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未曾一语,齐齐看着颜慕一如何拿这些碎布做出一件成衣。等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颜慕一终于做出了大概的成衣款式。拿到了张姑姑面前。
张姑姑掂起衣服,查看了一番,颜慕一从她的神色中也摸不透到底如何。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等着张姑姑的宣判。
制衣局里众姐妹都看到了张姑姑手里的衣服,都开始低声细语,叱叱称奇。
“这衣服好别致,完全不像我们平日里的衣服。”
“真的,我好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好想上身试穿一下。”
众人对这衣服都纷纷投去喜爱的神色。
张姑姑看了许久,终于开口。
“慕一,你是怎么想到此等妙计。我觉得很好,可以多打几个样款。你负责雏形,让别的姐妹们做收工细活。”
颜慕一听到了张姑姑的认可,悬在嗓子眼上的一颗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两名一同前去的布匹坊的侍女还埋在鼓里一无所知,细声问张姑姑。
“姑姑,那布匹坊里的布匹该如何处理?”
张姑姑看着这两小只榆木脑袋,用手轻轻敲了下两人脑袋瓜子。
“现在不是处理了吗?慕一做的这衣服不就是很好的处理了这些布匹吗?”
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吱吱点头。
张姑姑命两名侍女把布匹坊里剩下的布匹都拿到制衣房来。看到这两名侍女拿来的布匹,制衣局里其他的侍女才知道,刚刚为什么颜慕一会如此做衣。众人虽然有疑议,但也不敢私下议论。
众姐妹应姑姑的吩咐,停下了手中平时的活计。现在开始赶制春日宴需要的成衣。张姑姑大致分了下工。
需分为四批,第一批制衣服样版,第二批细化样版衣服,第三批刺绣,第四批最终审查,处理细节收尾工作。xǐυmь.℃òm
在分工后,第一批当然是颜慕一为首,配了明月和优乐、晓灵打下手。前期衣服的基调尤为重要,张姑姑把平时和颜慕一相处最好的几人分给了她。能让她在干活中事半功倍。
张姑姑果然是领导的好苗子,颜慕一因为这几人的协助如虎添翼,速度很快的赶制好了一批成衣样品出来。张姑姑过目后很满意,再后续的交由其他几个流程的姐妹们优化。
在这一时刻,颜慕一也感受到了制衣局里大家为这一事,齐心协力共同渡过难关的决心和毅力。她在这努力做衣打样的时间里,也不忘思考着在这样的一群人里,到底是谁,为了报复自己,会做出这种不顾制衣局生死之事。
张姑姑也在因为此事在制衣房里和众姐妹齐心协力的干好这批衣服。
在工作之余,张姑姑又何曾没想,到底是谁做出这如此龌龊之事。虽然这次她把担子压在了颜慕一的身上,但是她也知道是制衣局里有人开始忌惮妒忌颜慕一,才会用到如此毒辣之计。
从上一次的下毒,到这一次毁坏布匹。她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定要查出此人,不然制衣局以后也会生出越来越多的事端,后患无穷。
在众人不眠不休的赶制了一个星期,此时,制衣局收到慕名送来的布匹。而这批布匹居然和之前颜慕一去内务府拿的布匹种类和数量一模一样。
众人为此感到惊讶,都开始议论纷纷。
“这什么情况?我们都差不多做好了,居然来了新布匹?”
“慕一,这是谁送来的布匹?”
“定是有人怕我们遭责,好心给我们的吧!”
“到底是哪个好心人,如此慷慨大方。定不是寻常之辈!”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又把苗头抛向了颜慕一。
“慕一,是不是又是你哪个爱慕者送来的布匹?”
“对啊,我们慕一那是魅力无边,人在花丛中,却不沾染一丝蜂蝶。”
制衣局的姐妹们说得,原原离上谱,越来越没谱。
颜慕一喝止了众人的嬉笑猜忌。
“你们不要再瞎胡闹了,我们制衣局出了事,怎么可能让外人知道,是想让别人治我们罪不成?”
大家听了颜慕一的话又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制衣局要是把春日宴的布匹搞砸,那可是大罪。不是因为这样,也不需要全部姐妹没日没夜的在这赶工缝制。到底是谁呢?
张姑姑见状,把颜慕一叫到了管房询问。一进门就严肃地训斥道。
“我平日叫你低调、低调,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张姑姑,我…………”
张姑姑正在气头上,没有让颜慕一有插话的余地。
“你是又在外头招惹了谁?我叮嘱了你千万次,不要为了报仇去接近宫里的权贵。为什么你就听不进去?这事要捅出去了,我们整个制衣局都得跟着遭殃。”
颜慕一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从得知布匹被毁到现在也没有踏出过制衣局一步,何来散播一说?
“姑姑,您先听我说。在我们布匹出事那天,全制衣局的人就没有出过门,都在制衣房里赶工,何来透露消息?”
张姑姑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是像颜慕一说的那般。
“那这些布匹又作何解释?”
“张姑姑,这些布匹我真的不知道是何人送来的,既然能送来,那应该不是加害制衣局的人。”
张姑姑神色紧张地询问。
“慕一,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布匹是不是魏大人送来的?你和他的那些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确实也是有不一般的交情,不是那晚也不会帮你请严太医。”
“张姑姑,我跟他真的没有交情,正如他说。因为明月有生命危险才会帮此忙。就算阿猫阿狗他也会帮忙的。而且他那副嘴脸怎么可能会帮我,他也完全不知道我们布匹出纰漏的事情啊!”
就算是这么说,依旧消除不了张姑姑心中的疑虑。
“张姑姑,事已至此。既然我们用不到这批布匹,那就把它放好。等到知道何人相送之时,再把它们还回去。”
张姑姑拉着颜慕一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别怪姑姑多事唠叨,能送这布匹来之人,定是宫里的主子权贵之人,才能无声无色调动到这么大批物料。你不要和他们有过多的交集,害的终归还是你自己。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走月儿的老路。”
“姑姑说的是,慕一铭记在心。”
在太子府上。
“太子殿下,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如数把布匹都运送到制衣局了,并没有让别的不相干的人知悉。”
“很好,退下吧!”
秦墨柏背靠着殿里的大梁,看向远方的城墙。悠悠将人遣去。
自从得知颜慕一就是颜月儿妹妹后,秦墨柏就一直派人监视着颜慕一。而上次的在宫里的偶遇,让他更是念念不忘。
如果她不是颜月儿的妹妹该有多好,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他起码能把她收为通房养在自己府邸里。
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有何等居心,他必须了解得一清二楚。
本是一汪温柔尽显的眸底里,突然变成了寒光四起的冷冽之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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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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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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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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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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