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外,已是人头攒动,礼部官员正在安排人员站位。
“陇右北地两郡百姓,到前面最中间来站好!”
“河内郡的,到东边第一面赤色旗下……”
“京畿郡的,到西边第一面青色旗下……”
随着礼官的呼喊声,混乱的百姓逐渐有了秩序,彼此商讨声却未断绝。
“咱们京畿郡的人,本该站中间才对!”
“你这话说错了,人家陇右北地那些人,在当今皇上做藩王时立了不少功劳,咱能和他们比?”
随即有人附和:“正是这个道理!”
“其实站那儿也没啥,如今咱们有了新皇帝,只盼往后能有好日子!”
“是啊!”
出现在承天门外的,是来自各地的小老百姓,他们不关心权力斗争,只想要过太平日子。
而此刻在承天门前,陇右的百姓一样热议不听。
“王爷终于要做皇帝了,老天爷有眼呐!”
“这是天下人的福分,往后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相比于其他郡百姓的忧虑,西北的百姓长期受赵延洵恩惠,自然是赵延洵最坚定的支持者。
经过礼官的不懈努力,承天门外的三千多百姓,最终可算是站好了队列,而且安静了下来。
旌旗招展,甲士林立,一切显得威严肃穆。
承天门上,这里已设好了宣读案,一会儿继位诏书将在此宣读。
乾安宫内,赵延洵已换下孝服,正由太监替他穿戴冕服。
刚才他祭奠了太安帝,接下来他要告祭天地祖宗,所以要穿最庄重的冕服。
今天的祭祀有很多,皇帝却只做做关键的人,其他地方都有礼部遣官代行,这也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很快,赵延洵已穿好冠冕,便乘辇轿往皇极殿去。Χiυmъ.cοΜ
皇极殿内已设宝座,钦天监官员设定时鼓,由尚宝司设宝案于宝座前,一会儿赵延洵将在殿内升座。
大殿之内,锦衣卫设云盖云盘于东,教坊司设中和韶乐、设而不作。
大殿之外,鸿胪寺设表案于丹陛上,鸿胪寺设诏案,告祭上苍的诏书将在此宣读。
丹陛之上御道两侧,诸王勋贵极朝中高官东西而站,此刻众人尽皆沉默肃立。
丹陛之下广场,则是文武百官整齐站立,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到来。
太阳初升,随着皇极殿内乐起,赵延洵于皇极殿升座。
乐毕,赵延洵已就宝座,头戴十二旒冠冕,目光扫向大殿前方。
当礼官及皇帝侍从陆续就位,便见一礼官手捧诏书,跪于皇帝宝座前。
“臣请颁诏!”
“可!”赵延洵肃然道。
随着赵延洵话音落下,大殿之内乐起,礼官随即起身向大殿外走去。
来到丹陛之上,礼官先捧诏书至案处用印,然后捧诏书至诏安处宣读。
这是一篇祭告天地的诏书,皇帝为天之子,新慌登基自然要跟爹说一声。
负责宣读诏书的,乃是副都御使周承平。
赵延洵特命他来宣诏,足可见对他的信任和重视。
此刻大殿之内乐止,周承平笔直站立,手捧诏书朗声念道:“嗣天子臣延洵,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厚土皇地祇……”
因为有“扩音器”加持,周承平的声音可以传出很远,甚至于承天门外都能听到。
“昔我皇考神宗显皇帝,受天明命,励精图治,四海皆安。然逆贼维隆,弑君杀父而夺帝位,崇信奸回,委政近侍,改更祖宪,戕害诸王……”
在这个时候,把赵维隆臭骂一顿也是应有之义,却让皇极门内观礼走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除了禁军武将,谁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呢!
“祖有明训:朝无正臣,内有奸恶,王得兴师讨之!”
“朕遵祖训,遂起兵靖难,以为万姓请命,维隆自弃于天,于宗庙自缢。”
“臣荷天地眷佑,身命获全,军民稍安,宗王大臣推臣以长,臣不敢辞,于十二月初一……”
念到这里,周承平越发严肃道:“即皇帝位!”
诏书念毕,登极仪已完成最重要的一步。
谷闳</span>诸王百官在礼官引领下,此刻皆面皇极殿而立,此刻大殿内再次乐起。
“拜……”
随着礼官一声大吼,诸王和勋贵大臣尽皆跪地,而后向大殿内的赵延洵叩拜。
“兴……”
众臣于是起身站定,等待着礼官的下一步指引导。紧接着只听礼官喊道:“拜!”
“兴……”
一共是五拜五叩头,整个过程将近两分钟。
大殿宝座上,赵延洵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叩拜行礼之臣。
他本以为,自己已看透了一些,不会有情绪波动。
可此情此景,还是让他心情澎湃,皇帝之位在他心中也多了无穷分量。
“肩挑日月,背负星辰,抚育黎庶……此皇帝之责也!”赵延洵心中感慨。
众臣拜毕,乐止。
在礼官引导下,内阁首辅王庭鹤,迈步走进了皇极殿。
来到宝座前御阶下站定,王庭鹤肃穆而立,紧接就听礼官高呼道:“跪!”
老迈的王庭鹤徐徐跪下,而大殿的礼官也喊出一个“跪”字,刚刚起身的百官们便再度跪下。
再说大殿之内,内阁次辅谢孝方手捧托盘,徐徐来到王庭鹤身侧跪下。
在他手捧之托盘上,放着个明黄色锦缎包裹的盒子。
下一刻,礼官亲自上前将盒子大概,里面静放着一方宝袭。
此玺五寸见方,洁白之中微微泛黄,有着明显的岁月痕迹。
宝座之上的赵延洵知道,此物便是传承千年的传国玉玺,为了它无数英雄豪杰丢了性命。
礼官小心翼翼取出宝玺,而后跪下递给了王庭鹤。
小心翼翼接过宝玺,王庭鹤往前膝行三步,而后托举宝玺于头顶。
“皇帝进登大位,臣等谨上
御宝!”
内阁首辅次辅,代表百官群臣,向皇帝进呈御宝。
当年反对赵延洵夺嫡的领军人物,如今却要亲自将玉玺递给赵延洵,两位内阁大臣心中复杂难言。
此刻他们也只能感慨,世事无常,非人所能预料。
虽是进呈御宝,但并不需要赵延洵动作,只见掌印监大太监霍安,端着锦盒走下了御阶。
赵延洵调整了内廷衙门的职权,掌印监承担起了前世司礼监的功能。
王庭鹤将宝玺放入锦盒,而后霍安沿御阶返回宝座,将宝玺放置于赵延洵面前大案上。
“拜……”礼官的声音响起。
听闻此声,大殿内外文武群臣,尽皆跪地参拜。
“兴……”
众人起身,然后再拜再起身,前后一共三次。
最后一次叩拜,礼官并未叫起,文武群臣只能跪地等待。
几息之后,只听大殿内传出赵延洵的声音。
“平身!”
下一刻,礼官才高呼“平身”,文武群臣这才起身。
又是几息过去,殿内两位内阁大臣复跪于地,只听王庭鹤高呼道:“请皇上颁诏!”
一时间,殿外起身的文武官员们,又跟着全部跪在地上。
和刚才祗告天地的诏书不同,接下来的这份诏书,是赵延洵继位后的第一份诏,是颁给治下万千臣民的。
御座上,赵延洵平静道:“用印!”
诏书早已拟好,就摆在他的案头。
听闻“用印”二字,霍安小心取出玉玺,然后盖在了诏书左侧。
待霍安将玉玺放回,赵延洵沉声道:“颁诏!”
便见霍安将诏书卷起,然后缓缓走向御阶下,将诏书交到了礼官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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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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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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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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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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