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是的感慨着，刚走出静室，便见战走进他的院落。
“恭喜贤弟，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啊。”战的人未到，声音却先到了。
陈牧羽苦笑，“兄长别取笑我了。”
“修炼之事，不要操之过急，你虽得了古皇传承，可传承必定有限，如今入了七阶，修炼进度变慢，那是很正常的事。”战宽慰了一句。
陈牧羽微微颔首，一时有些走神。
“贤弟在想什么？”战有点好奇的看着他，感觉自己这个兄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陈牧羽回过神来，“我在想，极道究竟是什么？”
战哭笑不得，“你这问题太深奥了，哥哥我答不上来。”
陈牧羽摇了摇头，“那么多鸿蒙强者，甚至那么多达到九阶的鸿蒙强者合力，都没能破开极道，这极道的强悍，可想而知，而且，我们所修炼的法则，几乎都是由极道法则衍生，我已经到了七阶，修的却还是至道法则，连极道法则的边都没有碰到……”
战有些动容，“进入八阶之后，我已经发现我这一身精炼法则在慢慢的蜕变，有从至道往极道蜕变的征兆，所以，我猜想，入九阶之后，一身法则便会完全精炼蜕变为极道法则。”
听战这么说，陈牧羽微微有些呆滞，也就是说，八阶才是接触极道法则的开始，而真正要掌控极道法则的力量，只怕是要到九阶。
“纵然如此，到了九阶，始终只是掌控极道法则的力量而已，而这些法则之力又来自于极道，是不是说，按照我们现在这种方式修炼下去，到底了也不可能超越极道？”陈牧羽提出了一个困扰他的问题。
本源法则的数量不知繁几，极道法则的种类也肯定是多不胜数，而所有的修士，包括他陈牧羽在内，都只能取其中9999道法则来修炼，多一条都不可能。
这也就是说，哪怕你把这9999道法则全部精炼蜕变到极道法则的层次，可和真正的极道比起来，还是差了天远的。
把极道比喻成一部秘籍，这部秘籍有无数页，而你只学了其中一页，能和学全了这部秘籍的强者比么？
陈牧羽的这番话，把战问的有点点懵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发人深省。
半晌，战回过神来，“贤弟，这问题太深刻了，为兄境界未至，不好回答。”
“我就随便说说，有感而发，兄长不必见怪。”
陈牧羽淡笑一声，看战的这副做派，仿佛他们刚刚聊的是什么禁忌话题一样，似乎生怕被极道感应，降下惩罚。ωωω.χΙυΜЬ.Ｃǒm
战的确是畏惧，或者说，敬畏。
不只是他，所有的混沌修士，都对极道法则充满了敬畏。
极道看似不存在，但是却处处都在，无处不在。
这一点，在他成皇之后，被极道法则所困，隐隐约约对极道法则有所感应，便已经清楚了，极道法则的强大，哪怕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八阶，同样也只有敬畏。
了解的越多，害怕的就越多，虽然炼出了圣心石，成功摆脱圣心石的束缚，进入了八转境界，可极道法则依旧向悬在头上的一把隐形的刀。
倒是陈牧羽这個初生牛犊不怕虎，知道的越少，害怕的就越少。
刚刚那一刻，他都有点想伸手堵住陈牧羽的嘴巴了。
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你是想成为鸿蒙神魔那般的逆道者么？
……
看战这番态度，陈牧羽便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可以肯定的是，极道的确是无处不在的，不然的话，当日他和战结拜，这么私密的事，就不会引起极道的响应了。
他考虑的是，这个极道，究竟只是一堆的法则，还是说，根本也只是某一个人，某一位强者。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这位存在的力量，恐怕已经超越了九阶了吧。
十阶？
或者一个新的什么境界？
一个让那些强大的先天神魔们都没有能够达到过的境界？
如果只是一堆自然形成的法则倒还好说，但如果要是一个人，那少不得将来会要做过一场。
就像当年的赤溪一样，终会有一战。
当然，陈牧羽不好战，他要的只是变强，可变强的路上，必定会遇上阻碍，极道毫无疑问就是最终的阻碍，面对阻碍，他能做的只有用尽全力去扫除它。
“南冥他们已经启程了，贤弟，我们也准备准备吧，稍候他们会经过摩卡星域，与我们汇合。”
战说起了来找陈牧羽的目的，两个月时间已过，该是去中央星域赴约了。
陈牧羽点了点头，“都要去么？这些个天尊一走，整个南域恐怕是要废了。”
“这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
战摊了摊手，“他们走不走，南域都废了，说不定他们一走，这南域还能得到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呢。”
这话算是话里有话，这段时间，南域这几位天尊都派了手下到处猎杀神魔修士，取血炼制血丹，可以说整个南域除了摩卡星域意外，几乎都成为了炼狱。
满域的神魔，只要是没有达到天级的，或者没有天级强者庇护的，陨落的陨落，逃离的逃离，这南域已经是不适合修行了。
这些个恶魔一离开，说不定修炼环境反而会好一些。
……
——
迟些时候，南冥天尊赶来与陈牧羽他们汇合，加上战和陈牧羽，一共十二个人。
一个个都是红光满面，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陈牧羽他们炼制了多少血丹，这一个个的，还炫耀起来了。
战直说陈牧羽这段时间刚刚突破，都在闭关，而战自己也在帮陈牧羽巩固境界，所以没有时间去炼制什么血丹。
理由倒也还算充分，因为他们看陈牧羽和两个月前比起来，境界气势的确是凝实了不少。
南冥天尊倒是大气，把它自己炼制的血丹，一人分了一颗给兄弟二人。
此举多有一些招揽人心的意思。
陈牧羽心中有些抗拒，但当接过血丹，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生机能量的时候，却还是收了起来。
人家都递到面前来了，你不收，这岂不是打人家的脸？
一颗血丹，红彤彤的李子大小，却不知道是多少神魔的血液凝结而成。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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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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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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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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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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