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惊恐地望向洛希,他下意识地开始否认。
“什么梅迪瑟斯?什么孩子?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生孩子——”
我一个直男我生什么孩子?
苏林险些脱口而出,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忽然就反应了过来,等等,如果是在虫族世界,即便是看上去像是雄性的虫族也确实是可以生孩子的,而且有的种族甚至可以一口气排出五六百颗虫卵……
再考虑到他用来做掩饰的,那属于露巢的身份,洛希误认为小数字们是梅迪瑟斯强迫自己后出生的,好像也确实很正常。
不,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真正应该担心的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孩子们的事情透露了出来,虽然小数字们确实不是自己生下来,而是莫名其妙被自己捡回来的,可真要解释起来却复杂到让苏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梅迪瑟斯……他,他才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雄性。”
苏林咬着嘴唇,最后挣扎了一下,替学长解释道。
可更多的辩解,苏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毕竟,一旦仔仔细细说出孩子们的来历,难免就要牵扯到自己身上那致命的隐患:属于虫母的部分。
就算再怎么觉得洛希是一只难得的好虫,苏林也不可能在这样一只虫族面前袒露这个几乎可以致命的秘密。
“我,我昨天一定是晕了头,所以才会嚷嚷孩子什么的,啊,对,你看我毕竟是在孵化场工作……头晕脑涨时想着工作任务也是很正常的吧?”
在洛希的目光下,苏林硬着头皮敷衍着。
不过,说是这么说,可说完之后就连苏林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谎言简直拙劣到了极点。
“哦。是吗?”
洛希轻声应道,语气却是一种诡异的温柔。
“苏林,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洛希深深地望着他,“我对杀戮其他雄性留下来的子嗣毫无兴趣。”
话音落下,苏林不由一怔。
然后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洛希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好吧,在虫族世界里,杀戮掉其他雄性留下来的子嗣,对于虫族来说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所以虫族中充当母体的许多个体,在面对新占据自己的雄性时,会尽可能地藏匿起自己的孩子。
洛希难不成觉得自己也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而拼命撒谎吗?
苏林努力回忆着当初在人类世界学到的虫族常识,一边欲哭无泪地想道。
不得不说,他如果真的是一只带着孩子的母体虫族的话,恐怕真的会因为洛希的话语而感到心动。毕竟面前的银发虫族,哪怕看上去依旧冷漠,语气中却又带着一抹奇异的柔和与包容。
苏林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做得头脑发晕了,不然他为什么会在面前这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虫族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跟学长一模一样的气息呢?那么温柔,那么值得信赖,好像只要躲在他的庇护之下,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苏林开始犹豫起来。
小数字们始终不曾给他任何意识上的回应,这让已经逐渐接纳虫孩子们的新手虫母感到了无措与不安。
当时在奇兰的办公室里,那些孩子也跟自己一样被鳞粉所麻痹。
但即便是那样,他们却始终想要冲过来保护自己。那些傻乎乎的虫崽,现在还在那里吗?他们还活着吗?
一想到这里,苏林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很清楚,如果小数字们真的遇到了危险,光凭着自己恐怕很难从其他虫族手中救回他们。
干脆……
干脆就直接告诉洛希真相好了,然后恳求对方救回那群愚蠢的虫孩子。当然,苏林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梅迪瑟斯那样给予他无私的帮助的,那样求助的话,他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即便他真的愿意用某些东西去交换洛希的帮助,洛希又真的像自己以为的那么可靠吗?
如果,洛希因为他的坦白而发现了他虫母的身份该怎么办?
苏林陷入了激烈的自我斗争中,而就在他天人交战的这一刻,飞船忽然激烈地震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洛希也猛然站起来。
他的斗篷陡然展开,身形因此而愈发显得高大魁梧。银发虫族脸色阴沉,下意识地挡在了门口与苏林之间,他深深地望向了紧闭的金属门,目光无比锐利。
是发生了什么吗?
简直就是在回答苏林无声的询问,洛希的通信器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下一秒,苏林便听到了一道急促尖锐的嘶鸣从通信器里传了出来。
“处决者洛希,以下是紧急集合命令!纯白星辰现在正处于紧急状况中,作为下层船舱的管理者,我命令你立刻前往坐标13-21-2,等待执行特殊任务。”
通信器里的上级虫族声音粗暴强势,可莫名地,苏林却从中听到了某种巨大的恐惧。
那只虫族好像已经快崩溃了。
“……听到了吗?处决者洛希?!不想接受处罚的话,就立刻前往坐标执行任务!”
监管虫并没有听到洛希的即刻回应。
他的心在不断地往下落,好像可以从胸口一直穿透到他的尾端。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光是不立刻回应命令这一点,就足够他将不听话的下级虫族折磨致死了。
可此刻的监管虫,却连这种高高在上地作威作福的心情都没有。
因为他现在,实在是太害怕,太惊恐了,就连发出命令,好像也仅仅是出于求生的本能。
监管虫麻木地尖叫着,让自己能够想到的,那名最强悍的下级虫族,立刻赶往自己所在的坐标,哪怕他其实很清楚,随着紧急应对程序的开启,整片区域其实都已经被彻底封闭以免失控状况继续蔓延。
洛希根本就不可能赶到。
监管虫呼哧呼哧地喘息着,眼柄晃动着,连接着的漆黑眼球,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前方。就在走廊的不远处,是一片猩红的,肉质的血海。
仅仅看外表,那玩意儿就像是某种高等级虫族的肉质虫蛹。
他的表面覆盖着大量的黏液以及厚实到甚至用能量束都无法切割开来的几丁质甲壳。
在规律排列的大块甲壳与甲壳之间是肉质的缝隙,缝隙之中可以看到错综复杂的血管。那些血管就像是独特的有生命的蠕虫一般不断地在其内部蠕动,游走。
如果仅仅是这样,监管虫也不至于显得如此恐惧。
问题在于,就在不久之前,这条走廊还是空荡荡的,可此时,大半条走廊已经完全被这不断往前蔓延的血肉蛹壳所淹没了。
监管虫死死地盯着那玩意,对方表面的硬质甲壳在血红的应急灯光下反射出暗藏的波浪状斑纹。
就在不久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属,一只有着硬质甲壳的虫族,被这团血肉中探伸出来的触手一把卷住,然后被吸入了□□之中。不久之后从那翻腾的血肉中就冒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硬质甲壳。
就好像那刚刚死去的虫族,如今又在这团血肉之中复活了一般。
可惜的是,这团血肉只留下了他最有价值的护甲。
监管虫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他无力地扣动自己手中的能量枪,扳机发出了咔嗒咔嗒的声音,可是他的能量集块其实早就已经用空了。对于其他虫族来说明明是致命的武器,对于这枚不断膨胀的虫蛹——姑且就将其认为是虫蛹吧——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原本位于走廊各处的监视装置有一些还勉强能起到作用。
然而透过光脑,监管虫唯一看到的,就是一大团翻滚的血肉。在这片血海地狱里,只有大量的黏液,以及迅速被消化的,各种各样虫族的尸体。
从来没有什么虫族的蛹能够变成这副鬼样子。
除了艾瑞尔·圣者。
那只被大祭司强行孵化出来的,有严重缺陷的怪物。
这一整块区域正是纯白星辰的核心区,就在不久之前,船舱深处的艾瑞尔出现了异变,他那单薄的蛹壳开始膨胀,内里不断流出浓稠的黏液。察觉到不对之后,立刻就有专属的虫族行动小队对其进行调查和处理。然而,第一批虫族进入艾瑞尔的结蛹室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出来。除了通信器里不断响起的惨叫,他们没有传来任何有用的信息。紧接着,更多的虫族被派了下去,但他们也全部都消失在了一片死寂的核心区深处。
他们被艾瑞尔的虫蛹给吞噬了。
事实上,那只该死的怪物所吞噬的,并不仅仅是活生生的同类。
如果光脑中传来的那些数据片段没有错的话,艾瑞尔甚至连构成船舱内部主体的某些生物材料都一口一口地吞噬殆尽。
如果此时有一双全知之眼,能够看到船舱底部的全景的话,它会发现,以核心区为中心点,艾瑞尔所结成的虫蛹正在不断地往外冒出细长的触手,他就像是某种可怕的寄生物一般不断膨胀自己的主体,并且用自己的纤毛和血管刺入周围的“宿主”之中,然后拼命地摄取自己可摄食范围内的一切营养。
他并不是有意地吞噬自己的同类——那些虫族,他只是单纯地在吞噬一切。
而自己,此刻也要被吞噬掉了,化作这一团膨胀血肉中的微小的一部分。
监管虫想道,他看着已经逐渐逼近自己的蛹壳,颓然地松开了前肢。他的能量枪摔在了甲板之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
洛希在个人终端中一脸淡漠地听着监管虫绝望的尖叫。Χiυmъ.cοΜ
他的触角轻微地晃了晃,不太明显地表现出了这只虫族的烦闷。
洛希并不在乎那只监管虫的死活,然而从船舱深处传来的那种脉动,却让这只强悍冷漠的虫族本能地感到了不安。
隐约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驱使着洛希,让他想要抵达船舱深处去看一看。
那里有东西正在等待着他。
“呜呜呜,原初之母在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而与此同时,底部船舱的监管虫早已忘记了自己正在跟洛希通信。
他不断地发出哀嚎,在恐惧中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小团,躲在了走廊的最尽头。厚实无比的金属门早已在应急程序中轰然封闭,即便是他也无法打开。面对吞噬一切的蛹壳,他早已无处可逃。
然而,就在监管虫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吞噬之时,那团致命的贪婪血肉,却贴着他的触须尖,忽然停了下来。
抱着头的监管虫早已深陷绝望,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个特殊的变化。
自然,他也没有听到那些声音。
哗啦啦……
水声正不断地从蛹壳所经之处传出。因为蛹壳贪婪无比地吞噬了构建船体的大量生物材料,原本完整的废水循环体系已经彻底崩溃。
船体内的废水不断地从破裂的管道中喷涌而出。
那些废水源源不断地落在下方膨胀的蛹壳之中,然后又被蛹壳表面的毛细血管尽数吸收。
至于监管虫在不久前掉落在地上的终端,更是早就已经被蛹壳吞没。
在黏稠的液体之中,光脑顽强地散发着微光。
里头传来了一声冷淡的声音。
“马上就位。”
洛希关掉了个人终端,转头望向了床上瘦弱的青年。
真是容易受到惊吓的脆弱露巢。
洛希心中有个声音叹息道,随之而来的,是在胸口微微荡漾的,泛着微酸的怜惜。
苏林的脸色异常苍白,看上去是那么虚弱,那么可怜。
可是洛希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真奇怪,在觉得苏林如此可怜脆弱的同时,洛希却莫名地开始回想起昨夜对方在地板上崩溃哭泣的模样,然后,他的舌尖开始泛起微微的甜。
身体深处更是燃起一点糟糕而邪恶的火苗。
越是觉得可怜,就越是想要更加肆意地让对方哭得更崩溃一点。
回过神来之后,就连洛希自己都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有些奇怪——至少在这之前他还从未有过如此恶劣的念头。
洛希就这样看着苏林,他甚至想要就这样直接将苏林带在自己的身边,让对方永远都不要离开自己的视野,不,应该说让对方永远都不要离开自己的怀抱。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飞快滑过脑海,洛希的理智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够让监管虫这样的高等级虫族都陷入崩溃的异变之下,苏林留在高级舱房内部才是最安全的。
“留在房间内,苏林,保护好你自己。”
洛希吩咐道。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我去执行任务,会很快回来,到时候……如果你有话想跟我说的话,可以告诉我。”
洛希轻声说道,然后便带着一丝陌生的,几乎可以称得上难舍难分的心绪离开了那间舱房。
而苏林惊魂未定地看着洛希离开的背影,在发现对方真的离开之后,他猛地喘了一口气。
然后,他伸手探向自己的胸口。
心跳得很快,但那绝对不是什么情人之间看对眼产生的所谓的悸动,而是另外一种非常不祥的直觉反应。
打个比方,就像是人已经出门,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厨房里的火似乎没有关,又或者是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却总觉得出门时忘记锁门……
明明没有任何明确的危险,但心无论如何也无法沉下来,只是越跳越快,越想越恐慌。
“唔……”
紧接着,苏林就感到了一种模糊的召唤。
像是有人在力竭时绝望的号哭。
像是他真的有所谓的孩子,然而,这个孩子此刻已经濒死,正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发出绝望的哀嚎。
不知不觉,苏林站了起来,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口,手放在了金属门的开关处。
苏林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血色尽数褪去。
“该死。”
苏林捂着脸,发出了一声诅咒。
他觉得自己变得很不对劲。
之前苏林每次看冒险悬疑故事,都完全无法理解里头某些角色,就是那些明知道外面有危险却依然要离开,最后只能凄惨地死在角落里的“剧情推动人物”。
苏林曾经不止一次吐槽过,为什么创作者总是要创作一些如此愚蠢的角色。可是看看现在的他吧!苏林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曾经嘲笑的那些愚蠢且找死的角色中的一员。
理智上,苏林非常清楚自己应该留在房间里。
可他的身体——他的灵魂,却在疯狂地驱动着他的身体,让他离开这间舱房。
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召唤他一样。
苏林无奈地想道。
【妈妈……妈妈……】
【妈……】
…………
“妈妈。”
意识中再一次传来断断续续的,支离破碎的呼喊。
苏林猛地打了个激灵,他震惊地意识到,自己听到的根本就不再是意识中模糊的呼唤,而是现实的,活生生的,稚嫩的声音。
他猛然回过了头,然后便在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是天花板的一角,看见了原始形态幼虫狰狞恐怖的身体。
在这之前,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喂养,干瘪的小虫子们比之前丰满了许多。
可是,现在,那正在从通风管里慢慢爬出来的幼崽,看上去却比最开始出现时还要显得狼狈。
硬质的外壳上遍布着腐蚀出来的焦痕,触角也只剩下一根,好几条虫肢都被直接截断,这让他爬行的动作显得异常笨拙。
当然,最糟糕的是,此刻的小虫子身上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甚至都已经硬化了的鳞粉。早已经氧化的鳞粉是一种发了霉似的暗绿色的,看上去异常恶心,更加让行动踉跄的小虫子看上去恐怖又可怜。
苏林震惊地看向熟悉的虫崽。
“六号?”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六号。
这只小小的幼虫,是所有虫崽中破卵最晚的一只。
因为他的能量不足,所以即便到了现在,他也是虫崽中最弱小的那一只。六号的智能远不如自己的哥哥姐姐的那么高,体形也小了整整一圈,但是他总是很听话,永远都乖巧而忠诚地跟随在首领,也就是一号的身后。
但现在,六号却单独一虫,艰难挣扎着爬回了苏林面前。
而且,他看上去似乎还有一点神志不清。
“妈妈……”
为了安全,苏林总是要求虫崽在意识中跟自己进行交流,但此刻六号却像是没有训练好的鹦鹉一般,持续不断地发出嘟囔。
他本应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苏林的存在,然而,他的复眼上却像是蒙了一层雾,一直到苏林主动将他抱在怀里,六号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母亲身边。
“妈妈……我来保护妈妈……”
他干哑地嘟囔着,声音又细又弱。
“六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号呢?其他孩子呢……你受伤了……”
苏林语无伦次地喊道。
然后就发现,六号的眼睛似乎也瞎了。
气息更是微弱到了极点。
苏林只是碰一下他,本应该坚硬的甲壳就开始簌簌碎裂。
是那些鳞粉!对,是鳞粉!
苏林记起洛希曾经跟他提过那些鳞粉是有毒的,他一跃而起,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就那样直接拖着六号冲进了浴室,开启了水柱,努力地冲刷掉了虫崽身上的鳞粉。
那些可怕的粉末渐渐被冲走后,遍布在六号身上的狰狞伤口,立刻就展现了出来。
有好几块地方,甲壳甚至都已经被腐蚀透了,露出了内里几乎化成脓浆的内脏。从六号身上滴落的水珠,迅速地混杂上了虫族乳色的血液。
六号在苏林的手下微弱地挣扎了起来,他发出了细小的嘶鸣,含糊而不成声调,却足以显示出他此刻巨大的痛楚,但即便是在如此剧痛之下,这只弱小而神志混沌的小虫子,却始终死死收着自己的爪子,不曾伤到苏林一分一毫。
“妈……妈妈?”
在鳞粉被冲走后,六号似乎恢复了些许神志。
他发出了一声异常细弱的询问。
“我在,妈妈在呢。”苏林声音沙哑地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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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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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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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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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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