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迷彩头真算个人物,这么撅别人面子的事儿也干得出来,愣是当着一桌子人点名道姓的想要焦三的手枪。这可是毫无约束的时代,武器有时候比吃喝还重要,你把人家武器拿走了,基本就等于拿走了半条命。
“咕咚……我先干为敬!来,枪拿去!”见到一桌子人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焦三端起酒杯一仰脖干了,而后抽出手枪放在了转台上,缓缓转向了迷彩头。
“停……马队长,玩笑开的有点过了。焦老弟,把枪收起来,大家一起举杯,不打不相识嘛,干了!”不过转了不到三分之一,转台就被闫强伸手按住了。
枪不能收,玩摩托车的人很多都是军迷,他也是,而且比焦三还要真点。这把枪他一打眼就认出来了,是把好枪,但还没好到因为一把枪而伤了自家兄弟和气的程度。
如果自己不言不语的让马队长收了,那桌子上的大部分人心里都不会太痛快,尤其是窦云伟,这等于变相缴了他哥们的械。
另外这把枪虽然好,却是.45口径。这种子弹比较难找,顶多开十枪就成了废铁,为此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太不值当了。
“对对对,大家一起干……”
“来来来,举杯、举杯!”
见到闫强发话了,桌上的人立刻一哄而起,倒酒的倒酒,举杯的举杯。坐在迷彩头两边的人连拉带拽,也让他把酒给干了,乱哄哄的总算把尴尬场面抹了过去。
“闫哥,枪我拿出来就不收了,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既然马队长喜欢,那就当个见面礼吧……您先听我说完,是这样,我这次来主要有三个目的。第一是把云大侠完完整整送回来,顺便给大家赔个不是;第二是来会会老熟人,要说现在还能活着见面那是真的不容易,必须是缘分;现在礼也赔了、缘分也续上了,我还有第三件事想提提。提之前再干一杯,算是提前做个铺垫,如果有哪位兄弟觉得我说的不合适也别忘心里去,权当是闲聊!”
酒干了,杯子也倒满了,焦三又把转台转向了迷彩头,同时再次端起酒杯。这回没等别人应和,直接一仰脖先给喝了,这才坐下。
“呦,你不会是打算投诚吧?那喝一杯可不成,最少也得三杯!”见到焦三这么郑重其事,大家都把注意力从枪上面收了回来,先看看闫强,又看看焦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还是窦云伟先接茬了,笑呵呵又把酒给焦三倒满。
“第三件事就是我代表救援队,想与闫哥和诸位兄弟聊聊合作的事儿……”焦三没去碰酒杯,斟酌了斟酌,还是决定在酒桌上直接提。
窦云伟虽然在飞虎队里算实力派,但上面毕竟还有个闫强,再加上那个明显和他不对付的马队长,恐怕也做不了这个主。
“……”这下在座的人是真愣了,有的先看闫强,有的去看窦云伟,还有看焦三的。与别的团体合作,这件事在飞虎队里从来没提过。
之前的发展方式全是吞并,管你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管你乐不乐意,只要发现活人就要算在飞虎队的编外人员里,至今也没遇上过宁死不从的,甚至连武力都没动过,十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至,事情就结束了。
“合作?和谁合作?怎么个合作?”听到这个词儿,闫强的眉头一皱,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先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的给出了回应。
实际上也不是没人想过这个问题,他就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尤其是狼队的人在前门附近遇到两个同样带着枪的骑手之后,这个问题几乎天天都在考虑。m.xiumb.com
但问题有点复杂,目前全市、全国、全世界到底是个啥样子,谁也不说不清,这就影响到了队员们的思想。
有些人觉得只要能活下去,早晚会得救。有些人琢磨着世界快完蛋了,保不齐哪天原子弹就得铺天盖地的砸下来,谁也跑不掉,想那么多干嘛,舒服一天算一天;有些人则隐隐察觉到这场灾难恐怕不是一城一市,想活下去就必须做长远规划。
正是因为思路不同,所以每个人的观点也不同,行为也就随之不同了。狼队那些年轻人就属于绝望派的,今朝有酒,明天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烦不烦啊!
鹰队和马队里很多人年龄比较大,尤其是编外队员,他们总觉得灾难会过去,政府和军队早晚会来,现在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有啥不顺心的事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虎队的成员既不是热血青年,又不是被时光消磨得毫无棱角的中老年。他们各行各业的都有,社会阅历比较多,学历也相对高,脑子里想的东西就多,看法既不那么悲观也不会太乐观。
闫强自己更倾向于虎队的观点,可却无法从心里说服狼队和鹰队的大部人,有很多设想和计划就很难推行下去。只能是左右平衡、踉踉跄跄、歪歪扭扭的前行,最终会奔往哪个方向真不好说。
“我大哥实际上也是雪貂俱乐部的会员,还是终身会员,不过这个人行事比较低调,大家可能没听说过。不过有件事应该有耳闻,当年霜姐曾经无后援穿越过一次罗布泊,谁还记得?”
见到大家都没马上拍桌子反对,闫强还打算听听具体内容,焦三大大松了口气,随后马上又把真气提了起来,开始讲想当初……
为啥要讲想当初呢?这是洪涛教的,那个老东西说想让别人认真听你说话就不能十个字说完,那样的话双方都会很尴尬。不给对方留出足够时间琢磨、权衡、措辞,自己也就得不到太好的待遇。
所以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说事儿要慢,要娓娓道来,要把故事编的有血有肉,中心思想一点一点含在里面,得丰满。
这样人家听起来才能入耳,一边听一边砸吧滋味,愿意吃的就嚼,不愿意吃的也不至于直接吐你脸上。大家脸上都好看了,心情才会好,才能有的谈。
不过那个老东西还说了,这么干通常都是为了求人,为了让人家同意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根本不用他们同意,那就不用废话了,能三个字说完的就别用四个字,说多了反而会让人家误会你软弱。
现在焦三就想试试这个理论到底好用不好用,编故事自己会,平时经常编几个茶余饭后聊着玩。至于说属于不属于求人,这还真不好界定,但肯定不是不求人,应该差不多。
“我不光记得,还去顺义送行了……不知道霜姐现在怎么样,她要是在就好了。我这辈子见过不少女人,像她那么仗义、豪爽、有理有面的独一号!”听到霜姐的名字,闫强突然离开了椅子背,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竖起大拇指,溢美之词滚滚而出。
“对,梦中情人嘛,你当年可没少惦记,可惜人家压根就没看上过你!”窦云伟马上也搭腔了,刚刚因为枪的事儿他和迷彩头呛呛了两句,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现在说起女人,立马扫光了阴霾,露出了笑容。
“滚你大爷的,我那叫敬仰,人家是刘家大公主,我惦记个屁!”被哥们戳中了软肋,闫强的脸腾就红了,打死不承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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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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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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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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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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