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次夜宴上，大厨语速极快诉说，而私聊频道中，书生认真倾听，时不时点头。
直到这高等恶灵大战的故事结束了，书生方才轻笑道：“故事不错，你想要什么？”
“我要画家去死！”
“价不够。”
大厨稍稍沉默，咧嘴一笑。
“那我要能击毙画家的手段……不，甚至是能击毙凶神的手段！”
“这个倒是可以有……但考虑到你这个故事的价值……嗯，这样吧，这东西你看看满不满意。”
说着，书生便将一块儿黑色的石头递给了大厨。
“这是……”
“一块磨刀石。用它磨你的菜刀，能让你打出足够伤害到凶神的攻击……当然，这个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每出一刀，都会消耗你的本源鬼气。”
“说白了就是以命换命呗。”
“你要是不想要可以换个别的。”
“不，我就要这个了。”
……
此刻，现在。
浓郁鬼气喷薄而出，大厨身体扭曲膨胀，转瞬之间便成了五米高猪头人身的怪物！
刺耳刀鸣声骤然闪过，大厨再次挥刀。
然这一次，这一刀，与刚才截然不同！
锈迹斑斑的菜刀如同穿过空间与时间，狠狠落在了黑白书生的额头处，能看到还未等这黑白书生施展任何手段，便被大厨当场削掉了脑壳！
黑色的墨汁四处飞舞喷溅，其中还夹带着大厨从体内挥发出来的鬼气——那是他的本源鬼气。
大厨的身影明显淡薄了不少，但昂然的气势却远比刚才更烈！
“就你还想晋级！？”
“做你个春秋大梦去吧！”
他直接跨过了黑白书生与黑白画家，嚣烈气势甚至让陆铭和黑白画家愣在当场。
“得罪了我，杀了我的人你还有好！？我还能让你好喽！？”
“轰隆！”
大厨手起刀落，一刀劈在了画家的古灵市景观图上。
“不……”
陆铭身边黑白画家似乎现在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惨叫出声，刚想阻拦大厨，身后却冷不防传来牵扯感。
却是影子拽着黑白画家，牙牙拽着影子，如同拔河似的将黑白画家牢牢束缚在了原地。
“你是我的。”
事已至此，陆铭又如何看不出大厨心存死志？
奈何……来都来了，这忙想想陆铭还是得帮，人带不走，那几顿饭钱陆铭总不至于差了……
画家蓦地回头，眉眼狰狞看向陆铭，然而入眼处只是陆铭伸出的食指以及希望大张的狗嘴。
“砰！”
而后狂风呼啸！
超灵buff在身，陆铭的打手枪吧有了伤害到鬼物的能力，扭曲的空气团喷薄而出，然而事实证明，lv6的打手枪吧，在高等恶灵面前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画家一昂头，就硬生生地用脑门接下了陆铭的攻击，但后续袭来的弹雨和希望的口吐芬芳，黑白画家却是躲不掉了。
狂暴的风刃肆意宣泄开来，狂风卷动一切，内中却又有大厨爽到极点的狂笑！
“我敲里奶奶的晋级！”
“我让你毁我明记私厨！”
“我让你杀我帮厨和跑堂伙计！”
又是一刀砍落。
只听兹拉一声。
巨大的画卷一分为二，画家晋级所需的古灵市夜景图彻底被大厨砍成了一滩墨汁。
画中，画家茫然睁眼，似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没过两秒，那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就已经抡在了画家的头顶上。
“现在你还晋级不了！？”
咣啷一声。
这一刀直中靶心！
刀劈鬼颅，锈迹斑斑的菜刀宛如神兵利器，顺势而下一路畅通！
画家的整个鬼躯当场一分为二，两片鬼身喷洒着无穷鬼气——毫无疑问这就是致命一击！
陆铭看着都疼。
而与之相对的，大厨的身影已经淡薄到了极点，唯有手中的菜刀还散发着熹微的光。
点点流光从大厨身上逸散开来，仿佛宣告大厨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他真不怕死。
看着倒地的画家，大厨咧嘴狂笑。
“爽不？”
“我爽了！”
说完，大厨转头看向身后。
身后，陆铭与黑白画家的拔河还在继续。
但黑白画家却已经站稳不动，星星点点的光斑从黑白画家身上闪过，其皮肤、体表，竟然慢慢有了色彩。
哪怕以生命为代价，大厨到底没彻底灭绝掉画家的生机，此刻画家的操作蛮好理解的——主体被砍杀当场，分身却还能够转化成主体。
当然，晋级什么的他这辈子是别想了。m.χＩùmЬ.ＣǒＭ
抬了抬菜刀，感受着菜刀中仅存的最后一刀之力，大厨想想，最后一次对陆铭呲起了牙。
“谢谢了。”
说着，他再挥刀。
这一刀狠狠砍在了陆铭身后的画廊墙壁上，随着刀痕深入墙壁，仿佛撕碎了整个黑白画境，陆铭身后陡然浮现漩涡，强有力的吸力从中传出，直拽着陆铭和希望没入墙体，融入裂隙。
影子松开了拽着画家的手，牙牙也已经钻回了陆铭体内，看着大厨的身体点点滴滴化光消散，陆铭张了张嘴，终究只是点了点头。
“再见。”
没有再见……
因为视线尽头处，大厨已经彻底崩溃消散，只余下菜刀落地，当啷一声化作灰色的气流，消失不见了。
……
当陆铭再次出现之时，已经脱离了黑白画境。
入眼处，乃是车建春家中的客厅，以及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人。
系统提示音突兀响于耳中。
【支线任务：画家眼中的世界。】
【任务完成，恭喜您获得300经验值，300游戏币。】
任务什么的都已是小事，凝视着远方品茗的张明远和书生，陆铭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吱声。
从这个格局上，陆铭就能猜到一些东西了——比如说，刚入场找希望的时候，为何那头巨鬼见到陆铭却主动退去。
因为他闻到了陆铭身上有巡夜官的味道。
再比如说，张明远为何对车建春身上发生的事情知之甚详——这事儿车建春本不应该告诉给其他人，但张明远还是知道。
这里面透漏出的讯息，远不是一个警察身份就能解释通透的。
再加上张明远接二连三的参加夜宴……
未等陆铭细想，其身后的画框中陡然传出响动，却是画家那痛苦到狰狞的脸，已然从画框内钻出！
“你们毁我晋级之路，现在还想跑？”
生死大仇不足以形容画家对陆铭的感官。
然而还未等画家钻出画框，张明远已经抬手。
陆铭看不清张明远的动作，他只能察觉到画家身上光影一闪，下一瞬间便已经出现在了张明远手中。
这一刻，画家脸色茫然，张明远神色淡漠。
森然鬼气从张明远体内传出，引得画家一个激灵。
“等等……”
“我已经等很久了……更何况，小小古灵市真的容纳不了两头凶神。”
张明远手一用力，“砰”的一声，画家当场爆炸。
古灵市市区内某学校中。
某废弃书本上的人物肖像画陡然活动了起来——这是画家的另一道分身。
然而还未等他再次复苏，诡异的扭曲感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场将画家跻身的书本撕成了纸屑。
某画廊某张人物画夹层后，画家的肖像再次睁眼，而后被再次撕碎。
更多的分身并不足以让画家在凶神面前保命，只能让他体会到一次次被杀的快乐。
直到陆铭身后的画作彻底变成了一张白纸，张明远方才松了手，他对着陆铭点头一笑，再看向书生。
“咱们的故事也该开始了。”
而书生只是看着手上的黑色书籍，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在听。”
张明远长叹一声。
“故事从何说起呢……”
“就从500年前，那个名为张明远的巡夜官开始说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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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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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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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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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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