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人说得好,闲了置忙了用,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现在要给迫击炮找个阵地,比如飞机小屋上面。那里有专用的三角架,配上带测距功能的哨所观察镜,不光看得远、看的清楚,还能校正弹着点。
“哎,你们怎么还没走?”但刚钻进小屋洪涛就把眉毛立了起来,朱玛、卡米粒和于佳都在,正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拿子弹呢,床上还摆着好几个弹匣。
“……”朱玛低着头没吱声,两个孩子则齐刷刷的抬起头,冻得红彤彤的脸蛋上印着泪痕。。
在湖边生活的这段日子是姐弟俩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时光,除了能吃上肉、喝上奶,不用每天为食物奔命,还能享受到家庭的温暖。
克里木两口子就像对待亲生孩子,细致入微的照顾着她们,光是新皮袄就缝了不止一套,现在萨仁的床头还摆着一套半成品呢。
她们俩肯定听朱玛说了,戴着皮帽子、穿着脏兮兮羊皮袄、总是骑着马跑过来要酒喝的大叔和少言寡语、能做一手好吃抓饭和烤肉的大婶,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大叔要和坏人打仗,你们在这里不光不能帮忙还会添麻烦。听话,跟着朱玛姐姐去熊洞里等着,别让我发火!”
洪涛尽量心平气和的让孩子们明白为什么要离开,但也知道光靠说恐怕效果不太好,随手拿起一罐子汽油倒在了床上。
这架载着自己飞跃几千公里,又陪了自己八年的飞机今天也将寿终正寝了。不管多不舍、无奈,也得亲手烧了它,还有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已经八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们也能开枪打死狼!”还是于佳但子大,带头要挑战着大人的命令。
“闭嘴,朱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分钟之内收拾好东西带着她们离开……”洪涛真没时间也没心情再和女人孩子们讲事实摆道理了,三角眼一瞪比说啥都好用。
“萨仁姐姐和我说她怀孕了……可能还没来得急告诉克里木大哥……让孩子们自己去熊洞,我留下帮你!”但这次的威胁好像不太好用,朱玛抹了一把眼泪也开始明目张胆的顶嘴了。
“别以为我不敢连屋子带你们一起点喽……再多说一个字咱俩就谁也不认识谁,滚蛋!”洪涛真是服了,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和谁一头的。
克里木两口子惨遭横祸难道自己就不伤心吗,可面对敌人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冷静和理智,你怎么还要告诉我这么容易引起情绪波动的事情呢。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且还确实奏效了,自己心里愈发憋闷,甚至想一个大嘴巴抽过去让所有人都闭嘴。萨仁怀孕克里木肯定不知道,以自己对那个家伙的了解,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跑过来嚷嚷着要酒喝,还得来个篝火晚会,不醉不归。
“你、你一定要活着……”这次管用了,朱玛和孩子们可能没见过如此气急败坏的表情,不敢再提留下的事儿,纷纷拿起背包收拾着随身物品。但还就是有不怕死的,朱玛不光说了,还不止一个字。
“……带上所有电池和电台,保持通讯正常。”洪涛根本就没听完,拿起装哨所镜和瞄准镜的箱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小屋。
赛里木湖的东西宽度有20多公里,即便有哨所观察镜在湖西岸也看不到湖东岸的细节。但东边肯定有动静,那群把游客中心当成了家,时不常就过来偷东西,比狼还烦人的乌鸦已经被惊扰了,正在湖面上飞来飞去。
洪涛没守着观察镜傻呵呵寻找,布置好迫击炮之后又跑到小屋后面不远的地窖,从里面把武器弹药都绑到马背上,骑着一匹牵着一匹,踩着朱玛她们刚刚留下的脚印向山谷里走去。
在山谷入口的右侧半山腰有两棵挨着长的大樟子松,全都不止两人合抱粗,那里就是第二个狙击阵地。现在洪涛要做的就是踩着以前钉好的木头条,把武器弹药送上去。
在离地十多米高的地方有个树洞,人站在里面不光能看到山谷入口,还能看到山梁另一边的飞机小屋。且前面有另一颗树的枝杈横亘是天然掩体,弯弯腰缩缩脑袋就能避开大部分正面攻击。
“这下麻烦大了……”来来回回运了两趟,洪涛才在哨所镜里看到动静,然后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六七辆雪地摩托正顺着冰面从东向西行驶,发现直升机残骸后停了几分钟,估计是在向后方指挥官请示,然后两辆车奔向了残骸,其余的继续向湖边靠,车上的人全都举起了枪。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从见到直升机扫射萨仁那一刻起,洪涛就知道自己的小窝暴露了。就算不是瓦克尔亲自率队,救赎者们也不会单单只派一架直升机前来搜索,后面肯定还跟着大部队。
如果放在别的地方,洪涛肯定早带着朱玛和孩子们仓皇逃窜了,一个人无论能力多强也没法和军队正面硬抗。这次没跑除了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想要替克里木讨回点公道之外,还因为占据了地形优势。
按照朱玛的介绍,救赎者只有一架可用的飞机,也就是瓦克尔乘坐的那架直升飞机。它原本属于萨宾,飞行员也来自俄罗斯边防军。现在飞机没了,洪涛不用再担心来自空中的威胁。
另外他还知道来自地面的进攻也不会有诸如坦克、装甲车或者自行高炮一类的重武器,甚至连摩托车都不太可能出现。
从伊宁到赛里木湖,裁决者或者救赎者武装力量不管谁来,都只能走果子沟大桥下面的山沟。那段山路除了马匹和人,任何现代化交通工具都难以通行。
由此洪涛判断,对方除了机枪、火箭筒之类的武器,顶多和自己一样装备了小口径迫击炮,有没有能打5公里远的型号还得另说。
这样一来,就有了在自己的地盘上和敌人硬拼一番的底气了。这些年除了时不时打着佑罗的旗号小小的惩戒一下那些太过分的败类之外,洪涛基本都处于隐忍状态。
可惜不管怎么忍始终也不是能心平气和、与世无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性格。弹簧压的越紧反弹力就越大,克里木和萨仁的死就是临界点,让他终于要回归本性,不想继续当缩头乌龟了。
“再往前点,让你们尝尝国产炮弹的滋味儿!”不过这几辆雪地摩托的出现,大大超出了之前的预期。但此时再想改变战术已经太晚了,硬着头皮也得顶住。
“嗵……嗖……轰……”一枚装好了引信的炮弹被塞进了炮管,随即炮身一震,周围的积雪被弹起老高,距离直升机残骸几十米远的冰面上突然爆开一团火光。
第一炮打远了,按说他已经把标尺调整的很准确了,距离也测算的挺仔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且根本就没有炮弹的啸叫声,那玩意是他嘴里自己加的。
没辙,从小到大电影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炮弹落下之前会发出尖利的叫声,缺少了这一步直接落地爆炸,好像有些突兀。就像是刚开始用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射击,没有枪声总是掌握不好节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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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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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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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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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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