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珞珈错愕,旁边的沧澜老祖却是差点被口水给呛到。
“我说,我是他爹,不信你去问他。”
陈牧羽耸了耸肩,再次重复了一遍。
如果牧甲此刻在这儿的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副心情。
“呵。”
珞珈轻笑了一声,“小子,你是觉得,我不敢拿捏你是吧?”
陈牧羽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一摊。
“哼。”
珞珈冷笑,没再搭理陈牧羽,直接带着沧澜老祖,穿过街角离开。
“珞珈道友,你怕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陈牧羽远远的喊了一声。
“我对蝼蚁的贱名不感兴趣。”
回应陈牧羽的,是一声冷哼,随即,两人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
“呵,还挺有脾气。”
陈牧羽摇了摇头,本来他都打算自报家门了,这个珞珈,太傲慢了一点。
刚刚,陈牧羽如果报上自己的名字,珞珈不难猜出他就是梵心在找的人,只怕当时就会出手。
当然,陈牧羽不怕他出手,以他现在的实力,是足以和珞珈战一战的,他本来打算,以和珞珈战斗的方式,将梵心引出来。
可人家压根就没按套路走。
算了,之后再找机会吧。
在珞珈眼里,陈牧羽还是那个超品境圆满的修士,根本不值一提,刚刚他那态度,换做其他什么人,珞珈肯定早就一巴掌下去把他带走了,之所以没有对陈牧羽下手,珞珈还是在忌惮,忌惮陈牧羽背后的牧甲。
没有搞清楚陈牧羽和牧甲之间的真实关系之前,他肯定是不敢轻易对陈牧羽下手的,毕竟,这涉及到鸿蒙宫和大灵山之间的关系。
现在,大灵山和鸿蒙宫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两者是在暗中较劲,互相视为对手,但是,却又没有撕破脸皮。
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毕竟,这东大陆的特大势力不止他们两家,他们两家一打起来,不管最终受益的人是谁,但肯定不会是他们两家中的任何一家。
所以,至少到现在为止,牧甲,算得上陈牧羽的一张护身符,珞珈是不敢轻易动他的。
……
冰雪节第三日,天启、大虞、大尧三国老祖,均已经抵达戎北城。
对于巨戎来说,这已经算得上一次壮举了。
能将北境三个大神国给打服,不得不老祖出面议和,这就算是在北疆被蛮族统治的时期,也是很少见的。
巨戎方面,也谈不上冷落,只是将三国老祖,以及随行使团在城东安排了住处,便没有了下文。
只是说,要等冰雪节过后,再行商议。
也就是说,你们来早了,那就等着吧。
三国老祖也都是圣主境巅峰的存在,自然也都是有脾气的,但此时此刻,人在屋檐下,却也不得不低头。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事表面看起来是他们和北疆诸族的矛盾,但实际上,是太梵神国在后面主导。
太梵神国的两位老祖都到了戎北城,可想而知,他们对此次的和谈是有多么的重视。
既然来了,三国老祖心里便也有了最坏的打算,至少还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没有让他们睡大街,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羞辱他们。
所以,等着吧。
城东的一间酒楼。
二楼上,两个人对坐着。
琥月没有想到,居然能在戎北城见到陈牧羽,而陈牧羽也没想到,琥月会是这次和谈使团中的一员。
天启老祖这次的随行使团,只有二十几人,琥月是其中唯一的王庭血脉,也是唯一一位圣主境的存在。
看得出来,此时的琥月,在天启老祖的眼中,地位是提升了不少的。
要知道,天启老祖一直以来,对琥月是不怎么感冒的,重男轻女的意识表现的非常严重。
但经历过最近的一些事情之后,天启老祖对她有了一些改观。
关键还是那个被他看好的孙儿,琥琮不怎么争气,刚愎自用,屡屡的吃败仗,给天启神国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而琥月却不一样了,无论哪方面,都比琥琮更好,现在不仅提升到了圣主境,而且还搭上了鸿蒙宫这条线。
所以两相比较,天启老祖也不难得出结论,如果再选一次王储的话,很明显,他也许是会选琥月了。
“天启的战事如何了?”陈牧羽询问道。
琥月苦笑了一下,“东线溃不成军,琥琮都没打到凛冬城,死伤便已经过半,兵士们都在逃跑,最终,他也没扛得住庞大的压力,逃回了王都……”
“这次,算是犯下了不小的罪过,父王暂时关了他的禁闭了。”
“呵,人才。”
“前段时间,巨戎方面,转而偷袭了大尧神国,大尧神国损失惨重,哎,也算是分担了我们不小的压力……”
“其他诸国作壁上观,也不肯借兵襄助,再这么打下去,三国迟早是要完的。”
……
琥月说着,话题有些沉重。xǐυmь.℃òm
陈牧羽摇了摇头,“怎么,难道,他们还不肯接受鸿蒙宫的帮助么?”
“哎。”
琥月长叹了一声,“如果接受了鸿蒙宫的帮助,以后,话语权自然落入鸿蒙宫之手,留给三大神国的结局,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三位老祖都还在考虑……”
“这个问题还用考虑么,一个是在打他们,一个是准备帮他们,两者区别还是挺大的,让一个小孩子来选,也应该知道怎么选的吧?”
“你不懂。”
琥月摇了摇头,“与其说,他们是在考虑,还不如说,他们是在等,等哪一方能给到他们足够的好处。”
“哦?”陈牧羽挑眉。
琥月道,“这次和谈便是机会,他们想看看,太梵神国对他们是什么样的态度,能不能给到他们一些东西,亦或者说,能给到多少……”
呵。
陈牧羽感觉有点好笑,都这时候了,还考虑这些呢。
果然,这些个强者,眼中只有利益两个字。
如果有足够的利益,那么,你让我叫你爹都行,如果没有足够利益的话,那我就找其他人认干爹去了。
对于天启三国来说,打是不可能继续再打下去的了,但他们也知道,太梵神国想要在北境诸国有所作为,那么,就一定是会神招揽他们的,既然要招揽,那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打了一棒子,也该给个甜枣才对。
他们有退路,鸿蒙宫的招揽就是他们的退路。
所以,这次来谈判,天启三国其实并不是以失败者的身份来接受审判的,至少他们自己并不认为是这样。
这就好比,他们手里已经拿了一个大厂的聘书了,这会儿只是来另外一个大厂应聘,你如果不能开出足够优秀的条件,那么,也别怪我们转投他处。
听琥月讲完,陈牧羽唏嘘不已。
这大灵山可是不好惹的,想从大灵山拿好处,只怕没那么容易。
惹毛了,直接巨戎大军全军出击,把整个三国给灭了,杀鸡儆猴,到时候,那些隔岸观火的北境诸国,是联手反抗呢,还是被吓得主动投靠呢?
反抗应该是不至于的,他们要是能联手反抗,现在三国的情况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所以,大概率还是被吓得主动投靠,届时,北境还是落入大灵山之手。
“你怎么来戎北了?”琥月有些好奇的看着陈牧羽。
陈牧羽道,“这段时间,遭遇了一些敌人,为了保全小命,便跑来了戎北,准备躲一躲风头。”
“哦?”
琥月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你是又惹什么事了?惹的是什么人?”
陈牧羽摆了摆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些事,三两句也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还在可控范围内……”
琥月哑然失笑,“都被追杀到戎北了,还在可控范围内?其实,你不应该执着于以力破道的,那么多人都走不通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应该直接放弃,现在的你,就应该直接破道,只有破道之后,你的修行上限才会提升,不然,永远都只能止步在百重境,眼睁睁的看着一些比你弱小的人,慢慢的走到你的前面。”
此时的琥月,同样不知道陈牧羽已经破道。
陈牧羽也没有向她说明,她一说,陈牧羽便只是微笑着点头。
“最近这段时间,东大陆越来越不太平了,不久之前,沧澜神国和西方的云顶神国闹起了矛盾,云顶神国被沧澜老祖给灭了个干净,云顶王庭,也就剩下云顶老祖和云顶王两人,就在我们前来戎北之前,刚收到消息,沧澜王都也遭到了云顶王的报复……”
“哦?”
陈牧羽挑了挑眉,想想之前他离开沧澜神国,便是牧甲说云顶老祖有在光明神国出现过,而光明神国,距离沧澜神国很近,云顶老祖随时都有可能对沧澜神国下手。
既然是报复,那么肯定就是对等的报复,或者干脆就是超规格的报复。
“沧澜神国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以想象,云顶老祖含恨出手,沧澜神国只怕凶多吉少……
琥月道,“死的死,逃的逃,沧澜老祖不在王都,沧澜神国还有什么人是他的对手,最终能有几人活下来,未可知……”
情况也许会比云顶神国好一些。
毕竟,云顶神国被沧澜王灭的时候,是毫无防备的,而沧澜神国被云顶老祖袭击,沧澜神国方面,其实是早有防备。
所以,兴许沧澜王庭活下来的人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吧。
那么多人,云顶王总不可能做到个个斩尽杀绝。
陈牧羽想到了囫囵王,还有囫囵王的那个沧凤,不知道有没有躲过此劫。
还有沧月。
她会不会死在沧澜王都了呢?
可惜,熊浑的戒指现在不在陈牧羽的手上,不然的话,看一看戒指里的封印是否还存在,便能知晓了。
“这个沧澜老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心大,刚把人家一国灭了,居然还有兴致跑来戎北,这下被偷了家,不知做何感想。”陈牧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琥月道,“消息现在还没有传到戎北吧,现在,东大陆的纷争越来越剧烈了,混乱已经出现了苗头,这在以前,神国消亡,是很难见到的……”
说到这儿,琥月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我有种感觉,这次的谈判,恐怕不会太顺利,如果不能谈成的话,接下来,将是全面的大战爆发,东大陆只怕无人能够独善其身,混乱时代即将来临……”
“你现在担心这些也没有用。”
陈牧羽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你从南大陆回来,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留在南大陆的话,或许还能安稳的避过此劫,如今,你被天启神国羁绊,很多事已经变得身不由己,若是大战爆发,多半还会被牵扯进去……”
“这些,我都了解,谁能料到后来发生的这许多事呢?”
琥月勉强的笑了笑,“现在想后悔也已经晚了,身在劫中,已经难以脱离,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只能坦然的应劫,庆幸的是,我现在好歹还沾着个鸿蒙宫弟子的身份,倒也不算是孤家寡人……”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助……”陈牧羽道。
他现在,是真把琥月当朋友。
琥月苦笑,“你是一个散人,散修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尽可能少的沾染因果,其实,有机会,你回南大陆去吧,找个地方隐世避劫,不该插手的事,不要去插手……”
言下之意,她也不想把陈牧羽牵扯进东大陆的纷争,毕竟,在琥月看来,那是一个吃人的深渊。
“你也知道,有些事,是不会被你我左右的。”
陈牧羽摇了摇头,很多东西,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就他现在而言,躲起来避劫?又能真正的避得过去么?
作为唯一的一位以力破道的强者,他能躲到哪儿去?
身份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那些个强者,能让你安安稳稳的躲着避祸?
从他以力破道成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身在劫中,无法自拔了。
要说避世,现在的琥月,如果抛下一切,找个隐秘的地方,躲他个几千几万年,也许比陈牧羽还要更靠谱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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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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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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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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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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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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