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从哪儿走,我会提前告诉你的。不过你要保证一条,和咱们一起走的人里不能有软骨头,更不能有卖友求荣的。”
齐了,故事会到此为止,洪涛也给自己点上根烟当奖励。编瞎话不难,但成套成套的编挺费脑子,是纯脑力劳动。
“放心,我敢打包票,谁出了问题就找我算账,是杀是剐都是应该的!”
如果说刚才是从不信、疑惑、半信半疑到相信,那现在胡杨就有点跃跃欲试了,恨不得马上开干,赶紧干完早点去东亚联盟。
那边的生活到底咋样,不用比热斯讲自己也曾听往来的商人们说过,肯定比这边好,否则哈密那边也不会设立检查站,不允许流民随便向东。。
但光有工作能挣到饭还不是让自己趋之若鹜的主要原因,媳妇、孩子和家庭的诱惑力太大了,人啊,只要能活着,谁不想老婆孩子热坑头呢。m.χIùmЬ.CǒM
“嗯,今天先这样,你继续去送鱼,暂时不要和别人讲起这件事,包括你的人。”
让胡杨帮忙运送武器通过检查站是早就想好的,但去给救赎者养鱼则是突发奇想。洪涛不想急急忙忙的去复仇,时间有的是,还得再仔细合计合计,试试有没有最效率的办法。
“大哥,其实伊斯扎韦能帮上不少忙。他以前是和苦修会的人走得挺近,可自打被严刑拷打之后就一直心怀不满。在我家里养伤的时候他不止一次说过,等攒够了钱就带着我去哈密找熟人过封锁线。你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只要能去东亚联盟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看到洪涛要走,胡杨觉得有件事必须得提一提。刚刚在讲述自己遭遇时就提过伊斯扎韦,可牧民没啥反应,如果能把那个家伙拉进来,这件事就相对比较容易了。毕竟说起对救赎者基地的了解和人脉,自己这些人还差得远。
“你是认真的?如果出了问题,裁决者会把你我都吊在电线杆上烧死!”关于这个人洪涛一直也没搞太明白到底是属于那一边的。
你说他是救赎者的密探吧,搞走私甚至打算用特别通行证帮人通关的买卖都没少干,光是这些罪过就够烧死的了。
你说他同情反抗军或者干脆是反抗军的间谍吧,可他一点点反抗的情绪都没有,反倒一心一意的从流民身上赚黑心钱,有时候下手比救赎者还狠。
“我老胡在淘金客里有一号,论关系基本没有,论武力也排不上号,之所以还有这么多兄弟愿意跟着凭的就是这双眼睛看人准。这么多年了,能跟着我混的没一个人吃里扒外,更没怂蛋包,关键时刻都能顶住。”
“这次被抓也一样,他们谁也没说过香烟的事情,只说是你和银狼帮冲突,大家趁机一起上。如果大哥能信,伊斯扎韦的事儿我去办。他答应了我担保,不答应,我就让他消失,绝对不会坏了事儿!”
别看胡杨在洪涛面前很是拘束,处处小心翼翼,可他毕竟是淘金客的头领,整天和丧尸打打杀杀真不是骨子里怂,发起狠来一样六亲不认。
“……成吧,他如果有诚意就找借口带过来和我见上一面,大家仔细合计合计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弄。”既然胡杨说的这么肯定,洪涛也不在意冒点险试试。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要死一起死,谁也跑不掉。
四月底,是伊犁河谷地区春暖花开的季节,大部分落叶乔木已经发出了新芽,常绿乔木也褪去了冬日的墨绿换上了翠绿的新装。
谷</span>山坡上不光出现了一片片小草,还有大片野花。要是再过一个月,这里就会变成花的海洋,蜜蜂、野蜂来回穿梭,春意盎然。
和大自然相比,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们也忙碌了起来。伊宁基地东边顺着伊犁河的两岸全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无论信奉啥、主张啥、采用何种方式管理,人类从古至今也不曾对农业轻视过。
在旧世界时如此,到了新世界里更加变本加厉。今天是救赎者一年一度的春耕节,每年的这一天是最热闹的,也只有这一天救赎者高层才会不分正式居民和流民,为所有活着的人准备上一餐热乎乎的手抓饭,共同庆祝冬去春来,再祈祷今年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
做为救赎者的最高领导,不管是名义上的苦修会会长江洋,还是主教赵斌,每年也会准时出现在河边的高台上,向所有人展示着慈悲的胸怀、描述着未来的美好。当然了,前提是要在他们的领导下,否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嗨,周大福,手脚麻利点,多找几条鱼备着,晚上主教大人要设宴款待开往前线的军官,耽误了咱俩都得倒霉!”
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城外高台相比,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聚居区和隔桥相望的基地就显得有些冷清了。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从天蒙蒙亮开始,位于基地东南角的畜栏区就忙活开了。
今天除了春耕节需要庆祝之外,还有个更加重要的日子,救赎者军队将要正式向南开拔,誓要夺回战略重镇龟兹和梨城,为此主教赵斌亲自在总部礼堂里设宴款待那些即将出征的军官。
这不,脑袋大脖子粗的王总管正迈着小短腿一溜小跑的奔向河边小木屋,用脚踢开房门,冲着黑黢黢的屋里狂喊着。
“王主任您放心吧,昨天我就把个头大的鱼都圈好了,保证个个活蹦乱跳。”
房间里很快就钻出个高个子男人,由于门框太低不得不弯着腰,但脸上谄媚的笑容一点都不受影响,绽放得比天上的大太阳还灿烂。与这些虚无缥缈的屁话相比,递过来的整合雪莲烟更显诚意。
“你小子要是干活和嘴一样给力,怕是到不了冬天就能拿到身份证啦……对了,眼看气温越来越高,这些鱼还能养得活吗?”
王总管笑眯眯的接过烟盒,没嫌弃档次低,大模大样的揣进了兜里。和这盒烟相比,他更喜欢听虚无缥缈的主任称呼,总管太难听,总有点太监的意思。
而对这个高高大大的养鱼人他更是喜欢,虽然刚来了没两月,又是个流民,却比基地里大多数人会说话。干活也不含糊,平日里不光伺候围网里的鱼,还非常有眼力见,只要看到自己到厨房区必然会屁颠颠的跑过来帮忙,时不时还会有盒烟奉上。
虽然都不是啥高档货,可自己心里挺受用。毕竟只是个没啥根底的流民,光靠养鱼和减半的配给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最主要的是尊敬,这种感觉好像只有在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附近才能获得,弥足珍贵啊。如果能让自己做主,必须先给他发张身份证,这么懂事还能干的人当流民太浪费了。
“您放心,我在机场那边找到了条小溪,都是从山上下来的凉水。只要用石头顺着垒几个小池子把水存起来,有了足够深度,到了夏天一样能让鱼活着。就是鱼肉肯定没冬天的味道好,脂肪少了点。”
这个点头哈腰的马屁精就是养好伤来复仇的洪涛,自打和愿意入伙的伊斯扎韦见过面,做出了带着大家一起去东亚联盟过好日子的许诺,帮救赎者高层养冷水鱼的工作很快就落到了他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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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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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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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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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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