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华被他和稀泥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到时候跟你那个没用的爹一样,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
鲁财一听骂他父亲,他可不干了,拍着桌子跟李芳华叫嚣,“我爹怎么没用了,我爹是中了计了!”
“你爹有用怎么还中了警察的计?”
鲁财被怼的哑口无言,他父亲确实是轻信了别人,他抱着手臂,背对着李芳华坐着,“哼!”
“跟你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说了季湛这人不行,不行,你就是不听!”
“哼!”
“他刚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你,这个狼崽子养不熟……”
“哼!”
“自从他来了,我们被那些警察一路撵到了这荒山野岭,你说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鲁·满脸络腮胡的小公主·财:“哼!”
李芳华转到他面前,他就把脸转过去不理人。
“你再哼,你哼什么哼?”李芳华指着鲁财,边骂边往外走,“你等着吧,你就等着季湛拿你的命立功吧!”
“哼!”
“你……”
“嫂子,”外边进来个年轻人,卑躬屈膝地跟李芳华插科打诨,“跟大哥吵着呢……”
“我懒得跟他吵,找你哥有事儿吧,我先走了。”李芳华见人来了,主动回避。
李芳华离开后,江稚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没等理清头绪,门口就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乐乐极具穿透力的童音,“姐姐!”
江稚见她一个人端着个大盘子费劲,去门口接她,却被乐乐躲开,“姐姐,乐乐可以的,姐姐快去洗手……”
两人一坐下,乐乐便跟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江稚很认真地点头,或是笑着看她。
乐乐对这里很熟悉,她想多了解这里,还得靠乐乐,她有回应,乐乐才愿意说。
“姐姐,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乐乐神神秘秘地爬在江稚耳边,撅着小嘴在她耳边嘀咕。
“大家都说鲁大伯是村长,其实荣哥才是……”
江稚歪头看着她,眸光微闪,漂亮清澈的瞳仁如同初生的幼鹿。
听这意思,那个所谓的荣哥才是土匪头子啊,只是乐乐理解不了……
她想听乐乐说下去,小姑娘却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这是之前我在钟婶婶家吃饭,听钟婶婶家的大哥哥说的。”
“他说鲁大伯有荣哥管着,也不开心,乐乐不敢问。”
乐乐神情有些低落,江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手指按着她的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姐姐不怪乐乐?”乐乐瞪圆了眼睛看着江稚,平时别人问她,她答不上来的时候,就会被骂。
江稚摇了摇头,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拍着她的手背。
乐乐不知道为什么,反应看起来比同龄的孩子慢一些,而且身上没有小孩子的那股机灵劲儿。
大家都把她当傻子,再加上她还小,很多话都不会背着她说,她知道的自然多,以后可以引着她多说一些跟这里有关的事。
江稚握着乐乐的手,手指悄悄搭在她的手腕上,可惜她学的不精,试不出来什么。
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摇头叹卧槽!
不过可以肯定,乐乐真的是小孩儿,至于为什么会呆呆的,这就不好说了。
“姐姐,季哥哥有没有打你?”
江稚被乐乐拉着俯下身来,她把说话的声音压的更低了,几乎是贴着江稚的耳朵说。
“好久之前,这里也来过一个姐姐,虽然很漂亮,可是没有姐姐好看……”
“她被钟婶婶家的哥哥带回家了,钟哥哥打她,后来那个姐姐不见了,哥哥说,是被钟哥哥给打死了。”
在说打死人的时候,乐乐的眼神里没有丝毫起伏,因为在这里,打死人司空见惯,没人会在意。
“姐姐,这是我偷偷拿的哥哥的,我看见别人受伤了,哥哥会给这个药……”乐乐把一个小瓶子放到江稚手里。
“哥哥说那个姐姐是因为受了伤,没有人治才死掉的……”
江稚抱了抱乐乐,下巴蹭着她毛茸茸的发顶,触感不是很好,小丫头的头发有点毛燥。m.χIùmЬ.CǒM
“姐姐,你一定不要惹季哥哥生气,季哥哥比钟哥哥还吓人……”
“我听别人说,季哥哥会吃人!”
乐乐张牙舞爪地在江稚面前比划,江稚没憋住笑出了声,双手按着乐乐的肩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她答应了,乐乐才放心,收起自己张牙舞爪的小手。
“谁说我吃人了?”沈辞安铁青着脸从门外进来,斜眼看向身边的程述洲。
程述洲摸了摸自己凉飕飕的脖子,讪讪低声嘀咕:“这可不是我说的……”
沈辞安右手的伤口又裂开了,隔着纱布流出来的血顺着指尖砸在地上,眉骨处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
江稚为了不让程述洲看出什么,见沈辞安回来,瞬间收起了笑容,像受惊的小奶猫一样,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惊恐的小眼神儿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直视沈辞安。
程述洲瞪了乐乐一眼,“墙角蹲着去!”
沈辞安没有给江稚一个多余的眼神,径直进了屋。
虽然知道江稚在演,可是看见她这么怕自己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很难过。
程述洲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最终什么也没说,跟在沈辞安后边进了屋。
“小哑巴,端盆水过来!”程述洲双手拿着带血的纱布,从门口探出一个头,吩咐江稚。
江稚怯生生的对上程述洲的眼神,快把他耐心耗完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起身去接水。
她端着水进门,将盆子放在程述洲脚边,偷偷用余光瞄了两眼沈辞安的伤口,伤并不重。
只是伤口裂开的次数太多了,那么深的伤口,不缝针是不行的,可能是这里没有那个条件吧。
看完程述洲给沈辞安处理伤口的全过程,她才知道不能怪伤口裂开,程述洲的处理手法就有问题。
他不像是那种正规学出来的医生,更像是赤脚大夫,医术是一代代口口相传下来的那种。
江稚看程述洲处理伤口,算是知道在学校上解剖课的时候,为什么安铭意看他们剖兔子那么暴躁了。
什么玩意儿这都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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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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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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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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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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