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脑子不可能看不出这里面有诈,但她还是去了,就说明她是心甘情愿准备跟路临危回去的。
甚至更深入一点探究,所谓公布婚讯需要用到的照片,他父亲突然胜负欲上头去跟人拼王八,这些破绽究其根本,都是在她的引导下让路临危发现的。
这才是高英礼最无法接受的地方。
他看着沈迎道:“为什么?”
沈迎也没问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见他问便坦诚的回答道:“因为我已经赢了。”
高英礼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落寞,他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在那之前我没说你赢了。”
沈迎看着他:“你觉得我能成功,却没法看出自己有没有赢?”
不可能的,高英礼想。被这家伙看透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
他还在为胜负结果是凭他主观感受而庆幸,以为只要自己不说,便能多一天的留她在身边的时候。
他的心动爱意早被她看在了眼里。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胜算的,甚至没有作弊的可能。
高英礼艰涩道:“我们两个人的游戏,你不听我亲口承认结果就自行判断了?”
沈迎眼底多了层深意:“亲口说出来就尴尬了。”
“一开始说好的只是游戏,不讲售后的,你应该做的是悬崖勒马。”
高英礼:“你觉得那时候我还勒得住?”
沈迎没有说话,那意思很明白,无售后就是这这样的。
高英礼悔得要死,恨不得回到那一天,抽死大言不惭的自己。
如今只能低声下气的求客服道:“我要求补票售后。”
沈迎懒洋洋道:“售后忙不过来,只能一对一。”琇書網
高英礼:“那就把售后对象换成我,我可以承诺,只要肯售后,我对售后质量是不追求的。”
沈迎一副‘你在无理取闹’的神情:“那正在售后的顾客不满闹着投诉怎么办?”
高英礼对其他顾客的权益嗤之以鼻,毫不关心:“能投诉到哪儿?你不是私营吗?又没有平台抽成管控,谁能制裁你?”
“沈迎,拿出你奸商的胆魄和气质,有人在哄抬物价呢?你居然无动于衷?”
沈迎觉得这玩意儿某些方面是把她看透了的。
但还是大义凌然道:“不,你看错我了,我向来是对钱是取之有道。”
“给钱就插队,这愧对我的良心。”
高英礼:“你有那玩意儿?”
沈迎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我没有?那为什么明明可以明抢的事,我非要跟人签劳动合同?”
“你别看我不像,但我实际上是道德感挺高的一人。”
高英礼就笑出来了:“我就喜欢你缺德冒烟还大义凌然的德行,跟我多配。”
高英礼坐近了几分,低头凑近沈迎道:“你看,我对你没有任何滤镜。”
“你的一切行为在我眼里都没有经过美化,这样还能说出‘我爱你’,这不是真爱,什么叫真爱?”
“姓路的就不一样了吧?在你眼里恐怕你还是个纯洁无辜的小可怜。”
“但随着时间过去,他的滤镜总会消失,看法也会归于理智,那个时候他还能接受这种落差吗?”
高英礼是极力的在煽动,甚至头一次完全克制住了诋毁对方的说法,因为敌意太重会暴露倾向。
但沈迎闻言,却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受不了落差,又有什么关系吗?”
高英礼一噎。
对,路临危那蠢货都被训成狗了,还考虑这些干嘛?
并且以她的本事,路临危如果想反悔,那吃亏的决计不会是她。
高英礼将呼吸放长,从挑唆这条路是不通了。
因为她根本毫无畏惧,也兜得住任何结果,那便无坚不摧了。
高英礼思绪飞快转动,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语气放轻,劝慰道:“选我吧,你不也挺喜欢我的吗?”
沈迎笑着看向他:“何以见得?”
高英礼的气息顿时充满诱惑,声音也变得暧昧——
“那天你对着我浇香槟,可是眼睛都挪不开。”
高英礼具有一个领导者的必备特质,那便是言语中的煽动力。
他的语气语调,营造的氛围,立马将沈迎拉回了会所那天晚上。
危险如毒蛇的高公子褪去獠牙,变得狼狈生涩。
沈迎现在都记得鎏金色的香槟液浇在他皮肤上的画面。
就像一颗水润的樱桃被浇过,让人恨不得咬上去。
沈迎当时唯一的感想就是,恨自己不是19X游戏的员工。
要不是系统耳提面命说现在全面发展和.谐.社会,就连他们系统也在严打,沈迎至于沦落到这样?
她心思正飘远呢,就听高英礼突然道:“那天你动了我对吧?”
沈迎一个激灵,听他接着道:“我感觉自己浑身被摸了个遍,这是性.骚扰吗?这毫无疑问是性.骚扰吧?”
“虽说我那天有置气的成分在,但我又不是真正的男模。”
“我清清白白一总裁,就这么被人占了,不用负责人的吗?”
沈迎连忙否认:“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正经人,从来没有过案底,别拿我跟扫.黄.打.非警.局常客相提并论。”
高英礼:“你指的是一次点四个的正经人?”
沈迎:“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没动手,你倒是有证据吗?你自己都说了只是感觉对吧?”
高英礼:“在你面前,只要出现这种感觉,已经算是问题了。”
说着对沈迎道:“闭上眼睛。”
沈迎见他态度坚持,迟疑的将眼睛闭上。
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了起来,按在一个东西上。
隔着布料能感受到温热的触感,还有明显的心跳,这是一个人的胸膛。
高英礼的声音传来:“好了,现在你摸了。”
沈迎嗤笑:“想套路我?你胸膛压根没这么柴。”
接着睁眼,就看到她那傻弟弟一脸茫然的站在她面前。
听了她的评价,脸胀红道:“我还小呢,以后会长出肌肉的。”
沈迎没理会小孩儿的自尊,冲高英礼道:“看吧。”
高英礼似笑非笑:“你没摸过怎么对比出来的?”
沈迎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高英礼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记得你跟我炫耀过手技吧?那可真是神乎其技,当着我的面都能让我一无所觉。”
“你还说过什么来着?哦,真正的高手能把人底裤都偷了再穿回去。有这本事,顺便摸两把是什么有技术难度的事吗?”
沈迎:“别抬举我啊,我可没修炼到那个地步。”
高英礼:“当晚你转移我注意力的次数有点过于频繁了吧?”
“不管是香槟,酒精,冰块,声音,哦对,你还找了东西趁机抽我。”
“光是我现在能数出来的就不下数十次,就算你不到偷底裤的水平,这么多机会里够你上下其手多少次了?”
沈迎当然死都不能认:“这是什么诬告新思路?不能我有作.案能力,你就断定我犯.案了吧?疑罪从无啊。”
高英礼坐直身体,拿出身份架势,态度严肃道:“我,高英礼,高氏现任总裁。”
“全国乃至世界著名青年企业家,世界百大影响人物之一,国家纳税人排名前列,国内经济发展的推动者,无数工作岗位的提供者,著名慈善家,帮助无数儿童摆脱饥饿,给无数女性无偿培训职业技能。”
“这样的一个人疑似被玷污了清白,你让我疑罪从无?”
沈迎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那你去报警吧。”
她这是滚刀肉态度,但高英礼脸皮更厚。
听了她的话,立马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喂,110吗?我要报案,我在XX会所被X骚扰了,我的名字叫高——”
话没说完,沈迎一把抢过他的电话挂断:“你来真的?”
“你这是觉得我最近的订婚热搜太寡淡了,觉得我那些所谓的前同学同事爆料太不痛不痒了,要加把火是吧?”
高英礼挑眉:“啊,对,你还要结婚呢。”
说着脸上露出悲色:“玷污我的人转身就忘了,还好好的准备结婚,只有我这个受害人,还停留在那天走不出来。”
“连个说法都没人给我。”
沈迎:“你又升级了是吧?一开始只是碰,后来是摸,到现在都成玷污你了?”
高英礼:“对于洁身自好的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反正我是不怕闹大的,正好让全国网民来对这件事评理。”
沈迎嘶了一声:“你还赖出了格局对吧?我都没有追究你绑架,你追究我骚扰干什么?”
高英礼脸上露出得色:“所以你确实站了我便宜对吧?”
“你还不认,我这跟意识不清被迷.奸.了有什么区别?”
沈迎要回话,就听一边的沈耀悚然的问了一句:“姐,你真的占他便宜了?”
沈迎一巴掌抽过去:“没有。”
沈耀松了口气:“那就让他报警,不报是王八蛋,我们沈家时代清白怕什么?”
“我反倒要告他虐待呢,他在我身边足足安了30个私教啊。”
高英礼闻言看向沈耀,脸上露出一片诚挚:“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同父异母,一个同母异父。”
“但是很遗憾,都跟我感情不深,人也养歪了。一个蠢一个坏,这是我一生之痛。”
“我多想有个善良诚恳,关系亲厚的弟弟,所以你是唯一的希望了。”
沈耀心软,一听对方这么倒霉催的,态度也软化了:“可,可我跟高先生你也不是什么挨得着的关系啊?”
高英礼包容的看了他一眼:“跟姐夫就别见外了。”
沈耀倒吸一口凉气,问他姐道:“我姐夫是路哥吧?”
说着还翻出手机,看上面的婚讯没问题啊?
这小傻子太年轻,尚且不知道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可能瞬息万变。
但沈迎此时却盯着高英礼没有说话。
高英礼原本步步紧逼,自觉掰回一成的笑意就这么慢慢消失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不甘心道:“所以你执着他哪点?”
“是因为他更蠢吗?”
他本是出口讽刺,却不料沈迎听了,脸上露出‘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的表情。
高英礼更加气急败坏,被愚弄的愤怒和被放弃的委屈,以及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下的不甘。
沈迎开口道:“回去吧,别耽误工作。”
高英礼这次没有再纠缠,但走的时候眼神里多了股决意。
*
沈迎带着傻弟弟去电玩城玩了一下午,给他买了几大包零食,将人送回学校才返回路家。
一下车沈迎便察觉到了异样。
整座宅邸透着一股与往日不同的氛围感。
平时虽然也是豪奢大气,但今天更添了不可忽略的精致浪漫。
这些源于一路走来看到的布置,延绵而至的花海星光,将整座豪宅点缀成了彻底的梦中城堡。
这条特殊的道路一直通往那个景色绝美的玻璃花房。
沈迎被鲜花路标指引过去的时候,路临危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转过身,眼神在此刻显得格外深情。
该说不说,这种场面虽然在小说描述里都写烂了。
但真实面对这步步由金钱打造出的极致唯美时,给人的冲击性是看再多相关描述也猝不及防的。
路临危今天的装扮没有平时严肃,还是暗色系的着装,但衬衣扣子解开了三颗。
映照在灯光下的锁骨,透出一股散发着光晕的美玉般的质感。
他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小臂,但仅仅是这么一点点的不同以往,已经像是禁欲的气质被他亲自撕碎一半,迫切的等待人去撕剩下的那一半。
沈迎有点眼热,如果白天高英礼是声音攻击,那现在路临危就是视觉攻击了。
啧,俩狗男人都不讲武德的。
此时路临危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沈迎点了点头:“挺不错的,探店没让人失望,电玩城体验也不错。”
路临危替她拉开椅子,引她坐下,一边问:“那就好,没有碰到什么烦人的苍蝇吧?”
沈迎:“路临其?那倒还好,他现在看起来挺乖的。”
“今天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黄女士,跟你说的一样,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你堂弟在她的教导下也懂事了不少,只不过最近不好意思出现在你面前,还拜托我跟你道谢来着。”
路临危啧了一声:“谁说他了,他的状况我一清二楚,那傻子算什么苍蝇。”
沈迎当然明白他指的是谁,看了路临危一会儿,接着露出笑容:“你今天倒是长进不少。”
“既然明知道我跟高英礼碰了面,居然没有当场就找过来,而是忍到我回来。”
“而且看起来居然不是在质问我。”
路临危深吸口气道:“我昨晚回房后反思过了,我是疑心病太重。”
“但构成这点的,是从小的尔虞我诈,还有至亲的背叛,从来就没有你的责任,但却由你承担了。”
“一直都是你在迁就我,就算被绑架了,你还想着我的事,如果连你我都不能信任了,那么我还有资格信任谁?”
沈迎点了点头:“知道就好。”
对于功劳,她是从来不往外推的。
路临危本来觉得说这些话会很羞耻,但在情敌步步紧逼的高压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开口是最困难,一旦说出口,后面也就顺理成章了。
路临危接着道:“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沈迎点头:“你说,以我俩的关系,只要不谈钱尽管开口。”
路临危:“……我想解除我们的雇佣关系。”
沈迎一听,看向他道:“你想解除婚约?”
“怎么可能?”路临危声音陡然变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沈迎:“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沈迎:“那咱俩现在的雇佣关系不是已经升级成婚约了吗?”
路临危警惕的看着她,像是谨防自己一开口这家伙就要跑似的。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他甚至忍不住拉住沈迎的手,确保她被攥住了。
才小心的开口道:“我是像升级一下我们的婚姻关系。”
在沈迎的视线中,路临危神色甚至变得有一瞬的窘迫。
瞬间调整状态鼓起勇气道:“我爱你。”
“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是一直雇佣契约。”
他捧着沈迎的脸,头一次剖开自己的内心:“将你带回来根本不是所谓的报恩理由,是我害怕高英礼继续骚扰你。”
“我不能忍受他以任何形式捷足先登,即便他那个时候不怀好意。”
“我也不是需要女伴才同意雇佣关系,我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让你留下来,是你在拯救我,你的牺牲让这段源于扭曲的关系看起来没那么难堪。”
“我也不是因为长辈的误解才勉为其难的升级女朋友合同,因为我听到我们的关系被误会,那一刻心里是欢喜的。”
“我不想你否认它,也不想看到你哪一天告诉我想和别人谈恋爱,能用金钱剔除这个风险我求之不得。”
“我也不是觉得应该有个妻子了,才向你求婚的。而是在差点失去你的时候意识到,我已经离不开你替我打造的幸福围墙了。”
“我想一辈子都待在里面。”
“我自以为是,就连求婚都是打着合同升级的借口,那只是为了掩饰我的傲慢和怯懦。”
“我害怕又一次付出真心被拒绝,但是——”
路临危最后道:“我一开始居高临下的,算是什么真心?”
他此刻变得脆弱不堪,仿佛是将自己的心剖出来,放到沈迎面前,等待她的审判。
但即便可能会被弃如敝履,路临危还是清晰的,认真的,不带一丝杂质的吐露道:“我爱你!”
这三个字说出来的一瞬间,任务成功的提示响起。
系统:【恭喜宿主,已攻略本世界所有可攻略角色,完美完成任务。】
这么个大喜事,声音倒是恹恹的有气无力。
沈迎问道:“任务完成会怎样?直接脱离世界?”
她可还一个都没碰呢,要就这么脱离岂不是亏得慌?
系统气虚道:“并不,本游戏是一款具有人道主义精神的游戏。”
“因为通常——通常玩家执行任务期间,会迎接巨大的伤害,所以任务结束后,会留给玩家享受时间。”
“即,在本世界躯体生命期限内,由宿主自由决定去留。”
这下沈迎就明白了,因为这个游戏太苦,剧情内几乎是从头虐到尾,等结束了成功了HE了,自然要享受一段平静时光。
否则本来玩家本就不满的状态肯定雪上加霜,没过两个世界就得闹自杀。
总得给时间让人忘记伤痛才能继续干活吧?
沈迎顿时就满意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辛辛苦苦工作,肯定得给时间享受的。”
系统:【……】
是辛辛苦苦摆烂吧?一想到这玩意儿敲诈勒索舒舒坦坦的训狗几个月,就能豪奢浪漫的享受几十年。
系统都觉得游戏亏特么大发了。
还得给她发工资!
得到保证的沈迎注意力顿时回到路临危身上,此时他还忐忑的看着沈迎。
就见她露出一个笑脸:“花房周围有人吗?”
路临危有些茫然:“没人,为什么问这个?”
他说那么丢脸的话能让第二个人听?当然是早早的清走了。
沈迎接着道:“那让所有人今晚别靠近了,毕竟玻璃房,容易被看到。”
路临危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接着眼睛都亮了。
然后又怀疑自己会不会又想多了,就跟昨晚一样白期待一场。
但直到被按倒在沙发上,皮带被抽开,他才反应过来真的就是那好事。
*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从订婚到结婚的过程,他都表现出了十足的效率。
没人看不出他的急切,当然也就对沈迎这个女人的手腕越发钦佩了。
在不影响婚礼质量的情况下,路临危是将速度做到了极致。
期间甚至没有搭理高英礼的各种捣乱意图。
婚礼这天,路临危看着款款向他走来的身影,喜悦和迫切都到达了顶点。
然而就在神父问出两人是否自愿结为夫妻的时候,教堂的大门被踹开了。
高英礼穿着一身比新郎都像新郎的西装,手里拿着巨大一束玫瑰,冲着沈迎走来。
这几乎就是几个月前梦中的情形再现,路临危气得杀人的心都有。
忙看了眼沈迎,松了口气,好在她没像梦里一样冲过去。
高英礼来到沈迎面前,冲周围紧张的保镖和不解的宾客道:“放松,我不是来闹事的。”
说着将手里的花递给沈迎:“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祝福你。”
沈迎接过捧花,笑了笑道:“谢谢!”
路临危觉得这家伙多少说了句人话。
紧接着就听高英礼当着所有人面道:“三年之痛,五年之离,七年之痒。”
“我机会多的是,着什么急?”
说着冲沈迎眨了眨眼睛:“我等你离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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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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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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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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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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