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凡呲牙冲着张亦明笑了笑,摊了摊空空如也的手。
张大哥怎么就只看到他老姐没吃呢!
张亦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大家都没有动筷子。
“我……其实不怎么吃饭,你们吃吧!”
张亦明脸上有些局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坐在了凳子上,面前摆放着一个空碗,并没有拿筷子。
“还是吃一点吧!张大哥不是有味觉么?好歹能品尝一下自己的饭菜,万一不好吃呢?”
白一凡对张亦明尤为的积极,还亲自递给了张亦明一副筷子。
因为他一会儿走的时候能的得到四罐奶粉,想起来就挺激动的。
张亦明顿了顿,接过了筷子,又多拿了一副筷子,当做公筷。
终于开饭了。
白一凡美滋滋的吃着饭菜,喝着暖洋洋的排骨汤,两只眼睛都惬意的眯了起来。
张亦明并没有吃多少,只是偶尔夹一筷子吃一口,细细的咀嚼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
刚吃五分钟,张亦明突然就站了起来。
“我去一趟门口。”
张亦明打了一声招呼,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张大哥这不是挺好的,并没有你说的情绪波动特别大啊?顶多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忧郁了一些。”
白一凡趁着张亦明不在,低声和一旁的范立平小声嘀咕。
范立平脸上挂着一抹苦笑,轻轻摇了摇头道,“就当我早上什么都没有说吧!”
这两天,村子里的丧尸几乎要被这股脑电波弄的集体自杀了!琇書蛧
现在,范堂堂已经缓了过来,那股暴戾的脑电波已经恢复了平静,又变得和从前一样了。
有的时候,是说不清楚的。
范立平也不想偷偷的在背后说张亦明的坏话,既然张亦明调整了过来,他也就不再说了。
他明白自家人的阵营只能和张亦明站在一起,跟着他,才能让儿子在末世中安全的活下去。
不然,光是一些想把范堂堂捉走研究的研究所,他们一家人都躲不过去。
就算范堂堂的脑电波很厉害,实力也很厉害,可范堂堂心智不成熟,很容易被骗。
白一凡听到范立平这么说,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想着范立平说的张大哥不正常,就是偶尔暴力了一些。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今天的张大哥和从前的张大哥相比,是多了一些戾气的,只不过他还是张亦明,还是那个可以拿出奶粉砸死他的张亦明。
这,就足够了!
白一凡果断认为张亦明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丧尸!
如果让别人知道白一凡的心思,指定破口大骂。
丧尸能和温柔扯在一起,足够别人认为白一凡脑子不好使了。
两三句话的功夫,张亦明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怀里抱着一大摞羽绒服。
不过几分钟,张亦明的身上就挂满了雪花。
头发上全部都是雪,把黑色的发丝都遮盖了。
“赶紧换上厚衣服吧!”
张亦明把羽绒服放在了沙发上,眼睛在羽绒服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三层手套的手开会翻腾了两下。
确认上面没有黑色的血液之后才放心。
其实他的脑电波已经在拿羽绒服的丧尸的大脑中游走一遍了,也知道它们很听从他的命令,腐烂的手指没有弄脏羽绒服。
即使如此,他还是如此的小心。
比任何人都要谨慎。
众人很快就换上了羽绒服,张亦明也挑了一个银白色的羽绒服穿在了身上。
“真暖和,多谢张大哥!”
白一凡把羽绒服上的牌子揪掉,美滋滋的拍了拍新羽绒服。
这羽绒服挺合身的,还是大牌。
“举手之劳。”
张亦明淡淡的笑了笑,目光在白兮苧粉色的羽绒服上停留了一瞬,目光轻柔。
他身上的戾气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又变成了前几天那个看起来温暖阳光的张亦明。
谷</span>已经没有了丧尸皇.张亦明的影子。
但那双眼睛里,还是会偶尔露出一抹沧桑和压抑。
十年。
十年的孤独,十年的暴戾嗜血,十年的生死两隔。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嗜血,所有的愤怒,都被张亦明压在了自己的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也不想告诉别人。
记忆中的那个他曾经只想让世界毁灭。
现在的他,不管是张亦明还是丧尸皇.张亦明,比任何幸存者都希望这个世界早一些步入正轨。
吃过饭之后,白兮苧几人就准备回去了。
突降大雪,家里人在安全基地也不知道冷不冷,大巴车里有御寒的衣物,但取暖的设备都在空间里。
大雪一大块儿一大块儿的砸在几人的身上,天气太冷,自行车是不能骑了。
“前面有一辆车很干净,你们开前面那辆车回去吧!”
张亦明领着几人朝着村子外面走了过去,指着村口的一辆汽车。
汽车在雪地里已经停留了一段时间了,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积雪。
冷夜白推着自行车,走在白兮苧的一旁,张亦明则走在了白兮苧另外一边。
“好,谢谢了。”
白兮苧笑了笑,手指缩在羽绒服里,脸上和鼻子被冻的有些发红。
张亦明看着白兮苧,微微有些后悔,他不该如此放纵自己的脑电波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大老远的过来。
白兮苧自然是看到了张亦明脸上的懊悔,笑着说道,“这雪还真大,雪景很真好。”
“是啊是啊!”
白一凡拖着一个木板走在最后面,木板上摆着一罐罐的奶粉,足足有一二罐,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你拉这么多?”
白兮苧看着白一凡,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样好吗?
“不多不多,我能拉动。”
白一凡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分。
他也是付出了劳动的,差点被另外一个世界的老姐认为自己是偷拍狂魔呢!
白兮苧摇了摇头,默默的离远了一些白一凡。
自家老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咱们的头发都白了。”
一旁的冷夜白突然握住了白兮苧的手指,指了指白兮苧的头发,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声音很轻,眼神柔和。
雪下的太大了,两人的头发很快就被白雪覆盖,没有露出来一点青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白兮苧耳朵愈发红了。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白一凡一脚油门踩到底,溅起了一地的飞雪。
路上滑也不怕,白兮苧有控制系异能,是可以开车回到安全基地的。
张亦明一直站在雪地里,等再也看不到汽车的影子,才缓缓的转身离去。
回去的时候,张亦明走的很慢很慢。
天上的雪无情的砸在张亦明的身上,一簇又一簇。
许久,张亦明才回到了院子里。
“堂堂,我头发白了么?”
张亦明看向院子里玩雪的范堂堂,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白了。”
范堂堂看着身上披着厚厚积雪的张亦明,怯生生的回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范堂堂的回答,张亦明忽地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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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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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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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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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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