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耳边重复某种思维模式,再看不到其它的变化,人很快就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很难再自行区分真假对错。
“喂喂,先别哭,听我说。现在没有大修女和主教,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把身体养好,然后骑上马咱们一起去找你姐姐。”但此时洪涛也没法马上帮朱玛巴依恢复正常思维,只能先找点好听的说。
“你斗过不他们的,他们有很多人,裁决者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果然,一听说能自己去找姐姐,朱玛巴依停止了哭泣,抬起脸提出了难点。别看她说不可能,实际上已经动心了,只是想听到更加确切的保证,而不是空话。
“切,裁决者不算事儿……听说过正义的佑罗吗?九月份在铁门关的高速路上我一口气杀了他们好几十人,到现在不照样啥事没有!”
“你只要听话,无论大修女、主教还是裁决者都找不到咱们。另外我还能教你一些厉害手段,到时候咱俩把大修女引出来抓住,我就不信她不说出你姐姐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联络。”
“只要有了确定地方,我就能把她带回来,然后咱们一起回你的家乡,多盖几间木刻楞。我放羊牧马打猎,你和姐姐在家纺毛线种菜,谁的脸色也不用看,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只要能跟着自己的思路走,洪涛就能把任何人都忽悠瘸了。他能很快掌握每个人最在乎什么、最向往什么,专挑能让心尖尖颤抖的讲。
“……你、你是佑罗!”古人云,人的名树的影。
名声这玩意有时候比子弹还好用,洪涛刚承认了另一重身份,朱玛巴依就完全不哭了,含着泪的大眼睛里全是小星星,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像每句话都值得重视。
“嗯……你认识瓦克尔对吧?就是裁决者的头。当时他被我用机关枪扫的满地爬,比土拨鼠还狼狈。要不是机关枪没有子弹了,他也得变成尸体。”
用什么来证明自己就是佑罗呢?一时半会洪涛还真想不出来,只好尽可能把当时的场景描述得更详细些。如果这个小修女了解内情,就应该能听出和传闻的区别。
“可、可你不是反抗军的人吗!”实际上就算洪涛不玩命解释朱玛巴依也从心里相信了。放眼全疆省,连反抗军带救赎者都算在一起,除了神出鬼没的佑罗,就找不出能把裁决者耍得团团转的人了。
通过这几天的逃亡生活,她也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手段,确实要比瓦克尔教的那一套高明。在山林里几乎没法追踪,且反击手段极其狠辣,与佑罗每次都不留活口的风格如出一辙。
可是有个问题让她无法理解,按照大修女和瓦克尔副会长的分析,佑罗很大可能是反抗军的人,小部分可能是东亚联盟的特工,但眼前这个男人却口口声声说和反抗军以及东亚联盟没有任何关系。Χiυmъ.cοΜ
“佑罗只是佑罗,他只代表他自己,每次下手也不是替天行道,只是因为有人惹到他了,包括瓦克尔和他的裁决者。”
“如果他们不穷追不舍,佑罗也不会痛下杀手。就像这次一样,如果没人追杀咱们我也不会埋下地雷、点燃山林。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不想看到你白白死去,这条腿到底如何处理还得你做决定,时间不多了!”
看到小修女越说越起劲儿,两眼烁烁放光忙,洪涛赶紧把话题重新扯回现实。想听故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讲,您要是再不拿主意就真来不及了。
“……真的可以回家乡?”一说起截肢小修女的神态立马萎靡了。
谷</span>她还年轻,脑子里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可一旦失去半条腿,将来的日子显然就暗淡了很多,尤其是在末世里,健康人都难保活下去,何况残废乎。
“能,你姐姐现在还无法保证,但你肯定成,只要我还活着!”话已至此,洪涛就知道小修女已经做好了决定,转身从背包里抽出一卷登山绳,顺便再做个保证。
“我、我能忍住……真的,我受过拷打训练……”见状朱玛巴依又有点退缩,她不想被绑起来,抓起条备用背带咬在口中,做出很专业的样子。
“训练你的人也忍不住,来吧,别想太多没用的,我可是正义的佑罗,听话!”
这话说的让洪涛想笑,有机会的话真想当面问问那个大修女啥的,请教一下洗脑的真谛。自己只能从孩子开始洗,还不一定洗得干净。看看人家,从十多岁开始洗,几年就见成效。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有了佑罗的保证,朱玛巴依终于咬着牙答应了,就好像佑罗没有性别一样,比较顺利的脱掉了最后一层保暖裤,再被登山绳绑成了粽子,算是完完全全放弃了抵抗。
洪涛也没败坏佑罗的名声,绑好之后就用睡袋盖住了小修女的大部分身体,只露出半条白花花的腿。接着就是添柴增加室内温度、整理手术器材、再抽根烟仔细想想截肢的技术要领。
他会截肢?怎么说呢。某辈子在北宋军队里确实没少见这种手术,且方法非常简单落后,可他一次都没亲手做过,必须仔细回想回想。
“你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伤口感染死掉……”想了一根烟的功夫,洪涛开始做最终陈词了,一张嘴就没啥气势,主要是想得越多心越虚,哪儿哪儿都是不确定。
“从偷偷用你对讲机联络裁决者时我就应该死了……谢谢你没有杀我,还答应带我回家。那里很远,也要翻越大山,我们来的时候不少人就死在了路上。”小修女反倒比刚才坚定了不少,也想开了不少。
“成吧!那就从这里开始……关节不太好下刀……要不在往上点……”洪涛咬了咬牙,从炉灰里找了根木炭,开始了规划。
先是在小修女膝盖下面一寸左右画了圈黑线,可是想了想,距离伤口太近,万一已经被感染了呢!又在膝盖位置画了一圈黑线,刚要进行消毒,觉得还是不妥。这个部位结构太复杂,术后处理起来比较难。干脆,改成膝盖上面一寸吧……
于是乎,小修女白皙健美的腿被他画得和图腾柱差不多,一圈又一圈,一道又一道,感觉位置不对了还用手指蘸着唾沫去擦,结果真是越描越黑。
“艹……”折腾了好几分钟,洪涛终于扔掉了木炭,颓然坐在炕沿上,闷着头点燃一根烟。
让他拿刀抹别人脖子成,拿枪近距离爆头也成,甚至在伤者身上挨个补刀,看着他们祈求的眼神毫不动容都成。可是让他拿着斧子活生生把一个漂亮姑娘的腿砍断,真下不去手,这条腿还那么好看,更不成了!
“……可以用枪把腿骨打断!”朱玛巴依同样承受着精神上的煎熬,刚开始被男人在腿上摸了摸去还有点别的想法。可是随着一道道黑线划在腿上,想起很快就要失去这一段身体,又开始发慌。
但随着黑线越来越多,看着被画得黑乎乎的腿,又开始着急了。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全变成了灰色,如果再不行动自己可就真要变成丧尸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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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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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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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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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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