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那样,李家四个成年人也怕啊,不敢逼近,以农村唤狗狗的“噢噢着着”的方式唤它,试着和大狗讲道理。
大狼狗背后的毛竖得笔直,丝毫没有放松的状态,被逼得没办法,周春梅腿试着唤了狼狗一声“黑龙”。
黑龙听到不讨喜的女人唤自己的大名,后腿刨地,凶狠地冲着几人呲牙。
狼狗不仅没有被安抚到反而目露凶光,李家人生怕大狗冲出来,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周春梅更是害怕得腿肚子打颤,她没结婚前,大狼狗汪汪叫时也没有这样凶啊,唤它黑龙时它不摇尾巴,好歹也不会再凶吠,现在怎么越唤它名字越凶?
重C省剑门关,人云“一夫当道,万夫莫开。”
今乐家狼狗把关,闲人莫近。
乐家近在咫尺,偏近门而得不入,李家人几人心急如焚,如果进不了乐家的大门,被乐家人或梅村人看见,他们很可能被拒之门外。
有狗挡道,再没靠近,李家人正想着豁出了先隔空叫门儿,只要运气稍好一点,乐姑娘本人没在家,他们进乐家大门的成功率还是非常大的。
他们还没喊,就见从乐家屋檐下飘出一片嫩绿的衣裙,转而就见一个手执折扇的粉嫩小姑娘出现在狼狗身侧。
李父李母看到头发拢在脑顶用金发箍束着,穿着绿色衣裙的小小的女孩子,表情呆滞。
乐家姑娘比电视上更嫩更小!
乐家姑娘一张小脸白净如瓷,嫩如春葱,看着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而身材却好得不科学,脸与身材相当的矛盾。
乐家姑娘本人竟然在家?!
看到最先出现的就是乐家当家做主的乐姑娘,李垚也呆住了。
小腿肚子都僵了的周春梅,看到嫩得不像话的乐韵,眼睛瞪得老大:“乐韵?!”
自乐韵从闭关搞研究再回来,她再没有见过乐韵本人,这是时隔近三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以前的乐韵皮肤白嫩,显得年龄小,现在的乐韵更嫩更白,看着像显小,比电视新闻里的模样更嫩。
周春梅的目光从乐韵的头到脚的移动,乐韵头上套着一个黄灿灿的发冠,冠上镶着亮闪闪的珍珠和钻石,中间有一颗鸡蛋大的红宝石。
那颗红宝石红如火焰,光华璀璨。
乐韵她穿的只有半截袖子的上衣袖子很薄,隐约可见她右手近肩胛位置戴着一个臂钏,她的手腕上各戴了一只比猪油白还好看的白玉镯子。
穿着汉服的乐韵腰上还系着玉佩流苏,一串宝石串,她手里拿着把画着山水画的折扇。
一身珠宝,锦衣华服,乐韵耀眼得像轮小太阳。
看着活得肆意潇洒的乐韵,周春梅心里的嫉妒像海浪一样汹涌澎湃,老天不平啊,为什么乐韵活得那么风光?
从堂屋晃到黑龙身边,乐韵打量李家人,哟嗬,李家人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却站在约六七米远的地方,戒备地盯着黑龙,踟蹰不敢前。
视线在周春梅身上稍稍多留了一下下,周春梅穿着白色及膝盖的连衣红裙,白色尖头的凉鞋,脚踝上戴着一串黄金足链,耳朵上也戴了金耳环。
她抱着个穿开裆裤和红肚兜的小孩子,旁边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青年打着把伞帮遮太阳。
周春梅胖了一圈,目测体重一百四十三斤,用农村的话说就是“有富态相”。
目光自李家几人身上扫过,乐韵轻摇折扇,声音不轻不重:“你们从村办楼地坪到狗狗叫唤的那刻为止,用时大概是八分四十一秒,还挺磨叽的。”
“你……你怎么知道……”李父李母李垚大惊失色,乐家姑娘竟然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到了梅村?
当仨人看向乐家姑娘时,她也正看过来,被那双乌黑清亮又毫无感情的眼睛一扫,仨人像是掐住了脖子,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硬生生的卡住了。
“怎么了?难不成只许你们花高价请人来九稻蹲点盯梢,只允许你们追踪我的行踪,还不允许我知道你们的行踪?”
乐韵嗤之以鼻:“没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么?你们在竹县是地头蛇,或许可以一手遮天,想跑九稻来撒野,你以为我身后的保镖团都是只会干饭不会干事的酒桶饭囊?”
在二楼呆着的柳大少:“……”身为保镖团的一员,他和小伙伴没时刻盯着监控,不知道有谁来了,确实是只会干饭不会干事,好羞愧!
娇小粉嫩的女孩子,言辞可不像她的模样那么温良无害,开口就一针见血,被人抓到自己请人蹲点的事实,李父李母李垚后背皮绷得死紧。
身躯变得僵直的李父,努力地挤出笑容:“乐小姑娘,我们请人来九稻打探你的行踪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回家,我们带孩子来求医问药。”
万事开头难,他开了口,说话便顺畅多了:“我儿媳妇就是梅村的周春梅,因亲家母做事不厚道,李家也没脸攀关系,只因为周春梅生的崽崽耳朵听不见,我们跑遍了全国最著名的医院也不见效,实在没办法来梅村请小姑娘给孩子看病。”
李父没有第一时间便厚颜无耻的攀亲,乐韵的视线投向李父,嘲弄的笑了笑:“你倒有点自知之明,就算你想攀关系也没用,你儿媳妇周春梅和你们亲家母刘桐应该跟你们说过我这人六亲不认。”
乐家姑娘软硬不吃,开口就没留情,李父涨得满脸通红。
李垚见老爸被给了难堪,心里极度不舒服,也得忍着,还得低声下气的解围:“乐姑娘,周春梅她以前做得不对,以后我们家会监督她改正,小姑娘胸襟宽广,宰相肚子里能撑船,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周春梅一般见识。”
“你们拍马屁也没用,谁不知道我这人睚眦必报,何况众所周知,我比周春梅年少了好几岁。”
乐韵不接受糖衣炮弹,直接某人给堵了回去,末了直抒己意:“你们家伢崽的病我看不了,你们来梅村完全找错了地方,从哪来回哪去吧。”
李垚被呛得心气不顺,房县人都说乐家姑娘心地善良好说话,宽容大度,那些都是针对没得罪她的人,面对得罪过她的人,真的是六亲不认。
李父李母脸色发白,李母差点要哭:“小姑娘,周春梅她以前欺负你有错,千错万错也是周春梅的错,她生的崽崽没犯错也没得罪你,看在小伢崽与你弟弟身上都流着一份相同的血的份上,请你救救孩子!”
乐韵眼皮子一揭,毫不客气的讽刺:“嗤,之前还说没脸攀亲,转而就拿血缘关系来说事,你们自己打自己的脸,不痛吗?”
李家要是绝口不提周春梅生的崽崽与乐善的那点稀薄的血缘关系,她还高看他们一眼,结果,前后不到三分钟就翻车了。
翻车翻得如此迅速。
乐家姑娘的话如一个大耳刮子甩在脸上,李父李垚脸色煞白,李母的嘴唇抖了几下,硬是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
“乐小姑娘,我婆娘她为救孙子心切,一时口不择言。”风尘仆仆的赶来梅村,绝不能半途而废,李父硬着头皮给自己婆娘找台阶下。
“是口不择言还是深植于内心的想法,你们自己‘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你们要真没从来没有不良之心,也不会算计周春梅,你们明知周家与周春梅断绝了关系,如果真想求医只带孩子来梅村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拉着周春梅来。
你们让周春梅回梅村,不就是想以周春梅和孩子的血缘关系来攀关系,估计在我这里打不开口子,你们就会利用孩子找周家,想让周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来找我。”
乐韵没给人台阶,直戳戳的揭短:“再说你们如果没有一丁点儿攀关系的心思,只会问孩子能不能治,花多少钱能治好,我说了治不了,你们自然只会问为什么治不了
而你们却全然不是那样的,又是拍马庇又是拿孩子的血缘说事,废话一大堆,无非就是想拉拉关系,想让我给你们当免费的医生。”
若说之前乐家姑娘不给人留面子,这下,连里子都没给人留。
李父李母李垚被说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或原地消失,可他们没有瞬移的能力,唯有承受赤祼裸的鄙视,还得强装出自己很冤的表情。
李父强打起精神,为自己家辩解:“乐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没有那有那么想过,我们真的只想求医,因为周春梅以前做得不对,我们担心人不愿意给我们家的孩子看病,我们才格外小心,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席君子之腹了,我们现在知道乐姑娘医者仁心,不会因为周春梅就迁怒李家,不会因周春梅就不给李家孩子看病。”
“强自洗白还不忘给我戴高帽,还想套路我?”乐韵挑眉:“果然不愧是混成千万家产首富的人,脑子好用,可惜你们忘记了,我软硬不吃,想拿高帽子来套路我,这招同样没用!”
说什么“知道乐姑娘医者仁心,不会因为周春梅不给李家孩子看病”,说白了就是拿高帽来设套,想引往套里钻。
以为她会为了名声,就会如他们说的那样“医者仁心”?
想得挺美。
又一次被怼,李父涨得脸色红红白白的变了几变。
乐姑娘软硬不吃,李垚心里有一百个想转身就走的冲动,也仍死死压抑住,硬着头皮顶上去:“乐姑娘,我也知道我家以前的算计不厚道,我们已经在改了,我们大人有错,孩子他没错,还请小姑娘不计前嫌,给小孩子看诊。”
“孩子本身没错,你们一开始就算计着要利用孩子,父债子偿,他无错也得承担你们犯下的错,你们也别拿稚子无辜那套来说事,在我这里那些都不顶用,我从来不怕威胁,也不怕别人借机搞事。”
李家某人也不是好鸟,乐韵对他没有半点好感,横眉冷对:“你这个儿子病,还真不是我心胸狭窄不给治,是治不了。
李家三代都有残疾人,是因为李家的基因出了问题,你自己基因有缺陷,换多少个老婆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琇書蛧
你和周春梅生的孩子并不是耳聋,也是因为基因缺陷从而导致孩子大脑中枢神经发育不全,属神经类的疾病,再讲具体点,你儿子是先天自闭症。
自闭症没有药物可治,只能通过精神疏导来进行干预,目前孩子还小,趁早去找擅长精神治疗的医院做针对性的治疗,或者找某些专业研究少儿心理学术的心理医生进行干预。”
乐家姑娘巴啦巴啦,吐字清晰,在听说李家基因有问题时,李家父子的脸色一寸一寸的惨白。
拾市黄家有遗传血友病,那种病是血液病,以致不论老少大部分人遗传到了血友病,甚至还一波一波的死去。
李家基因有缺陷,是不是也会落得像黄家那样?
李父双腿发软了,几乎要站不住,声音都变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乐韵非常自然的历数李家的过往:“你自己对你们家族史应该再清楚不过,你那一代有残障人士,再往上数五代,其中有三代也有残障儿出生。”
李垚的心啊肝啊都在颤,努力稳住声音:“那为什么我爸和叔伯们没有残疾?我也没有残疾?”
“那是因为你们遗传到了母亲的基因稍稍多一些,男方基因有缺陷,如果女方健全,生出健康孩子的机率自然高。”
乐韵好心的给解释了一下原因,再提了一句:“拾市望族黄家有遗传血友病,有部分黄家人没有遗传到血友病也是因为遗传到母亲的基因多一些。”
乐家姑娘提及了黄家的基因病,再想到自己家基因也有问题,李父李垚从头凉到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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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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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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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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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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