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宫律那边出问题了?
他一直知道宫律是卧底,鲁财让他去南诏绑人,他顺便把宫律支走了。
宫律那边不应该再带人过来才对,怎么会还有人……
林颂是鲁财的人,让他跟宫律接头,出的问题多了,鲁财会对林颂生疑,鲁财能用的人少一个是一个。
现在鲁财已经不让林颂回来了。
“林颂那个不争气的,又把人丢了!”鲁财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只带回来一个……”
“林颂?”季湛面色阴冷,“废物留着有什么用。”
“哥,你收敛一点……”程述洲悄悄扯了扯季湛的衣袖,窃窃低语,“你给他留点面子……”
“老大,人带过来了!”
江稚被林颂迷晕后,被人扛了一路,胃都快颠出来了。
林颂用迷药用的不熟练,没控制好量,让她提前醒过来了,她一路上偷偷掀开眼皮看了几眼。
这里像个村子,只不过这里的房子建的都不整齐,还都是那种非常具有年代感的土房子。
另外青壮年的男子特别多,每个人手里不是提着把刀,就是拎着根棍子。
要不是打不过,她早跑了!
一路上都在后悔江遇教的时候她不好好学,或许是对哥哥的滤镜,江稚总觉得,江遇能单挑整个村子。
她重生这么离奇事儿都发生了,为什么江遇就不能魂穿她一下呢?
江稚被人扛到目的地,撒手把她扔到了地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妈的!
“死了?”
一直闭着眼睛装晕的江稚,听到这个声音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没死,林颂把人迷晕了!”
江稚被人拉起来,扇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像极了一只掉土匪窝里,搞得灰头土脸的小兔子。
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脸,江稚凶狠盯着他,这张脸她一定得记住了!
只要她能活着,这一巴掌怎么说都得打回来,就算成了鬼也得天天跟着吓他。
打醒她的人接触到她的眼神,手像是被火灼了一般,急忙把江稚推开,连着后退了几步。
江稚毫无准备地被推了一下,为了保护自己,条件反射地用手掌撑地,手中在沙土地上擦过一段。
刚刚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碎小的石子扎进肉里,鲜血顺着手掌流到手腕处。
妈的!
这sei啊,怎么就这么得罪人,就冲他摔了她两次,高低得让他族谱撕两页!
若是以前的她,这么血腥的伤口她早就开始哭了,但是跟着安铭意,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
她镇定自若地嘟嘴轻轻吹开伤口上的浮尘,小心翼翼的用指腹将嵌进肉里的石子,一点一点拨弄出来。xǐυmь.℃òm
江稚一直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垂下来,挡着整个脸,她在暗暗骂娘,眼前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手掌缠绕着白色的纱布,透过层层纱布,隐约可以看见渗出的点点红色。
!!!
食指上这个两段月牙的疤怎么这么熟悉呢……
“叫什么名字?”没等江稚反应过来,季湛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把头抬起来。
江稚张了张嘴,喉咙被季湛用手指抵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像失声一样发出“啊啊啊”的音节。
面前的人跟记忆里的少年大相径庭,如果不是这样被刻在记忆里的脸,她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一身戾气的男人是沈辞安。
世界上不会有两个这么像的人,甚至连声音,手指上的疤都一样。
季湛松开她,揪着旁边程述洲的衣服擦了擦手,回到椅子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稚,“哑巴?”
他抵着江稚喉咙的手指,刚好被江稚的头发挡住,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江稚抬起头,垂在两颊的发丝后落,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额角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精致的小脸如蒙尘的明珠,唯独一双眼睛明亮,清澈的瞳眸宛如打翻了的星河,璀璨的光粼粼的映出季湛的身影。
沈辞安故意抵着她的喉咙不让她说话,还问她是不是哑巴,难道他是故意的?
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若懵懂的小奶猫,他凶神恶煞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江稚看到他右手的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椅子的扶手,她所了解的沈辞安是不会有这些小动作的。
他的右手受伤了,左手很好,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要避开伤口,手指动,会牵动手掌的肌肉,渗血的伤口会很疼。
他却先是用右手掐她,后用右手的食指叩扶手。
他是故意的。
江稚木讷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的自己是哑巴。
没猜错的话,沈辞安想让她藏拙,这种地方最怕有卧底混进来,只有留下的是个小废物才能让人放心。
“哥,你不会看上这个脏兮兮的……”程述洲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称呼江稚,犹豫了一下,脱口而出,“呃……小动物……吧?”
江稚抿着唇,心里偷偷给程述洲记了一笔,竟然说她是小动物!!
“小家伙,你认字吗?”程述洲随手拿了桌上的筷子,递到江稚面前,“你把名字写下来……”
屋里的地是泥土地,江稚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艰苦的条件。
她跪坐在地上,手背撑着地后退,摆手不接他递过来的笔。
想安全,没有人比不会说话,不认识字,还有点傻的人更安全了,就算知道点什么也泄露不出去。
就算教手语也没用……
拜托!
她这个小动物可是傻子哎!
教她?
笑死,根本学不会!
“生下来就是哑巴吗?”程述洲把筷子放回去,蹲在江稚面前,放缓语气,轻声问她。
江稚假装没听懂,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程述洲若有所思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摆沾上的尘土,“那怎么成哑巴了?”
江稚依旧是等了一会儿才给他回应,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又指了指地,最后指着自己的嘴,光张嘴,不出声。
她这一通比划,程述洲也看明白了,她这是磕到了脑袋才成了哑巴,他说这小家伙怎么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原来是个摔坏了脑子的小智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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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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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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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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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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