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老叔……老叔呢?“刚哥听懂了,但心里一点主意没有,转头去找老者,可是叫了两声没见人。
“刚哥,老叔去那里面了……”一个车夫向芦苇丛方向指了指,里面有些许光亮闪动。
“老叔,是……”刚哥也从怀里掏手电迈步向芦苇丛里走去,还没进入迎面碰上了老者。
“嗯,看着像……老三,你们看清楚手榴弹的样子了吗?”老者的表情很凝重,冲刚哥摆了摆手,慢步走到四名拦路的车夫面前小声询问。
“那枪的样子呢?”
“好了,把轱辘装上。今天的事儿谁也不要张扬,都把嘴闭上!”听完了车夫们的描述老者摆了摆手,背着手向后面的车队走去。。
“哦对,老叔,他们还说让当家的过去聊聊,在城南五区秀山公寓对面的三层楼里,叫啥信天翁运输队!”老三刚要去修车轱辘,突然想起来还有句话没带到。
“老叔,您怎么看?”老者没回头,刚哥跟在后面也没说什么,直到上了车辕才小声询问。
“咱们踢到铁板上了……搞不好有大麻烦!”老者又把铜烟袋锅掏了出来。
“啥意思?”刚哥有点意外,利民运输队创建以来没少遇到磕磕绊绊,不管多艰险老叔从来也没如此示弱过。
“老三说的玩意不是手榴弹,应该是手雷。绿色,椭圆,顶端有个银色的圆柱,光面中间有接痕,和前苏联的手雷很像,具体型号忘了,反正国内没有。”
“那几把步枪我没印象,也不像是国内的,更不像美式装备,但肯定是制式武器,搞不好也是从北边来的。你说咱们得罪了拿着制式武器的人,麻烦还不算大吗?”
老者好像对军用装备挺有研究,虽然说不出型号,却能依靠别人的描述说出大概来历,再联系到他的年纪,保不齐以前有过军方背景。
“他妈的,咱们人多枪多,拼一把呢?”刚哥有点慌了,但他的选择很极端,想靠人数去弥补装备的差距。
“……刚子,你知道在军队眼里咱们算什么吗?不用多,三個人就能把咱们全干掉!这些人很可能当过兵,在搞清楚底细之前贸然选择硬拼不叫勇敢,叫虎!”老者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
这个没啥血缘大侄子是他看好的接班人,本以为在流民里算是比较有头脑、有胆识、有魄力的好苗子,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还差点意思。
“那、那怎么办?仇是结下了,这次咱们人多,以后再在路上遇到,说不定他们就该先动手了,总不能眼睁睁等着吃亏吧!”刚哥想了想,还是觉得被动挨打不如先下手为强好。
“老三不是说了,他们想谈谈。看今天的表现,人家也不打算结仇,只是吓唬吓唬,让咱们知难而退。回去之后我去走一趟,看看他们怎么说!”
“不能让您去,我在后面缩着!要去一起去,就不信还能把我吃了!”这话说得让刚哥有点脸红,就算有点心虚也得撑着。Χiυmъ.cοΜ
“老叔,要不我先骑马抄小路回去问问城南安全区的熟人,把这群人的底细摸摸?”可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过去太被动,见了面说啥呢?
谷鯐</span>“呵呵,刚子啊,有进步!去吧,让老五跟你一起走,路上注意安全。”老者笑了,整晚就这句话让他最觉得靠谱。人都是通过一件件的事情逐步成熟起来的,只要进步就还有希望。
和信天翁运输队不同,这支运输队里有两匹马是不拉车的,一直拴在车后面跟着溜达。它们不是准备替换的驮马,而是专门用于传递消息的坐骑。
利用无线电通讯……距离丧尸病爆发已经十多年了,各方幸存者势力一直都在试图恢复旧世界里的科技生产水平,但效果并不太理想,很多东西目前还无法生产,比如电池和各类电子产品,其中也包括无线电通讯设备。
倒不是说无线电通讯设备就不能用了,但需要具备比较高的维护和修理能力,不能再像旧世界那样随便买一台回来就使用,成本高了许多。
流民们组成的小型运输队大部分都不具备这种能力,也维护不起那么贵重的设备,短距离通讯没准还能靠市场里销售的小功率对讲机凑合解决,长距离通讯只能选择马匹,靠四条腿跑路来实现。
说句不太积极的话,再过几年如果还无法量产蓄电池,就算东亚联盟也将失去使用很多便携式设备的能力,只能用铅酸电池来代替。
到时候就得和解放前一样了,去哪儿都背着个电台,还得带上沉重的铅酸蓄电池或者手摇、脚踩式发电机。在通讯手段上大部人全得退回到十九世纪前叶,急事拍电报、不急就写信,依靠不多的火车线路和马车来传递。
刚哥和老五骑着两匹马跑了,洪涛真是一点没有觉察。这也是经验问题,以后多跑几次、多结识些车夫,不用自己亲历,就会知道想回京城还有好多条小路可走,只是车辆无法通行,骑马和走路完全没问题。
其实就算觉察到也没功夫搭理,1个小时之后,当车队抵达西外环高速入口时,被突然增加的检查站拦了下来。设卡的全是联盟士兵,还有一辆架着机枪的装甲车。黑洞洞的枪口冲着路中间,仿佛在提醒某些人最好安分点。
“长官,我们不进城,只是路过……”
面对这种大阵仗洪涛还是笑眯眯的递上了香烟,抽不抽是别人的事儿,递不递是自己的问题,态度一定要端正。那怕心里有点突突跳,车板下面的暗槽里还藏着自动步枪和手雷!
“这些东西用的着大半夜赶路吗?”临检的士兵挂着中士军衔,不光装备精良、荷枪实弹,表情也很严肃,满脸拒腐蚀永不沾,除了检查证件之外还翻看了货物,并提出个很合理的疑问。
“嗨,要是有地方住谁乐意在大晚上的跑这条破路。这不是公司派的活儿急,一下子来了几十辆车,旅店都住满了。这个天气在外面睡太受罪,我一琢磨不如早点赶回去。您看后面,不光我们,那些也是找不到地方住的!”
有疑问不怕,洪涛最擅长把疑问变成合理。此时始终吊在1公里以外的车队就成了最好的证明,在黑夜里,每辆车上的红灯笼很扎眼也很有气势,远远望去好像有几十辆车在缓缓移动。
中士顺着洪涛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信了。还是没有马上放行,而是向装甲车走去,好像要让那里面的同伴通过无线电请示上级。
“……小兄弟,这是咋啦?我们来的时候还没事儿呢!”趁着这个机会,洪涛向一旁的列兵努力发散着和煦的春风。
“工业区里出人命案了,大案,听说死了不少人。”列兵岁数比较小,觉得面对的是从曹妃甸来的运输队,和津门工业区里案子没啥关系,放松了警惕。
“啊!我们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是哪天的事儿啊?”洪涛的脸上马上浮现出大大的惊讶和不解。
“好像是昨天中午,我们是下午接到命令来封路的……”小列兵缩了缩脖子,他也不清楚详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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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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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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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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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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