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塔斯克摇着头,脚下已经在后退了,低声说:“不管怎样,我不会用特殊物品买路走的……”
“但牌子上只说要筹码,没说要物品,”加嘉田蹲在地上,平视着吊牌,喃喃说:“交上筹码以后,相应物品会怎样?”
“或许还有其他的门?”皮娜像找救命稻草一样问道。
除了冷眼旁观的林三酒之外,最镇静的一个人,无疑就是潘翠了。她想了一会儿,不声不响走上去,伸手小心地将门上吊牌给翻了一个个儿——在其他几人的抽气声里,潘翠低头一扫,自己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果然和筹码一样……背面还有文字。”
来不及夸她,大家立即围了上去;一個接一个地,众人在不摘牌子的情况下,把牌子背面文字都读过了一遍,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有点怔住了。
「通往终点的路?」
本门后的道路,或许是通往终点赌场的路之一。
本门后的道路,是一条不容易走的路,至少下注50点后准入。
本门后的道路,一共有3千米长,在平安到达本段道路末尾后,且满足条件者,即为赢家。在路上流连超过24小时,则判定为输,失去下注物品后,赌客将会被遣返起始点天台。
本门后的道路赔率为一比四,赢家可在本段道路末尾领回自己下注的筹码,另外获得本段道路赔付的三个50点筹码(以下注50点计算)。
注意事项:一、本门后道路每十五分钟仅容一人进入;
二、下注时,筹码可以找零,但不可赊欠;
三、赌客赢得的筹码、找零的筹码,统一在终点赌场兑换相应物品;
四、若是输了下注的筹码,相应物品则会被当场收缴;
五、原则上允许赌客借款博彩,但具体规则、是否可行,则需要参考各段道路的文字说明;
六、在赌客输光所有赌本的24小时后,若是仍然未能成功到达终点,则会被副本留下(我们很缺人,现在正在招聘中)。
林三酒的目光从天台上投了出去,落进了天幕下起伏丛生的高楼大厦之间;她听见塔斯克喃喃地打破了沉默:“难道说,赌场是这一整片……城市?”
“看起来是这样的,”皮娜皱着眉头说,“文字说明也太短了,我还有好多问题……”
“我也是,”加嘉田插嘴说,“最重要的是,赌场终点在什么地方?”
“你们大概误会了,”潘翠冷不丁的一句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牌子上说的可不是赌场终点,而是终点赌场。”
能在十二界生活下来的进化者,或许能力各有不足,但一般都不会太过蠢笨,众人闻言顿了一顿,面上都忍不住泛出了苦色——“赌场终点”和“终点赌场”二者的区别,仔细一想,其实很明显:一个意味着副本结束了,可以出去了;另一个意味着还没完,起码还要再被副本折腾一阵子。
“不管终点是什么,我们还是得知道自己需要往什么方向走才行。”林三酒沉吟着说,“这道门很显然,只是道路之一,如果我们再找找其他的路,或许能看到更多的补充信息。”
潘翠十分欣赏她似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然而众人刚才已经将天台找过一次了,只找到了这么一道门;即使他们第二次加倍地仔细了,也仍然没有从天台上发掘出多一道门来。
“难道真的要下注50点才能进去?”
在林三酒远远经过那道门时,听见了塔斯克和加嘉田的交谈声——他们两人好像认为这是唯一一条离开天台的路了,好几分钟前就放弃了寻找,盯着门口吊牌,却也下不定决心进去。
“一赔四的赔率,不管放在赌马还是赌球里,都已经算是很高了,”塔斯克似乎挺有经验,应该不是末日后生人。“赔率这么高,就意味着一件事,走门后这条路,失败的风险很大。”
林三酒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开始还闹不清状况时,就要一下子押注50点,就连她也吃不消,而她的特殊物品,应该是在场众人里最多的了……一边想,她一边靠近围墙边,下意识地往下扫了一眼。
她对判断楼高没有太多经验,可也能确定,这栋楼起码有四十层了;底下马路上停着的车子,只有火柴盒那么大,路边的树,看起来好像一小朵一小朵掰下来的西兰花。
尽管林三酒是曾经试过高空蹦极、骑鱼跳跃的人,但是垂直往下一看,生存本能依旧让她忍不住有点眼晕,赶紧握紧了围墙边缘。
“牌子!”意老师突然在脑海里叫了一声,给她惊了一跳;林三酒定定神,稳住脚,将身体慢慢从围墙边缘上探了出去,目光跌落下了高空。
这栋高楼似乎是一栋现代风格的高级住宅,这一面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窗户玻璃;从天台往下数七八层的地方,垂挂着一辆升降台,台子里还有些清洁工具,看起来是擦外部玻璃用的。
在升降台里,平平整整地摆着一张牌子,正对着天台上空;从大小颜色形态上来看,和门把手上挂着的一样——文字可却看不清了。
“用意识力拽上来看看?”意老师提议道,又不太放心:“可是它是副本的牌子,万一拿起来就等于同意下注了……”
没等林三酒下定决心,只听天台远处忽然有人高声叫了起来,正是皮娜:“大家快来!我找到一条路了!”
皮娜找到的,同样不是一条传统意义上的“路”——在她的招呼下,众人围在墙边探头往外望,连连看了好几眼,才发现她说的路,原来是指楼外围墙下方一条很窄的边缘;若是脚大点的人,恐怕那道边缘还没有人脚宽。
“你们看,从这条边缘一直往那个方向走,”皮娜遥遥指点着说,“就能碰到那个了,叫什么……那个架子一样的东西,还罩着网。”
“脚手架,”林三酒说,“维修楼面外墙时用的。”
“对,”皮娜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匆匆说道:“总之,你们要找角度才能看见……是不是那边网上挂着一个牌子?说明脚手架就是一条路了!”m.xiumb.com
“是真的诶,”加嘉田个头小,挤在皮娜高抬的胳膊下,眯眼一边看一边说:“这个点数好像只要25点……你们看看是不是?不过问题是,不知道终点在哪,怎么选路走?”
几乎像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一样,在他话音刚一落下的时候,远方一朵朵巨大的庆祝烟花就蓦然冲入了城市天际线上空,在天幕下炸开了流彩般的金碧色;众人纷纷转过身,盯着半晌才徐徐散尽的烟花,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猜测。
烟花下方,是不是终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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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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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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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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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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