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图第二天清晨是被楼上孩子们的哭闹声吵醒的。

  他睡的不沉,听到一点动静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等宜图上了楼,他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班区宿舍的一侧走廊上挤满了惊慌害怕的学生们,他们之中很多都没有来得及穿上鞋子,光着一双脚站在地板上,瑟瑟发抖的挤在老师们的身后。

  而那些被打开的宿舍门后,是没能逃出来的孩子们惊恐绝望的脸。

  他们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幼嫩的还没有丝毫的自保能力,杀人犯杀害他们,如同在摆弄不会挣扎的玩偶。

  而宜图一旦想到,那些死掉的学生根本没有任何提防心理,因为杀人犯也是老师中的一位,便忍不住心寒。

  这一晚十二个宿舍死了五名学生,全是中班区的孩子。

  而中班区还死了一名老师,天天。

  和学生一样,天天也被杀死在自己的宿舍里。

  他的尸体还半躺在床上,胸口破了一个碗大的口子,一刀捅穿了心脏。

  天天是在睡梦中被杀害的,以至于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一睁眼杀人犯就猛的刺了下来。

  而那人在杀完人之后,又用刀子捅坏了老师宿舍里的警报器,大摇大摆的打开门离开了。

  丁容和许蘅还在安抚孩子们,只有大章走了进来,面色阴沉。

  “死的五个学生,两个是我班上的,两个是谷老师班上的,还有一个是天天老师班上的。”

  宜图抬头看他,被分配到中班区的四位老师,除了大章和天天,还有许蘅和丁容。

  丁容在自己的工作牌上填的名字是谷,容的半边字,而许蘅则直接填的是自己的姓。

  “你想说什么?”宜图平静道。

  大章看了一眼门口,特意压低了声音:

  “只有姓许的学生没有死,你不觉得奇怪么?”

  宜图听罢忍不住皱眉,“也许只是你们没有能力而已,他保住了自己的学生,难道就要怀疑?”

  大章冷笑一声,“我们是没有能力,毕竟昨晚的警报器根本没有响过,我连人来了都不知道。”

  宜图保持沉默,大章说完便转身回去安抚学生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剩下的老师和园长师敏一起来到了三楼。

  师敏在看到那五名惨死的学生后,面色苍白的难看。

  她对老师的死亡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她只在乎学生的安全。

  师敏看向中班区剩下的三位老师,脸上写满了失望:

  “你们太失责了,我是因为相信你们,才把学生交给你们看管。”

  “现在四个班只有许老师的A班没有伤亡,谷老师、大章老师,别再让我失望了。”

  师敏看着两人的目光沉沉,“我无法再接受你们两班还有学生死亡的情况,否则.....”

  “我无法向家长交代,而你们的实习考核恐怕也无法通过。”

  园长的话刚一说完,丁容和大章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们班级的学生存活人数会影响到教师的实习考核,这是玩家们一早就知道的。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园长对玩家们班级学生存活人数的要求,居然会这么高。

  每个班十六名学生,最低存活数是十四名学生。

  也就是说,只要大章和丁容所在的班级,再出现任何一例死亡,那么他们的实习考核直接不通过。

  即使这座牌场的门牌被找了出来,只要强制任务没有完成,玩家就无法通过牌门。

  他们会被永远的留在牌场里,运气好回成为游戏里的数据,运气不好就会直接消失在这里。

  园长师敏离开的时候,替他们带走了那群哄不好、一直哭闹的萝卜头们。

  等到他们再次坐在休息室里,这一次只有十名玩家了。

  “怎么会一下子死那么多人呢?”小满不解的问道:

  “你们的房间里不是有报警器么,杀人犯进去的时候没有提示?”

  大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

  “我们的报警器根本没有响过!我不知道杀人犯进了我学生的宿舍!”

  小满被他的高声吓了一跳,脸上露出一抹怯意,也不敢再多嘴了。

  “亲爱的,你好像吓到她了。”雪儿握着大章的手,低声提醒。

  大章愣了一下,随后捏了捏眉头。

  “抱歉,我没注意。”

  小满连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你的报警器没有响,那天天老师的呢?”小胖说道:“他房间里的报警器是被捅坏的,是不是....”

  “不。”

  这时宜图摇了摇头,开口肯定道:

  “他们三人的报警器都没有响过,天天宿舍里的报警器,也是杀人犯在杀完人之后捅坏的。”

  胡早早听到这话,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你是说,杀人犯捅坏天天的报警器,只不过是他做的伪装?”

  宜图点点头,“对。”

  “大章和谷的报警器都没响,说明他有办法避开报警器进入到宿舍内,而杀死天天之后,他才意识到报警器的存在,所以欲盖弥彰。”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杀人犯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进入到宿舍内的?”桃子皱眉道。

  “我们发现情况的时候,所有学生宿舍的门窗都是关的好好的。”丁容补充道,“他并不是从门窗进来的。”

  “而且,被杀害的几个学生的宿舍,也不是挨在一起的。”

  “瞬移。”

  宜图神情平静的吐出两个字,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牌场赋予了杀人犯玩家一定的技能,比如瞬移。”

  尽管这座牌场没有丝毫关于杀人犯技能的提示,但瞬移是唯一能解释的通,这两起案件诡异之处的答案了。

  如果不是杀人犯玩家本人自带的技能牌,那么一定是牌场赋予的。

  宜图说完这番话,好一会儿都没人开口。

  阿成脸上闪过一丝不认同,“你这猜的也太夸张了吧?虽然看上去好像是一回事,但牌场根本没有给我们相关提示啊。”

  “那你怎么解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两起杀人案件?”许蘅抬了抬眼皮,冷淡道。

  阿成愣了一下,突然激动道:

  “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姓许的你就是杀人犯吧?为什么他们三个中班的学生都有死亡,就你的班级安然无恙?”

  “你就是杀人犯!所以潜意识里避开了自己的班级是不是?”

  “还有昨天的小姑娘,只有你和她在一起,而且也只有你看见了她的第一案发现场!”

  阿成越说越绰绰有词,“我知道你会否认,因为杀人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杀人犯,你根本就是在无意识杀人。”

  听到这话的许蘅脸色沉了下去,眉头紧锁。

  “这只是巧合,我没有做过的事还不准我为自己辩解么。”

  “巧合?”

  一旁的大章也怀疑的看向他,“如果说本子的死亡是巧合与你无关,我还勉强可以相信你,但这一次呢?”

  “这也是巧合?两次发生意外,两次杀人犯都巧妙的和你擦肩而过。”

  “他不仅没杀你,就连你的学生都没有动一丝一毫。”

  大章冷笑一声,“也是,自己怎么会杀自己呢。”

  小满也在一旁小声嘀咕:“是啊,杀人犯为什么不会伤害许老师呢?”

  “也许他只是有什么很强的技能牌保命呢?”胡早早犹豫的为许蘅开口说话,“咱们不能冤枉好人吧.....”

  许蘅身上的那张技能牌的特性,注定了他在进入牌场后,不会受到鬼怪NPC的攻击。

  但同样的,被鬼怪NPC视为同类的许蘅,也无法避免被玩家怀疑的情况。

  胡早早说完这句就没声了,丁容警告的眼神已经投了过去。

  他们不能帮许蘅说太多的话,以免引起其他玩家的猜疑,以此受到牵连。

  毕竟许蘅的身份就像颗定时炸|弹,炸伤自己的同时,也会弄伤他们。

  而许蘅自然看到了两人之间有趣的互动,止不住的弯起了嘴角。

  “我们只是提出怀疑。”大章看向胡早早,“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小十老师你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既然大家都怀疑许老师的身份,那么我们不如先将他隔离起来吧。”

  他见唯一帮着说话的人都沉默了,便接着开口道:

  “我有一件道具,可以限制玩家移动,只要.....”

  然而大章的话并没有说完,坐在他对面的许蘅轻叹了一口气,打断道:

  “怎么,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就要把我抓起来,打算一棒子打死么?”

  “杀人犯没有伤害我,是因为他不会伤害我。”

  听到这话的大章一愣,“什么意思?”

  但坐在他旁边的阿成猛的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

  “你是许蘅?背叛者许蘅!”

  许蘅微微挑眉,神情略显意外:

  “咦?我的名气已经大到连低级玩家都有所耳闻了么?”

  “背叛者?”小满一愣,随后不解的小声问道:

  “背叛者是谁呀?很厉害的高级玩家么?”

  她身边的桃子摇摇头,她进入牌场的时间也不长,对于游戏中的玩家名号并不了解。

  阿成见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急急的开口道:

  “他是牌场里有名的背叛者,只要是鬼怪NPC就不会伤害他,而且他还能命令鬼怪NPC杀人!”

  “他手里的那张技能牌搞死过多少玩家,你们根本不知道!”

  阿成盯着神情冷淡的许蘅,沉声道:

  “你的技能牌是不是每助力鬼怪NPC杀死一名玩家,就会刷新一次使用次数?”

  许蘅没说话,但坐在他对面的大章却瞬间变了脸。

  因为他想起了许蘅昨日对他说的那句话,如果他是杀人犯,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他。

  原本大章根本没把这句话当一回事,耍耍嘴皮子谁不会呢。

  几句威胁的话本来就不痛不痒,但如果威胁的话成真,谁能做到淡定如常。

  如果这人手里有一张这么强的技能牌,他不是杀人犯却比他是杀人犯还要来得可怕。

  毕竟杀人犯只是个没有感情按照程序杀人的数据,但背叛者却是有智慧有**的真实人类。

  为虎作伥,狼狈为奸,既然他和这人生了仇,哪怕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是你在帮助杀人犯隐藏踪迹!”大章猛的站起身,冲剩下几人喊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人就是我们之中的叛徒,迟早会把我们全害死!”

  “把他绑起来!”

  小满几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而阿成是第一个好不犹豫站起身,朝许蘅迈开步子的。

  他和大章紧紧的按着许蘅的肩膀,两个成年男性足够将其压制住。

  而等到大章的女友雪儿也跟着站起时,她身边的小满也相应站起了身。

  随后是小胖、桃子、丁容......

  他们手忙脚乱的将人按住捆好,好似在对待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大声的指挥。

  而这一过程中许蘅没有丝毫的挣扎,甚至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如果这里有邢台,那么犯人许蘅无疑已经被判了死刑。

  牌场赋予了玩家可以杀人的权限,那么当怀疑恐惧的种子在心底发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他们执行权力的理由。

  因为他们人多,因为他们是优势方。

  宜图看着阿成几人将许蘅捆住拖动着拽到了楼层的工具间,随后大章拿出了他的道具。

  那是一条虎头锁链,锁链的一端系着模样凶狠的虎头,大章捏着虎头将其伸到了许蘅的脚边。

  下一秒虎头凶狠的咬住了许蘅白皙的脚踝,很快鲜红的血顺着虎口渗了出来。

  而这条锁链的另一头则被大章安置在了门外的墙上,除非有人解下,否则许蘅凭借自己一人,是无法解开的。

  工具间窄小黑暗,许蘅被关进去之后,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而捆绑了他的人们,忙于寻找可以堵住出口的东西。

  阿成搬来了桌子,雪儿拖来了椅子,小满眼尖的看见了柜台上挂着的铜锁。

  “哎!那里有一把锁。”小满看了看站在一旁没有过来帮忙的几人,冲丁容喊道:

  “谷老师,帮我把锁拿来吧。”

  丁容表情一僵,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把铜锁,好半天没动。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了......”胡早早忍不住开口道。

  而这时,其他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大章走到她的面前,脸色沉沉,额头上全是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心虚冒出来的。

  “我们把他关在里面不是想困死他,他和杀人犯是同伙,他不会死在里面....”

  到底是过不去良心那一关,大章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他的女友雪儿走过来,正好解了他的围。

  “他可以命令鬼怪NPC,我们只要等杀人犯来救他,就能顺利的抓到杀人犯玩家了。”

  雪儿特意放软了语气,“他是愿意配合我们的,毕竟他也是玩家,是站在我们老师这边的。”

  胡早早忍不住皱眉,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丁容突然走过来,将铜锁递给了大章。

  “拿去。”他的面色很冷。

  但大章却不在乎他的态度,这人虽然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但毕竟没有阻止不是么?

  没有阻止,就是默许。

  大章拿到铜锁,将工具间的门彻底的锁上。

  一阵响动之后,走廊上终于归于平静。

  大章松了一口气,阿成也放下了心,好似所有人都觉得可以逃避死亡了。

  “我们只要等着杀人犯过来就行了。”

  小胖笑了一下,伸手抹掉额头上的热汗。

  桃子盯着工具间的门发呆,小满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雪儿和大章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他们共同完成了这一项成果,即使以后变成了恶果,也没有回头路了。

  “谁.....谁来救他,谁就是杀凶手。”

  阿成扫视了一圈众人各异的神情,“我们会立即击杀杀人犯。”

  他放下这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工具间被雪儿放了一件小道具,那张封条被贴在了门上,只要有人拉开门,雪儿那里会立即感应到。

  他们布置好了这场局,便放心的一一离开了。

  只剩下宜图和胡早早、丁容三人还站在走廊上。

  “一出好戏。”宜图微微勾起唇角。

  胡早早听到了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琇書網

  “小蘅他早就习惯了,以前....我们和他下过的副本里,还有更过分的事。”

  宜图点点头,“是啊,这只不过是个低级牌场,你们站在这里旁观....是害怕他们么?”

  也许是他问的过于认真,以至于丁容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羞辱的味道。

  “我们在旁观,那你呢?”

  “你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么?”

  丁容说完这番话后,便瞬间后悔了。

  他太容易冲动了,顾永年说过他的性格不讨喜,平时要少说话,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即使他知道不能得罪红心皇后,因为战队还要仰仗着宜图来发展。

  但话说出来了,又怎么能收回来。

  宜图看见了丁容眼里一闪而过的悔意,他的面色变了变,随后嘴唇颤了颤:

  “抱、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宜图并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冷声打断道:

  “就连相处许久的朋友都能袖手旁观,你又拿什么来指望我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人出手帮助?”

  “丁容,我想你不太适应这个游戏。”

  “你根本不适合这个队伍。”

  丁容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他勉强开口道:“你做不了决定....”

  宜图笑了,“我只是现在做不了决定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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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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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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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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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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