说得对,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
很多时候被骗的,就是那些自以聪明的人,因为世上有很多比他还聪明的人。
“辉叔要是.....有顾虑,无论怎样做,我都尊重辉的意思”
本想说“要是怕了就离开”激他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能过分刺激这位号称明末第一猛将的牛人。
甘辉是老江湖,哪能听不出弦外之意,没好气地说:“别把好心当驴肝肺,我要是怕,你和晋远带队回兴平村那一刻就离开了。”
陆长乐心中一凛,脸上不动声色地说:“辉叔似乎话中有话......”
“跟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就是费劲,绕来绕去,半天也说不到正事,明说吧,你们出去那几天,十有八九是跟范氏商行的人合伙做大事去了,要是没猜错,大刀刘他们几个埋在地下了吧”
“辉叔,你有证据?”陆长乐没承认,也没否认。
“没有,猜的”
看到陆长乐有些防备的眼光,甘辉也不在意,一脸自信地说:“放心吧,我没空跟踪你们,猜出来的”
也不用陆长乐发问,甘辉主动解释:“我不是暗中监视范氏商行吗,他们调动黑虎队,我能不知道吗,你们去的时候,我不知道,不过你们回的时候,所乘坐的马车,就是范氏商行的马车。”
“刚回来时,你们身上那股血腥味,别人可能察觉什么,我很远就闻到,不用说,肯定是见血了”
“范氏商行跟码头的大刀刘不对付,他被人逼得远走他乡,黑虎队走的方向,跟大刀刘的方向相同”
“乐哥儿回来后,带了几辆很沉的马车,然后在那间废弃的物料房冶炼,事后我转悠过,虽说你们打扫得很干净,我还是从角落里找到一一小小的碎银”
“大刀刘走的时候,跟随一个车队,那个车队事后我打听过,表面是运商货,实则夹带长乐县上缴国库的税银,是花车,也就是说,陆氏参与范氏商行洗劫花车,这下说得够明白了吧。”
陆长乐心悦诚服地说:“辉叔不愧是老江湖,小侄佩服。”
猜到甘辉会知道一些内幕,没想到人家早就看透了。
“乐哥儿,我知老族长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再不满,刀口舔血的事尽管还是不要做,你肩上,还有福州陆氏一万多族人呢。”
年轻人,火气旺,就怕被仇恨蒙住眼睛,什么都干得出来。
“辉叔,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事不好解释,不过我可以保证自己没有意气用事。”
想了想,陆长乐补充道:“相信很快辉叔就明白我做什么,不过陆氏的确站在危险的边缘,辉叔要是带巧嫂和长兴离开,我能理解。”
话都说得这么白了,陆长乐干脆把话挑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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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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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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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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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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