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收拾好自己的小书包,兴冲冲地跑出房间,“妈妈,今天我们可以去看哥哥吗?”
在吃早饭的女人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整理好乐乐跑乱的刘海,接下她的小书包,“先吃早饭,待会儿爸爸也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哥哥。”
乐乐肉肉的小脸,泛着微微红晕,显得格外可爱。
当初沈辞安一句无心的话,让段叙把乐乐抱回家养,段叙还真就把乐乐抱回家了。
乐乐没有父母,她的监护人是程述洲,程述洲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乐乐彻底成了孤儿。
段叙跟他的妻子商量过后,收养了乐乐。
“太好了,谢谢妈妈!”乐乐抱着温荞的脖子,撅着嘴巴轻轻亲了她的脸颊一口。
温荞把乐乐的椅子拉开,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给乐乐的盘子里夹了两个小笼包,“这个是我新学的,乐乐试试哪个馅儿的好吃?”
“都好吃,我都喜欢!”乐乐搭在椅子边的小腿轻轻晃着,微微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锁孔转动,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乐乐扔下筷子,出膛的子弹一般冲过去,“爸爸,你终于回来啦!”
段叙被冲过来的乐乐撞了一个踉跄,伸手接住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跑这么急做什么,慢一点。”
“早饭吃过了吗,先过来吃饭吧,”温荞坐在餐桌前没有起身,后仰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招呼段叙,“吃完早饭一起去看她哥哥。”
段叙不可思议地看着温荞,她竟然在吃早饭!
温荞是一名编剧,经常熬夜赶稿子,黑白颠倒,不知今夕何夕,以往段叙不在家,她过的都是美国时间。
“我们家乐乐可真是个小福星,自从乐乐回家,妈妈的胃病已经好久没有犯过了——”段叙看似在夸乐乐,实际在内涵温荞。
家里也请了阿姨,但是照顾乐乐,温荞都是亲力亲为,她的作息时间才渐渐规律了。
以前段叙跟她说,让她少祸祸自己的身体,还能健康的多陪他几年,温荞就是不听。
温荞选择性地忽略他的阴阳怪气,“乐乐,我们不理他,先来吃早饭啦!”
吃过早饭,段叙带着乐乐去了医院看程述洲。
程述洲因为给沈辞安挡了一枪,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最终成了植物人。
不过他救过沈辞安,安家自然不会亏待他,给他提供的资源都是最好的。
“乐乐小姐来啦!”护工拎着垃圾袋出去扔垃圾,一开门就看到了蹦蹦跳跳跑过来的乐乐。
“陈阿姨早上好!”乐乐在护工面前站定,礼貌问好。
护工笑着点头,“快进去吧,看你跑的这一头汗。”xǐυmь.℃òm
温荞跟在乐乐身后,与护工擦肩而过时用眼神示意她等一下,她把包塞给段叙,跟着护工一起下了楼。
“乐乐小姐越来越开朗了……”温荞跟护工并肩走着,她一直面色凝重,也不开口,护工主动找话说。
温荞温和地笑容下难掩苦涩和不安,“是啊,她越来越开朗了,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
护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前几天医生说程述洲有醒过来的迹象,这对温荞和段叙来说并不算一个好消息。
程述洲如果想把乐乐要回去,乐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的。
“乐乐小姐对夫人的感情很深,夫人不用担心……”
温荞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她以为我是她的亲生母亲,程述洲若是醒过来,乐乐知道真相后,她还会跟我亲近吗?”
“这……”护工语塞,她到底该不该告诉温荞,医生说程述洲这两天很可能醒过来。
“医生说程先生很快就会醒了,也就这两天吧……”
“现在一些简单的问题他已经可以做出反应了。”护工低着头一口气说完,偷偷用余光观察温荞的神色。
如果温荞不想让程述洲醒,完全可以停了他的治疗……
“都是造化!”温荞惆怅的长舒一口气,安慰自己,也给护工吃了一颗定心丸。
“先别告诉乐乐,别再让她失望了。”乐乐已经跟着失望了很多次了。
两人一路无话,扔了垃圾,沉默着往回走,半路接到了段叙的电话,温荞心里咯噔一下,“喂,怎么了?”
“程述洲醒了,你赶紧回来。”段叙那边的声音还有些吵闹,说完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夫人,是……”护工看她的神色仿佛也猜到了什么。
温荞加快了脚步,“程述洲醒了……”
两人一路小跑着赶回去,温荞看到乐乐自己站在病房门口,眼圈红红的,手足无措的样子惹人心疼。
“乐乐,怎么了?”温荞跑向乐乐,动作有些粗鲁地把她搂进怀里,声音轻轻颤抖。
“妈妈,哥哥……”
温荞生怕从乐乐口中听到她最害怕的那句话,打断道:“你爸爸呢,怎么让你自己在外边?”
“爸爸在跟医生说话,”乐乐软乎乎的小胳膊环上温荞的背,“妈妈不怕,乐乐会陪着妈妈的。”
温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湿意,“乐乐会一直陪着妈妈吗?”
“我们拉勾好不好?”
乐乐像个小大人一样,一脸无奈地伸出手指,“好——”
病房内,医生陆续退出去,段叙坐在程述洲的床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程先生你好,我是乐乐的养父。”段叙知道目前程述洲还不能给他太多的回应,自顾自继续说:“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他。”
有些事,段叙想先跟他说清楚,他也不想到时候闹得太难看,“沈辞安,也就是季湛,他说乐乐很小就没有父母了,她对自己的父母没有记忆。”
“当时我们收养她的时候,为了能让她更快的接受,告诉她我们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只是我们把她弄丢了……”
“这件事是我们自私了,可我们不希望这件事会伤害到她,还望程先生谅解。”
程述洲刚醒过来,肌肉还不是很灵活,艰难地点了点头,他刚醒段叙就跟他说这些,是担心他会要回乐乐的抚养权。
段叙又跟他介绍了一些他自己以及家里的情况,程述洲越听越震惊。
当初他把乐乐托付给季湛,觉得他能管乐乐一口饭,别饿死就行了,没想到能给她找到这么好的收养家庭。
他知道段叙担心什么,当即表示不会把乐乐要回去,顺便还试探着提了个条件,就是不能阻止他见乐乐。
段叙自然会答应,不然这些年怎么会定期带着乐乐来看他,他对程述洲的态度还算满意。
“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就是一家人,为了不让乐乐看出什么破绽,在她面前我们还是和睦相处比较好……”
他说的都是为了乐乐好,程述洲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他总不能再让乐乐跟着他去吃苦。
这让段叙开始得寸进尺了,“你要是喊的出口,在乐乐面前,你也可以喊我父亲……”
“不要有心理压力,我五十多岁了,你才二十来岁。”
程述洲一愣,段叙也感觉自己的话离谱了,揉了揉鼻子,尴尬地补救,“都是为了不让乐乐看出破绽,她小还好,长大了就不好说了……”
“我不逼你,你考虑考虑,我让乐乐进来……”
程述洲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次懵逼的成段叙了。
好嘛,白捡这么大一儿子。
半辈子无儿无女,年过半百还儿女双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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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友友们一路的陪伴,这篇文到这里就完结了。
披星戴月奔赴万水千山,愿各位一路潇洒,一路高歌,邂逅世间所有温柔与美好!
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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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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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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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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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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