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团儿是泉州金月院的花魁,平日多是设个茶坐,陪那些文人贵公子弹弹琴、聊聊天,不轻易接客,
范三拨花费重金,把她从泉州请到长乐县。
最后便宜了陆长乐。
“哈哈哈,谁让范某斗诗时输了,愿赌服输,陆公子满意就好。”范三拨面不改色地说。
陆长乐又客套了一会,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看到陆长乐的马车走远了,范三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息,
眼里还闪过一丝愠怒。
想了想,坐上马车,再次来到文先生那个僻静的宅子里。琇書蛧
还是隔着珠帘,范三拨恭恭敬敬地问候:“文先生,最近可好。”
“有心”文先生不慢不慢地说。
范三拨咬咬牙,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那个陆长乐,不仅眼光高,还喜上提上裤子不认人,普通姿色根本看不上,好不容易有看上眼的,最多只挂二晚席,然后就说没有新鲜感,简直就是混帐。”
不就是喝个花酒吗,弄得好像选妃一样。
为了拉拢陆长乐,这一个多月来,范三拨根据陆长乐的喜好,到处物色美女,
明明是范氏商行的少东家,范三拨感觉自己活成一个老鸨,
那种不赚钱,还倒贴的傻老鸨。
有时真想把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暴揍一顿。
文先生语气没有半点波澜:“琼标,你知福州陆氏有多少人吗?”
“跟户房的人打听过,在册人口超过一万二千人”
“福建姓陆的,有多人,知道吗?”
“陆是福建大姓,估计不会低于五十万”
“福州陆氏老族长发丧期间,知道有多人氏族代表去拜祭吗?”
范三拨张张嘴,说不出话,有些羞愧地说:“回文先生的话,我没留意。”
“七天时间,福州陆氏没有大张旗鼓的情况下,一共有三十七个氏族派了代表前来拜祭,福建十大氏族,来了七个之多”
顿了一下,文先生继续说:“多给一点耐心,至于美女,我们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范三拨心中一凛,忍不住开口:“文先生,你的意思是,把陆长乐带到九重天?”
“九重天先缓一下,还要再观察一下,对了,有探过他的态度吗?”
“回文先生的话,探过,陆长乐对朝廷不满,郑二公子逼死老族长后,他的不满加深,有次喝多了,还大骂朝廷和郑氏一族,说过要反。”
文先生点点头说:“很好,再笼络一下,时机到了,可以考验一下,若是通过考验,带他去九重天。”
范三拨应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文先生,有件事还得说一下,陆长乐仗着跟我熟络,多次在粮店赊欠粮食,不到二个月时间,已经赊欠了六百石,你看....”
“只要他敢要,给他,他吃了我们的粮,以后就得用命来还”文先生平静地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福州陆氏拿得越多,为自己所用的机会越大。
范三拨再次应下。
出门的时候,范三拨咬咬牙,一脸不忿地说:“老子堂堂范氏商行的少东家,都成姓陆的老鸨,真是活见鬼了。”
范三拨愤愤不平的时候,兴平村的陆晋青也怒气冲冲。
“二叔,我不能再忍了”陆晋青来到公房,气呼呼跟正在算帐的二叔公说。
二叔公放下算盘,随口说:“忍什么?谁让你忍了?”
“还能有谁,就是新任族长陆长乐。”
“晋青,族长怎么让你忍不了?”二叔公看了陆晋青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陆晋青留意到二叔公的语气有些冷谈,很明显,质疑族长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忍了这么久,也顾不上了,大声地说:“族长不顾族务,整天往外跑,跟那些贱商出入烟花之地,二叔公,你族长在外面多了一个新绰号吗?”
“哦,什么新绰号?”
“采花郎”陆晋青气呼呼地说:“这段时间,据说附近几个县青楼的花魁,都让族长睡遍了,大家背地里叫他采花郎。”
老祖宗看走眼了,陆长乐根本不是能带领福州陆氏变强变大的领头人,
他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贪财好色的败家子,
以前是败自家的,现在可好,做了族长,败的可是福州陆氏。
不管了,作为五房的房头,即使是族长,陆晋青也要站出来说话。
最好是族老和房头通通气,开个会直接把陆长乐这个不称职职的族长给换了。
二叔公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采花郎,这个外号倒是贴切,人不风流枉少年,族长也算艳福不㳀。”
陆晋青急了,开门见山地说:“二叔,陆长乐贪财好色,不务正业,作为房头,我认为他不适合当族长。”
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陆长乐是少年不假,他还有一层身份是族长。
知道二叔公很欣赏陆长乐,为了陆氏一族的前途,陆晋青干脆把事挑明。
二叔公摇摇头说:“要罢免族长,需要理由,理由呢?”
“作为族长,拿着族里的钱去寻花问柳,影响败坏。”陆晋青想也不想就说出第一个理由。
影响陆氏一族名气不说,也招人恨,
陆晋青自问活到这岁数,只去过三次青楼,挂席连红牌也舍不得,更别说花魁。
太气人了。
“族长只是去应酬,跟几个老家伙说过了,并没有从公房拿过一文钱。”二叔公平和地说。
什么?没从公房里拿过钱,还能睡遍几个县的花魁?
看到陆晋青不相信的样子,二叔公不紧不慢地说:“公房的开支都有记录,不信你可以去翻帐本。”
陆晋青疑惑地问:“二叔,帐没错,那钱库的钱还在吗?”
帐目对,钱不在了,有什么用。
二叔公拍拍陆晋青地肩膀说:“晋青,我知你想说什么,放心,除了必要的开销,族长没挪用公房一文钱。”
“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陆晋青压低声音说:“族长突然购买了那么多肉食和粮食,那价格...”
吃喝玩乐肯定要花钱,更别说睡花魁了,钱是不是从采购里贪墨?
没错,听说族长跟范氏商行的少东家走得很近,
肉食、粮食都是范氏商行名下商铺购买,很有可能吃回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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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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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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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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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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