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的脸色愈发黯沉如死灰了,但他却咬死了说‘没有’,因为场中的所有人全在看着他。
尤其是他南区的店长药老,药老本身就是在主持公道,可现在如果坐实了其实就是他南区的店员干的这事,这糗可就出大了。
从宋天恩的眼里是能清晰看到虫子爬过的红色印记,它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那名叫左青的男人手边的护栏上,如无意外就是钻进了他的口袋里。
宋天恩一早便觉得奇怪,柳天音只是行事干脆利落,却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情绪上头的人。
她会这样不顾及后果的想要杀了白芸就很反常,很显然,在这场闹剧中就是南区的人想浑水摸鱼,借刀杀人。
“不认是吧!”
眼见左青抵死不认,药老也没表态,更没让药人都停下攻击。
宋天恩火气上涌,他‘啪’的一下把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下是非要逼得他去撕破那张老脸不可了!
“大家仔细看吊灯的顶部,那灯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却自己掉下来,你们觉得是偶然吗?不是!那吊灯上面连接的部分是被融断的,那里也有印记,你那虫子能腐蚀钢铁对吗!”
“药老,我退一万步讲,就算您不想承认是您的店员做的手脚,那您也得承认我们是被陷害的,如果公道,您现在就应该停下攻击,然后让人去验明真假!”
宋天恩虽然用着敬词,但一开口还是咄咄逼人,这话从一个晚辈嘴里说出来实在不中听。
“你在教我怎么做事情?小娃娃,你说是他,那你能从他身上找到虫子吗?”
药老的表情很难看,那沙哑的声音仿佛刮擦着人的耳膜,让人鸡皮疙瘩都能起几身。wWW.ΧìǔΜЬ.CǒΜ
“你肯让我找吗?”
宋天恩反问道。
“好,左青你下去,让他搜!”
药老这样说道,那左青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却是一点头答应了,他直接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此时其余二老还有那苏图都一起看向了药老,鬼老倒是看不出喜怒来,冥老却是又笑了,他笑的越发和蔼了,但眼中却是精光闪烁。
这几人又何尝不知,能让他搜必定是什么也搜不出来的。
宋天恩看着左青淡定的朝他走来,还张开双手任他搜,他的眉就皱了起来,他也不傻,人家这么自信,这虫子恐怕他轻易搜不出来!
“等等!先让您的两个药人停手!”
宋天恩又提出了要求,药老嗤笑了一声,也没见他做什么,那两个药人却忽然都停手了。
药人退开,王阳一总算喘上口气,但他站在场中看着宋天恩的同时也是紧皱着眉头。
这下,不管宋天恩能不能搜到,他都得先硬着头皮找了。
宋天恩尽量让自己集中注意力,他把目光全放在左青身上,同时也戴上了柳丝手套。
用鬼辩之眼他看的清清楚楚,左青的肩上和背上都有虫子爬过的痕迹,但他搜了一遍所有的口袋,里面除了手机就别无一物。
他又上手把左青的外套脱了下来,抖了几抖也没看到有虫子掉落,这时不管是左青还是药老,他们的眼里都有了几分得意。
“小子,找不到就不要血口喷人!”
左青的声音里透着不屑和冷漠,宋天恩没理他,而是围着他又转了几圈,同时眉也越皱越紧了。
风闻练蛊的人自身就敢亲近蛊虫,经常还会把蛊虫藏在身上奇奇怪怪的地方...
眼下看来体外似乎没有,那有可能就是藏在了体内,可藏在体内就糟糕了呀,他该如何证实呢?
总不能把这人剥皮拆骨,又或者开膛破肚吧?
宋天恩犯起了难。
可他犯难,药老却像是等的不耐烦了,开口道:“找够了吗?如果找不到你想好你会有什么下场了吗?”
宋天恩想想就头皮一麻,但嘴上还得拖延,只得道:“我还想让他把裤子也脱下来,可以吗?最好全部脱光!”
“你!”
左青一下就恼羞成怒了,他狠狠的瞪着宋天恩,那眼神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小左,他污蔑你,你就杀了他以证清白吧。”
药老慢悠悠的开口,左青一喜,旋即就要动手。
可这时却又听见那苏图开口说道:“慢着,万物皆有灵,如果这个孩子说的是真的,我或许有办法能让它自己爬出来,药老,能让我试试吗?”
药老箭一般的目光忽然直直的看向了她,也略微皱起了眉道:“那苏图,你是要管我的闲事吗?”
这一句里蕴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在一旁的冥老不由打起了圆场道:“诶,药老别动怒啊!那苏图,这是南区和东区之间的事情,我们都不好插手。”
他看着是好心相劝,那苏图却没有回应他,她抬起手从自己的左肩上解下来一个小饰品,仔细看那竟是一面小而薄的皮鼓。
她的手指在皮鼓上轻轻敲打了两下,十分通透的两声脆响就传的极远。
底下的左青忽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他的目光立刻看向楼上的药老,眼神中也流露出了几分焦急。
这细节没能逃过宋天恩的眼睛,他也抬头看向了上方那戴着面具的女人。
此时他的心中也不免在想,难不成这北区的店长竟然真的站在他们这边,还为了帮他们不惜得罪那几个老家伙?
药老这一下该是真怒了。
“那苏图!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随着他这一句的话音落,宋天恩突然听到场中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动。
这声音听着非常密集,虽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但却总感觉像有无数的虫子正在朝着他们爬过来一样,他听得头皮都发麻了!
“不好...这是蛊王!它的繁殖能力很可怕!”
王阳一的面色那一下都发白了,他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但很快他也反应过来如此局面根本就退无可退!
“那苏图!还不快跟药老道个歉,你是晚辈,怎么能这样处处跟药老作对呢!?”
鬼老和冥老一听到这个声音也是眉头瞬间皱起,冥老更是直白的劝说,这下他连台阶都帮那苏图铺好了,那苏图却是不好不下了。
“是我错了...”
那苏图拿着皮鼓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垂了下去。
她这一罢手,宋天恩这一众人的心也算是凉透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可也就在这时,场中忽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那悬在半空中的吊灯居然自己炸开了,无数碎片瞬间就朝着四面八方飞去,可那细碎的玻璃似乎伤不到人,就只是让周围那些‘沙沙’的声音完全消失了!
“什么蛊王那么厉害?放出来给我瞧瞧?”
一把熟悉的声音冷不丁的传到众人耳中,二楼的三位老者闻之面色齐齐一变,就只有底下的王阳一和宋天恩他们脸上尽是狂喜!
是霍言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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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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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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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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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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