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是,很多人总觉得斗争失败只有死路一条,赢者王侯败者寇的思维模式太深入骨髓了。导致了每次斗争都会特别残酷,逼得人不得不放弃一切道德底线拼命获胜。输了就等于死,在小命面前没几个人能顾得上道德和脸面。
“……洪主席啊,事已至此就不用装善人了。你本事大,能一口吃了平难军。可救援队的消化能力就没那么强了,留着我除了麻烦还是麻烦,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办。”
“当初从丧尸堆里冲出来,我也不知道能活到今天,和很多人比应该算赚了,不亏。要是能用我一个人的死换上百人的活也算赎罪,积点德,但愿来生不会太苦。”
高天一显然不信洪涛的空口白牙,没任何说服力,更不合理。就在刚刚他好好回忆了一番,对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感到汗颜。死就死吧,但在死之前不能再被人看不起。
“我说兄弟,你到底想不想活啊,再这么聊下去,等咱俩聊透了,下面的人基本也就死差不多了。那些感慨、心得留着以后慢慢说吧,马上按照我说的把人都集中到北侧花园里去,可以带武器。如果慢了,那真对不起,我真没能力从丧尸群里挑着人来救!”
洪涛和高天一的逻辑不太一样,以前您是首领的时候我都没睡不着觉,现在成条丧家犬了我反倒心神不定了?难不成丧家犬有天赋加成!
“通知1号2号,马上出发,目标平难军基地北门!”说完了这些,洪涛重新钻进了车厢下达了出发命令。
随着又一声轰鸣,装甲车缓缓钻出了街边建筑的阴影,沿着宽阔的马路向南驶去。同时车上的所有电子设备也开始运转,一大堆屏幕、仪表不停闪烁,各种提示、告警声此起彼伏。
面对这些骚扰洪涛只能全当看不见、听不见。这套系统很复杂,有好几种模式,还有对空导弹的设定。自己既不敢乱按又不敢关闭,只要炮台听指挥,不影响手动瞄准和射击,爱闪就闪,爱提示就提示。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但要快一点,离开建筑掩护,我们撑不了多久!”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高天一还是答应了无条件投降。在生与死面前没人会无缘无故选择死,只要活的不是太辛苦,哪怕只是个承诺。
“举起望远镜向北看,二环路上,大概十分钟就位。等我们到了,你就让人往花园里跑,然后全部趴下,什么都不要做。”
“高军长,我最后提醒一下,这可是在打仗呢,就算我能克制,我手下的人也不见得能克制。为了大家都轻松点,千万别拿武器冲我们的车辆开火,更别玩什么祸水东引一类的戏码。”
洪涛的3号车距离平难军基地比1号2号稍远点,他就是这种人,干啥事都不愿意凑到第一排,哪怕敌人全都举手投降了也不会第一个靠近。任何时候都做好了让别人探路,他自己随时逃跑的准备。
“洪哥,我和蓝迪到位了,这次的丧尸数量怕是比怀柔那次还多,咋弄啊?”几分钟之后,频道里传来了焦三的声音,他倒是真快,已经到了。
“有啥咋弄的,找好射击角度,尽量别误伤,敞开打。你和蓝迪商量好,必须保证一辆车有弹药,别一起打光,那就成笑话了!别怕弹药不够,我已经通知弹药车跟进了。哦对,十字路口的位置不许直射,谁要是给我们家焦四打死,我就让谁家断子绝孙!”
丧尸多怕吗?以前是真怕,哪怕有了剑齿虎防爆车依旧怕。可现在不怕了,25毫米穿甲高射炮弹,直上直下打3500米有效,斜着打6000米有效,这都是炮台里的简单说明。
那么平着打呢?就当是3500米有效吧,一发出去穿透五六只丧尸容易的很。每分钟600发的射速,平面360度转圈无死角,你就数吧,得有多少丧尸够打的。
啥?换弹药时间!这不是有两辆一起嘛,谁也没说要一起打啊,一辆打完另一辆再开火。这种炮弹装填挺方便的,都是事先装好的大铁箱子,把空的拆下来新的塞进去就成,比换手机卡还容易。
自打发生了丧尸病,绝大多数人类都变成丧尸之后,人类和丧尸最大规模的对决,终于在金融街购物中心北侧街道上演了。
三辆95式自行高炮一字排开,四联装25毫米高射炮轮流喷吐着一米多长的火舌,向迎面扑过来的丧尸大军射出穿甲弹头,在把滚烫的弹壳抛洒在街道上,被太阳光一照就像是满地的金条乱蹦,叮当脆响。
不过有一辆自行高炮的姿势和其它两辆不同,人家都是头冲南炮管也冲南,它则是车头冲北炮台乱转,一会儿冲南扫射几下,一会儿又瞄准了西侧的花园。
每当前面上百米街道被炮弹清空,丧尸来不及补充,车辆需要前进时,它就得依靠车下的装弹手指挥着倒退,总是比另外两辆车慢一拍才能到位。
花园里蹲满了平难军的败兵,刚开始他们还双手抱头趴着,渐渐就有人坐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辆喷着火龙的装甲车。
那四根炮管子发射起来疾速无比,喷射出一米多长的火苗,把面前所有障碍物全都拦腰打断,包括电线杆、树木、公交车站……
丧尸们更是像割韭菜一般被无情扫倒在地,即便头骨完好,也百分百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用各种姿势倒在地上,一张一合的冲着空气徒劳的动着下颌。
就算谁的心里对投降还有些不服气,此时也肯定没脾气了。差距真的太大,就算没有丧尸捣乱,光这三辆装甲车车也不容易对付。
只要谁被发现,一梭子炮弹过去不死也是半残,躲墙后面都没用,大厦的水泥结构被命中之后,外层装饰全部四散飞射,里面是个拳头深的大坑,最表层的钢筋都给打断了。
“把他们三个带过来……”洪涛只打了一箱炮弹就不玩了,把过瘾的机会让给了跃跃欲试的钟薇,下车四下看了看,然后吩咐正在搬炮弹的潘文祥去把高天一和牛家兄弟带过来。
不是不想玩,是太吵,咣咣咣的爆炸声仿佛就在耳边,还是左边一下右边一下轮着来。说来也怪,不管在机场还是预备役仓库里都没发现自行高炮的操作人员装备,比如头盔或者耳罩,难道实战的时候也不用戴吗?
“二牛,看看我的大家伙怎么样?”洪涛先没搭理一脸淡漠的高天一,而是冲着满头大汗,一身泥土的牛大贵挤了挤眼。
“家伙不如人,光有力气也干不了大工程……”牛大贵努力做出一脸不屑,可眼神总是忍不住向喷着火焰的炮口瞟。
“你不会是被吓得打算钻地道跑了吧,这身土哪儿弄的?”接触过这么多次,洪涛对牛家兄弟俩的脾气秉性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哥哥牛大富没那么多心眼,沉默寡言不容易沟通,自私狭隘还狠毒,性格上有很大缺陷,不可重用。
弟弟牛大贵是粗中带细,总喜欢耍点小心思,却又总也耍不利落。慢慢学几年,多长点见识,勉强算个可塑之才。但最终能不能进入自己的体系,还得看他们的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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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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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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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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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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