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像非洲草原上的角马,一大群被几只狮子追得四处乱跑,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杀死,却一只敢上去帮忙的都没有,长了健壮的身体和锋利的尖角,唯一的用途就是内战。
“没关系的,水老师说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能保住家园。我们有飞机、有坦克、有大炮,肯定会胜利的!”苟晨志是个安静懂事的好孩子,听见洪涛骂人且情绪不太好马上出言安慰。
“……对,会胜利的!不用怕,会胜利的!来,交给你驾驶,想胜利就要大家都出力,你成的对不对?”
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神,洪涛很不忍心说真话。即便有飞机、坦克、大炮,这场战争也没那么容易,就算最终胜利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也会永远消失。
不过胜利总比失败强,试过总比逃跑好。既然孩子都有这么强的信心,那就别光用嘴说,出点力气吧。两个孩子都学了几个月飞行,技术能力没问题,至少驾驶这架老掉牙的双翼机没问题,缺的就是勇气。
“嗯……保持航向170度,高度400米……”第一次夜间飞行苟晨志的信心有些不足,但还是握住了那个和汽车方向盘差不多的操纵杆,努力按照平时学的程序一个个检查仪表数据,重复着飞行状态。
“降低到300米……慢慢推不要急,一点一点来……对,就这样,看到了吧,它很听话,很容易对不对?”洪涛没有马上离开,看和苟晨志按照自己的要求操控飞机来回熟悉了几次,神情不那么紧张了才放心。
“我也会……”可是一扭头就看到了张柯的胖脸,眼镜片后面有羡慕、有委屈,可能还有嫉妒。
“每人操作半个小时,今天可能要整夜飞行,你想不操作都不成。现在跟我去后舱,把咱们准备好的大烟火再检查一遍。”
张柯的驾驶技术确实也可以,但洪涛不放心让他和苟晨志一起操作。孩子这个玩意吧,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两个凑在一起胆量立马翻倍,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飞机的后舱里除了两排折叠座椅,只有固定在地板上的三个大木头箱子。箱子没有盖,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层层的黄色肥皂。
这就是洪涛准备用来轰炸活尸的武器,把四块肥皂用胶带裹紧中间塞进去一枚火肋管,再再导火索上固定个拉火管。
使用时先用肉眼瞄准活尸的位置,拉燃拉火管,引燃导火索,瞄准了扔下去,咣……一切都解决了;没扔准,咣……继续扔!
不过现在的肥皂都是散装的,还没和肋管包裹在一起,也没装拉火管。洪涛不打算提前弄太多成品,这玩意太危险,万一在飞机上也咣的一声,同样是一切都解决了。
“洪爷爷,前面有火光……”刚包裹了两个成品,驾驶舱的苟晨志就喊了起来。
“这两个家伙还挺有脑子……来吧,降低到150米。小鸟一号、小鸟一号,我是老鹰、我是老鹰,能听见吗?”远处确实有三个亮点,在黑漆漆的大地上非常显眼。那应该是直升机的杰作,不过洪涛不知道是啥意思。xǐυmь.℃òm
“我反对这个代号,很不公平……”频道里很快就传来了安德烈低沉的嗓音,不是很高兴。
“晚了,做为行动的设计者和团队领导者,我有资格安排代号……现在说说有什么发现。”
这几天洪涛虽然不怎么说怪话了,人也沉默了许多,但真不是性格变了。比如起各种名字并趁机占便宜的习惯丝毫没改,哪怕是两个不太熟悉的老外也不放过。
“没有任何发现,这样做太危险,我们根本不敢低飞,连房屋都看不见怎么可能看到丧尸。有时候我明明感觉到它们就在下面,却什么也看不到!放弃吧洪,再这么飞下去我们会一头撞在电线塔上的。”
安德烈不高兴的原因并不是小鸟的代号,而是这次飞行本身。半个小时之前当他接到命令时就强烈反对过,可是洪涛坚持。现在他还要继续反对,冒险可以,但不能毫无意义的冒险。
“……好吧,可以返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洪涛本来还指望直升机能用热成像仪搜索到一些线索并指明位置,然后由自己过去补刀呢,没想到在毫无照明的夜晚飞行是这么无助。
除了一些比较宽的河面会在月光下反射出些许光亮,大地就像一团墨,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当双眼失去了作用之后,仅靠仪表确实可以保持飞行姿态,却无法仔细搜索地面目标,尤其是像人这么小的目标,哪怕很多。
“没关系的,洪,你的压力太大了,谁都会理解。既然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就把一切交给上帝吧。”
安德烈长长舒了一口气,假如洪涛执意要搜索他就打算抗命了。还好,这个东方男人并没有一言九鼎的毛病,错了还愿意承认,且改的飞快。
夜,黑夜,无月的黑夜。凉爽的秋风一阵阵拂过大地,却不能让五环路上的所有人停止出汗。远处时不时闪现的火光和阵阵炸响,并不是秋雨来临的前兆,即将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比秋雨还冰冷、比秋风还残酷的怪物。
它们就在不远处踩着纷乱的步点走来,火光和炸响是地雷被触动了。可是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比起来,平日里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都显得那么轻微了。
晚9点半左右,北上的丧尸大部队终于靠近了复兴联盟的防线,那些感受到人类存在丧尸根本不用谁指挥,直接无视前沿几百米的地雷带,像踩着鼓点般的扑了上来。
一时间南五环路仿佛化身成火龙,周身不停的闪动火光,一簇簇炮弹、一排排子弹从身体上抖落出去,死死把丧尸的前锋线压在百米开外。
“安德烈,起飞!”但火力密度还足矣抵消数量优势,丧尸很快就把战线推进到百米之内。听到前线传回来的战报,洪涛重新登机,招呼着在南苑机场降落的直升机再次起飞。
“洪,我在100米,负责防线西段!老天,它们太多了,简直就是黑色的地毯……”
很快无线电里就传来了安德烈的大呼小叫,一边安排着两架飞机的飞行高度和位置防止相撞,一边感叹丧尸的数量。看来他已经在战场上空了,以南苑机场的位置,只要起飞几乎就是前线。
“你的载重量小,不用随便炸,等着听地面呼叫,哪里情况紧急就去哪里帮忙。还有,不要在100米高度,那样会炸到你自己的。再飞高点,不用担心我的高度,我不会低于200米的,你这个疯子!”
面对如此专业的表现洪涛很欣慰,但对东欧人那种与生俱来的二百五劲头不满意。你干脆飞50米算了,看看烈性扎药和手雷有没有区别。
再次光临防线,下面的景象和刚才飞过时完全不一样了。从天上看下去,能很清晰的看到一条火龙向两边蜿蜒,那是堆在壕沟前面100米左右的柴堆,点然后可以为防线上的人提供稍微清晰的视野,同时也给飞机低空轰炸创造了可能。
“嚯……这么多啊……开炮了开炮了,洪爷爷,我看到坦克开炮了!”张柯和苟晨志依旧是一人半小时轮流驾驶飞机,他此时坐在主驾驶把脸贴在窗户上,为了看清地面的状况,特意歪了歪机身。
然后就看到高速路上腾起一团尘土,把整辆坦克都笼罩了起来,长长的炮筒里窜出一条火龙,几乎和坦克长度差不多,兴奋的小脸都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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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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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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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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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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