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歇了吧,赶紧看,看完了告诉我看出啥来了!仔细看,一个字一个字琢磨!”
以前没有林娜做对比的时候,洪涛觉得焦三真不算笨,至少说什么能听懂。可是一有了对比吧,这个人就没法看了。古人说的真有道理,人比人确实得死。
“……看这里……我知道……这里啥意思……”接过一份询问笔录,焦三真一个字一个字看了,可真没看出啥有用的。这时候林娜又把手指头伸了过去,指着一行字连努嘴带使眼色。xǐυmь.℃òm
她早就看到有价值的东西了,但不想说,想让焦三说。可惜啊,真是一朵花插在了牛粪上,这份苦心白费的可能性很大。
“我看出来……嘿嘿嘿,是车对不对!哪天晚上追我的就是这种改装过的电动摩托车。不能说全城就没别人玩这种东西,可改装这种车的厂子真不多。只要咱们去天坛找到同样的车子,把电机、电池和控制电路拆出来比一比,就知道是不是出自一个工厂了!”
还成,林娜的苦心总算看到点效果,焦三还真找出了一个能证明对方身份的证据,脸上那股子神情比发明了电动战斗机还自豪。
“那些车好像没开走吧?”做为参与了当晚行动的人,蓝迪也开始点头了,还帮助回忆了回忆停车场的情形。
“别急,我还看出来一个特征,是头发!这家伙可能是狼队的人,染头发的……那孙子叫什么来着?马、马……别管马什么吧,他就是一脑袋彩色。怪不得刚才看到尸体我就觉得见过呢,保不齐就是他的手下!”
这回焦三是真给林娜争气了,一口气找出了两个疑点,还不是瞎说,眼见为实,很靠谱的。那具尸体就躺在北门外,死的有点冤,并不是被子弹打死的,而是摩托车轮胎被流弹击中,爆胎之后失去了控制,一头撞在了隔离带上,整个人被甩出去活活给摔死了。
那为啥别人都没看出来,就林娜先发现了呢。别问,焦三从天坛回来之后肯定一五一十全和媳妇交待了呗,估计连中途去过几次厕所都记录在案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过那个叫马文博的还染了头发!”这回该轮到洪涛不乐意了,好嘛,你和媳妇汇报的这么详细,到我这儿全是一笔带过,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吧!
“……我、我没说吗?当时那么乱可能是忘了……要不我现在给你唠叨唠叨,免得过后又忘了!”
对于这个问题焦三确实心虚,不是故意不说,是没人问想不起来那么多细节。他的记忆力挺怪的,啥都能记住,但就是缺个索引目录,需要有人提醒。
“程贵……右脸有个疤……他留胡子吗?”听完焦三的描述,洪涛好像对马文博不太感兴趣,反倒追问起那个不太引人注目的程贵。
“没胡子……哥,你啥意思啊?”让洪涛这么一问,焦三也意识到有些不同。
“北五环小区,孙大成,下巴留着胡子,右脸上挨了老洪一枪!”听到右脸伤疤的中年男人,除了洪涛突然感兴趣了,旁边的孙建设也把头抬了起来。见到焦三还是没明白,干脆出言提醒,免得再挨挤兑了。
“不会这么巧吧……那天晚上我没看清楚正脸,当时他好像没戴眼镜……身材……我真没留意,这都好几个月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啊!”
这下焦三算彻底明白了,也彻底晕菜了。又搓脸又挠头的使劲儿回忆,还是没找出任何能证明程贵和孙大成相像的地方。主要是他压根也没正眼看过程贵,更没看清楚过孙大成的长相,仅靠两个模糊的印象没法比对。
“成了,先说说这次的事儿吧,除了头发之外大家还看出点什么没有?”实际上洪涛也没完全看清楚孙大成的脸,只因为这个人是从自己手底下跑的,心里总有个疙瘩。
那个程贵到底是不是孙大成,光在这里瞎猜没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去找闫强问问他的来历。可是这个办法之前有点行不通,程贵毕竟是闫强的人,凭借自己和闫强的关系,人家未必肯说实话。
巧了,现在初秋被人打伤,这笔账怕是要和闫强算算了,到时候可以顺带聊聊孙大成,想聊也得聊,不想聊也得聊!
“03式步枪,和在天坛地洞里那些人用的一样,枪号非常接近,这个肯定不会错。我服役的时候管理过装备库,每一批弹药和武器都有类似的号码,通过这些号码就能大致确定是提供给哪个基地的。枪也一样,相似的枪号从生产到存储再到配发都有顺序,不会乱……贵国应该也差不多!”
见到没人发言,蓝迪站了起来,开始说他的大发现,脸上充满了自信。因为这些信息是材料上没有的,甚至洪涛都不曾关注过。
“……你能不能当着大家说句实话,到底是加油的还是看仓库的?”没人看出细节,洪涛着急;现在有人看出来了,他又开始打击报复。原因很简单,人家看的比他还仔细,还无可辩驳!
“我再说一遍,我是地勤中队的军械上士,不是加油上士,也不是仓库上士!”面对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蓝迪也很烦,已经烦不胜烦了!
“军械上士先生,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但光靠嘴说没用,必须得证实。走吧,再去地洞里跑一趟,人能烧成灰但枪还在,我要亲眼看见枪号是不是相似!”
蓝迪到底是什么军衔、职务,洪涛都不想知道,但他说的枪号问题非常值得重视。之前自己看到那个枪手的尸体和枪械时,只是强烈怀疑和飞虎队有关,现在终于可以证实了。
“上帝啊,这次怎么又是我……OK,大的背包职业军人背!小的背包是你的!我这就去准备……FXXK!FXXK!”
一听说又要和洪涛出任务,蓝迪满脸的得意之色立马没了。那天在地下城里放火的时候他只负责收集油料,根本就没再下去,更不知道枪支烧没烧。早知道是这样,那就该先谈好条件再说!
“三儿、小潘、凤武,你们也去准备准备,跟我一起出任务,需要带什么问蓝迪。孙哥,家里就交给您了,既然对方来报复,那就不太可能只有一次,在我们回来之前敌人随时都会出现。可是咱们不能光在家里守着,有我们几个在外面家里会更安全,说不定战火都蔓延不过来。”
但蓝迪想错了,这次洪涛不光要坑他一个人,有伴儿了,一下还是三个!孙建设和刘全有被留下来,只是因为家里群龙无首。张涛被留下来,是因为洪涛信不过。游易、杜强的武力值太低了。
其他女人和孩子,端着枪依托防御工事胡乱打打还成,出去当游击队只能拖后腿。再加上正在做手术的胡然和张护士,这就是救援队的现状,没啥大能人,但胜在稳定,虽然有洪涛这个妖孽在却无法分身兼顾,整体经不起大风浪。
“放心,人在阵地在!”孙建设也不含糊,知道身边没几个能打的,依旧起身立正敬了个军礼,铿锵有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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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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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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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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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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