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花不语这样的小辈虽然叫她姑婆,其实隔了好几辈,姑婆叫起来不过是为更亲切。
花不语是花家这一辈有天赋的孩,他的灵觉等级极高,是花家看好的继承人,他从小修行天师术法十分刻苦,是花家优秀,也是省心的孩。
他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很少会家求助长辈。
这会儿,他难得给家里的长辈打电,倒是让花家的姑婆有些惊讶。
花末惊忍不住笑,“不语,这问题不对,天师不会让天师的灵觉发出危机示警的。”
花不语暗忖,这道理只要是天师都懂,他也知道,但他现在就遇到一个殊的例,每次只要见到叶落,他的灵觉就会搅得脑仁生疼,不得不暂时封闭灵觉。
“有没有例外?”
“不会有例外!”花未惊语气和煦,“除非对方不是天师。”
花不语肯定地道:“不可能,她会天师术法,袖里乾坤用得非常好。”
花未惊有些讶异,看来家里的辈确实遇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例,对方能使用天师术法,但又让他的灵觉发出危机示警。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语,确定?”
“我确定!”花不语肯定地说,“她……很厉害,不仅会袖里乾坤,就连金元宝沾到的鬼气,随便一搓就能搓掉……姑婆,您知道哪家的道场的老祖宗像您一样,也喜欢打扮成十几岁的小姑娘到处跑吗?”
花未惊:“……怎么?老太婆我青春永驻,打扮成小姑娘碍着们了?”
“没有!”花不语背脊发寒,很有求生欲地说,“姑婆永远十八,是咱们花家漂亮的一枝花。”
花未惊暂时原谅不会说的辈,说道:“各家道场的老祖宗我都打过交道,喜欢打扮成小姑娘的还没几个——我这是天生丽质、青春永驻,可不是故打扮的。”
花不语明智地没有接这。
“说一下那姑娘的模样。”
花不语描述了一番,可惜他是个嘴拙的,根本无法描述人家姑娘十分之一的美貌。
“连这么个木头疙瘩都说她长得好看,那一定是个美人胚。”花未惊琢磨,“各家道场的老祖宗没哪个像形容的小姑娘,估计不是道场的老祖宗。”
花不语的心微悬,“那……”
“还有一个可能。”花未惊语气严肃,“的灵觉感知并未出错,她不是天师,而是从九幽暗界来的鬼怪,伪装成天师,欺骗们的感知。”
花不语心脏紧缩,这是他不愿相信的答案。
如果叶落的是从九幽暗界来的,对人类造成的威胁可想而知,他宁愿叶落是人类天师。
“可是,她对人类很友好,还和顾家人交好……”花不语有些语无伦次。
花未惊知道孩被吓到了,音放柔,“不语,相信自己!既然觉得她对人类是友好的,那么她目前对人类并没有威胁。或许是我猜测错了呢?我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她本人,不好妄自下定论……”
花不语镇定下来。
他确实应该相信自己,这段时间和叶落接触,她看起来虽然冰冷淡漠,像个没有绪的木偶,不似正常人,但她对人类是友好的,这种友好很难察觉,不过只要细心便能感觉出来。
她遵守人类制定的各种规则,会将摔倒的孩扶起来,将『迷』路的老人送家,为腾不出手的游客拍照,甚至游客邀请她拍照时,她也从来不拒绝。
她会动帮助有困难的人类。
明明看起来很冷漠,又出乎料的温柔。
这也是他不愿相信灵觉的危机示警的原之一。
所以他打电给姑婆,想从姑婆这里要个答案,一个能让他放心的答案。
花未惊这姑婆平时虽然有些不着调,关键时候很可靠,她是一个心胸开阔的长,值得信任,不管是对人对鬼,只要没有了解事的相,她从来不会直接判对方死罪。
正如此刻,就算明白那个叫叶落的女孩身一定有问题,她也没有随随便便否定对方,视之为威胁,而是先安抚家中晚辈,让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花不语说:“姑婆,我明白怎么做了。”
花未惊对他是放心的,含笑道:“改天有空,我也会会那小姑娘。”
**
翌日再次在餐馆遇到叶落时,花不语神『色』如常地和她打招呼,默不作地坐在一旁,看秦山水和她愉快地交流。
秦山水这颜狗没救了。
自从发现叶落一天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他就想方设法地和对方偶遇,据说对着叶落这张脸,他能干掉三碗饭。
为了让自己的目的不那么明显,惹女神厌烦,他天天都要拉花不语和她偶遇。
吃过午饭,叶落又镇外的仓库收了一笔材料。
鬼宅其实也是一栋历史悠久的古宅,如果它不是鬼宅,绝对可以被例入被保护的古建筑,自有专的人修葺维护它。
偏偏它是一栋鬼宅,还是神出鬼没的移动鬼宅,生人勿入,谈何修葺?
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修葺古宅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就算是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鬼,让他们搞破坏可以,修葺古宅这种事——不如让他们摆烂吧。
是以这段时间,鬼宅的修葺进度几乎没有。
材料倒是一批又一批地运过来,堆在庭院里的空地。
为没有专业人士统计修葺古宅需要多少材料,顾家也就看着买,如果需要哪种,再让人送过来,就是这么简单。
顾家财大气粗,完全负担得起,也浪费得起。
叶落刚走出南怀镇,便听到手机响了。
是新手机、新号码,手机里的联络人其实并不多,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也没哪个天天都给她发信息和她聊天。
这次是舅舅栗堂打电过来的。
“落落,怎么不学校?”舅舅的音很焦急,“是不是出什么事?在哪?学校里的辅导员给我打电,说这些天都没学校,也没给学校打电请假,他打的手机根本打不通……”
焦急的舅舅不等她开口,就噼哩叭啦地说了一通,又惊又急。
等他终于说完,发现对面没有音,一颗心又提起来,“落落?落落?在吧?”
“在呢。”叶落慢吞吞地说,“舅舅,我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舅舅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焦虑,“那为什么不学校?辅导员打电,怎么不接?”
叶落老实地说:“应该是没信号了。”
鬼宅的磁场自成空间,在鬼宅里,手机是没信号的,估计辅导员打给她时,正好是她在鬼宅的时间,所以没接到。
原和很多现代人一样,除了亲人的电号码外,很少会记其他人的号码,直接存在手机里就完事。
这次叶落换新手机和新号码,除了家人的号码外,其他人的号码是一律没有的。
既然没有,她也不急着找来,反正也没必要。
辅导员应该是发现国庆假期结束,叶落没有校,也没有请假,打她电也打不通,以为她出什么事,急哄哄地打电给家长询问况,然又从家长这里得到她的新电号码,急忙打过来,依然没有打通。
舅舅也是从昨天晚给她打电,直到现在打通。
舅舅听说没信号时,一颗心提了起来。
“在哪里?怎么会没信号?”
一般没信号的地方,不是在那些危险的荒郊野岭,就是在某些危险的区域,反正都是危险就对了。
叶落道:“我在南怀镇,只有晚时没信号,其他时候还是有信号的,舅舅放心。”
舅舅一点也不放心好吗?
他又急又气,“、怎么跑南怀镇?南怀镇好像在南方……”
“就是在南方,一个南方古镇,是旅游风景区,风景很好的,改天舅舅带舅妈、外公外婆和小花小树他们过来旅行……”
舅舅快要被她弄得没脾气。
不过听她的音冷静,能确定外甥女现在很好,虽不知她为什么翘课,只要人平安就好。
“落落,为什么不学校课?是不是……”舅舅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外甥女身发生什么事,所以不敢家。
叶落如实地说:“我不准备课,学校里教不了什么。”
选择进入大学的灵觉院进修的都是半吊天师,学校能教的极少,毕竟资质摆在那里,就算学校想努力地教,学生也学不到什么,更多的是理论知识。
对于经历过这么多世界的叶落而言,那些理论知识太简单,没有再学的必要。
舅舅木着脸,暗忖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什么让他家的外甥女突然膨胀起来?
“想好了?”
“想好了。”
舅舅叹气,“不想学就算了,反正我们也不希望成为天师,万一有个什么,外公外婆可受不住。既然不学这个,要不咱们转系吧,觉得计算机系怎么样?还是商学院,或……”
叶落道:“舅舅,以再说吧,我想在外面散散心。”
舅舅听到这,顿时误会了,还以为外甥女还是很不舍,这事对她的打击很大,都跑到古镇散心疗伤。
“行吧。”舅舅再次叹气,“学校那边,我帮说,至于外公外婆那里,我还没有告诉他们,等来再和他们说。”
老人家也不希望外孙女当天师,可如果得知她突然退学,跑到南方散心,肯定会胡思『乱』想,担忧得不行。
叶落嗯一,乖巧地说:“谢谢舅舅,我过段时间就会的。”
舅舅又问:“还有钱吗?我转些给……”
“不用,我有钱,我转些给吧。”
舅舅:“????”
晚,舅舅打开手机,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账号多了一笔巨款,瞳孔震动,手机直接甩飞出。
舅妈嗔怪道:“这是做什么?丢着手机玩吗?这可是要钱的。”
栗家虽然不穷,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家,只能称得衣食无忧,毕竟要养三个孩,该节俭还是要节俭的。
舅舅将手机捡起来,哆嗦着手,再次算了算那些零,语气虚弱,“老婆,落落给我打了一笔钱……”
“什么?落落给打钱?她哪里来的钱?”舅妈觉得这说反了吧?
舅舅将手机递过,等她看到那汇款短信,人也跟着哆嗦起来。
舅妈扯着丈夫,“怎么事?落落怎么会突然给转这么多钱?她、她是不是……”她的嘴唇颤抖,眼眶就红了,“我的落落啊——”
舅舅知道她误会了,赶紧说:“别哭,小心爸妈他们听到!落落也没事,我今儿还和她打电呢。”
舅妈红着眼睛,“那这笔钱怎么来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有这么多钱?”
“我、我也不知道啊。”
夫妻俩面面相觑,然直接拨打叶落的手机,结果自然没打通。
“对了,落落说她那里晚没信号,让我以找她白天时再打。”舅舅突然想起外甥女还说过这事。
纵使夫妻俩被这笔巨款弄得心急如焚,打不通叶落的电也没办法,只能等天亮。
这一晚,夫妻俩都没休息好,早起床时,精神萎靡不振。
两个孩早起床,看到父母的模样,都大吃一惊。
栗花是个嘴巴没把的,嚷嚷起来,“爸,妈,们昨晚妖精打架了一整晚吗?看们这虚耗得……赶紧补补啊。”
栗树听到姐姐的虎狼之词,虎躯一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爸妈。
舅舅、舅妈差点被这对蠢儿女气死,谁妖精打架一个晚?说是没大没小,一点女孩样都没有,竟然敢这么埋汰自己爸妈。
栗花顶着被男女双打出来的满头包,赶紧扯着弟弟学,嘴里还嘀咕着:“知道们感好,年纪一大把了,还学年轻人通宵瞎搞,也不怪我们误会啊……”
“还说!”舅妈拿着拖鞋追出。
两个孩跑得飞快,邻居看到彪悍的舅妈,不禁笑起来,“们家小花又做什么啦?”
舅妈镇定地唬弄两句,便关。
没了两个孩在,家里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幸好老俩口一大早就出,否则要是他们看到夫妻俩这萎靡的模样,叶落的事肯定瞒不住。
舅舅拨通了叶落的手机。
那边很快就接通,夫妻俩都松口气,幸好这次能打通。
“舅舅?有什么事?”
听到叶落的音响起,好像没什么异常,夫妻俩再次松口气,赶紧问:“落落啊,这钱是怎么事?不会是做了什么……”
夫妻俩都很担心,生怕她做违法的事,那不是毁了自己一辈吗?
叶落道:“舅舅,这是合法的,是我收的房租。”
夫妻俩:“????”就算是包租婆,也不可能一口气收这么多房租啊?
还有,他们家可没有房让她收租,现在一家住的也是几十年前买的老房,带庭院的那种。
叶落镇定地说:“舅舅,我现在继承了一栋古宅,古宅里的房客很多,我收的租不少,不过为大部分要拿来修葺宅和买家具,所以不能给们太多,等以继续收到房租,我再打些给们,们拿买些好吃的,给外公外婆买些补品,没了再和我说。”琇書蛧
夫妻俩:“……”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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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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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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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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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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