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嘹亮的声音一下子就响彻在黑暗之中。
“噓!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白一凡听到王大爷嘹亮的声音,连忙伸手拽了拽两位大爷,示意他们不要大声哭出来。
很容易被揍的。
“小声什么啊!你爷爷死的这么惨!还不让俺们哭啦?”
王大爷继续铿锵有力的哭,抑扬顿挫的哭。
他是真的以为白正轩挂了,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m.χIùmЬ.CǒM
“谁死的好惨?”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王大爷身后传来。
“俺兄弟老白死的惨啊!”
王大爷哭着接了一句,下意识的扭头看谁在说话。
一扭头,就看到了一脸阴沉的白正轩。
“呃――”
哭声瞬间噎在了喉咙里,王大爷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
见鬼了!
“老白,你……有啥心愿没完成么?”
王大爷不害怕丧尸,却害怕鬼魂。
因为绿色垃圾车可以撞死丧尸,却撞不到鬼魂,物理攻击对于鬼魂来说是没有用处的。
腿都下意识的抖了起来。
“没啥别的心愿,就是想带你们一起走。”
白正轩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大爷,又伸手指了指白家人,一个一个的点着说道,“你们,都得带走。”
指了所有人,白正轩唯独没有指白兮苧,倒是冲着白安海掉了好几下,差点把手指头戳他脸上。
想来是最“疼爱”他了。
白安海:……
“老白,你……没死啊?”
刘大爷最先发现白正轩是一个正常人的,因为白正轩身上有一股子油焖大虾的味道。
“谁说我死了?”
白正轩瞥了一眼铁盆里面没有烧完的纸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不知道怎么和自家人形容,他和未来的自己都没有消失,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他们还要给自己烧纸钱呢?
气死老爷子了!
想揍人!
“没死你们烧什么纸啊?多浪费!”
王大爷一听白正轩没死,瞬间就变得中气十足了起来,脸上的泪水一把就抹掉了,看起来精神抖擞的。
“烧着玩儿,提前在下面给自己存点钱,怕死了到时候比不过人家。”
白一凡弱弱的看了一眼白正轩。
不知道这样说,爷爷能不能相信。
反正他信了。
“这个主意好!一会儿我也给我自己烧一点,省的到了下面没有钱花!”
王大爷呲牙笑了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的妙哉。
“对!确实是个好主意,走,老王,咱们回去烧去!”
刘大爷一把拽着王大爷的胳膊,扭头就走。
看白正轩脸黑的跟黑炭一样,王刘二位果断开溜。
生怕被揍!
毕竟大晚上的哭丧太不吉利了。
大吉大利,希望老白长病百岁。
身体健康,手脚麻利,能一直做酱肘子……
“你们,进来!”
后面出来的刘静凉凉的瞥了一眼白家人,拿着菜刀指着白安海道,
“是不是你开的头?”
“不是,是小苧分不清楚未来的你们挂了没有,就想给你们提前存点纸钱。”白安海低声道。
不管了。
反正老子老娘肯定不会揍闺女,他这么说肯定没问题。
“对!老姐是心疼你们才让我们烧纸钱的!绝对没有诅咒爷爷奶奶的意思。”
白一凡也果断把锅放在了白兮苧的身上。
“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过去烤火的!”
王依云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辜。
“咳咳。”
冷夜白没有说话,却是默默的站在了白兮苧的身后。
他绝对不是害怕的要躲在白兮苧的身后,只是想做白兮苧背后的男人而已!
“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白正轩看着白兮苧,掐腰瞪眼,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咳咳,可能,大概,也许,是真的……吧?”
这个锅,白兮苧扛了。
她觉得,这顿毒打,她能跑掉。
“啪!”刘静重重的把菜刀放在了桌子上,气呼呼的指着白兮苧……背后的男人们,“你们就是这样欺负小苧的?”
瞧瞧她家可爱的孙女儿被欺负成了什么样子,太可怜了。
成了背锅侠了。
“小苧,过来,该吃晚饭了,别饿着,别被误伤了。”
白正轩一把把白兮苧拽了过来,按在了沙发上。
然后笑眯眯的给白兮苧剥虾,夹菜。
满满一桌子的好菜,油焖大虾,红烧肉,松鼠鱼,小鸡炖蘑菇……
全部都堆在白兮苧的面前,生怕白兮苧够不到。
大巴车里回荡着刘静训斥白家人的声音,白家人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白兮苧吃饭。
“爷爷,真的是我的主意,他们没有让我背锅,也没有恐吓我,是我非要去烧纸的,和我爸我妈我弟还有冷夜白没有任何关系!”
白兮苧嘴巴里塞的鼓鼓的,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非常的纯良无害。
“啪!”
听到白兮苧的话,刘静气的又拍了一下桌子,看着白兮苧纯良无害的模样,不解气。
果断又拍了一下白一凡,冷夜白和白安海。
冷夜白站在原地,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照顾着刘静的身高,还特意弯了弯腰。
“老姐,求求你了,别说了。”白一凡低声道。
还是第一次被奶奶揍,还……挺疼的。
“噢,那我不说了。”
白兮苧兀自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继续吃东西。
“你竟然还敢威胁你老姐?”刘静猛地看向白一凡,手指头眼看着就要落在白一凡身上了。
“没有啊!我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白一凡满眼的惶恐。
天地良心,杀了他也不敢威胁老姐啊!
还有,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
他这语气都是祈求的语气了,怎么就是威胁了?
“奶奶,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
白一凡发誓,这句话绝对没有说奶奶是聋子的意思,只是真的怀疑奶奶耳朵不好使,没听出你了刚刚祈求的语气。
“今天不准吃饭!”
刘静抬手指了指白一凡的额头,没有揍他,却是不让他吃饭。
“啪!”
反手,一巴掌拍到了白安海的肩膀上。
她还是觉得打自己生的孩子比较顺手,毕竟是从小打到大的手感。
白安海:……
“老妈,我能吃饭么?”
王依云弱弱的举起了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刘静。
“闺女过去吃吧!”刘静侧开了身子,让王依云过去吃饭。
王依云乐呵呵的坐在了沙发上,和闺女一起开启胡吃海塞的模式。
冷夜白,白一凡和白安海则被罚站,没有饭吃,眼睁睁的看着白兮苧王依云大口吃饭,大口喝饮料。
刚刚还训话他们的刘静,一转脸和白兮苧说话的时候,瞬间变脸,慈祥笑眯眯,无比的柔和。
“小苧,来尝尝这个,这个好吃。”刘静柔着嗓子给小苧夹了一筷子肉,然后扭头阴恻恻的看着三人道,“你们,站好!一会儿等着刷盘子!”
冷夜白:……
白一凡:……
白安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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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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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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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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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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