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好奇地看着颜雪娇,眼里都是羡慕。
阿桃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就像画上的人。”
阿柳则盯着颜雪娇的衣裳:“这是苏绣吧,以前在老家时,我有个姐妹就有一件苏绣的衣裳,听说老贵老贵了。”
张婆子见了,喝斥道:“你们别让大姑娘笑话,快坐一边去。”
说着,又对颜雪娇陪笑道:“大姑娘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我这两个外甥女从小住在乡下,没有见过世面,让大姑娘见笑了。”
颜雪娇保持着优雅的坐姿,她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我看她们都很纯朴,挺好的。”
“哎哟,大姑娘这是给她们脸面了,你们两个,坐过来吧,陪大姑娘说说话,就说说你们在街上听说的那些稀罕事。”
张婆子又对颜雪娇说道:“她们两个别的不会,就是会做些女红,闲来没事,从铺子里接了纳鞋底的活儿,自己赚点嫁妆钱,平日里少不得要抛头露面,跟大姑娘这样的大家闺秀可没得比,不过她们在那会昌街上,倒也听了些稀罕事儿,大姑娘若是不嫌弃,就让她们给您解个闷儿。”
颜雪娇心里一动,问道:“会昌街,她们是在会昌街的铺子里接活儿?”
“是啊,哎哟,大姑娘也知道会昌街吧,那可真是热闹,新京城里顶热闹的地方呢,东西也贵,就是她们做活的那个鞋铺,最便宜的绣鞋也要二两银子呢。”
阿柳连连点头:“二两银子的,还是只绣一两朵小花的,卖的就是个绸子面,就要二两,要是绣花多一点的,就要卖三两,还有卖五两一双的呢。”
颜雪娇在心里直撇嘴,真是乡下人,没有见过世面,颜雪怀的绣鞋都是旧京城里最有名的那家玉鞋坊里订做的,颜雪怀有几双镶着珍珠的,手工费就要十两银子。
唉,原本她还藏了两双颜雪怀的珍珠鞋,可惜搬家的时候,不知道让谁给偷了去,怎么也找不到了。
虽说那鞋子她穿不进去,可是上面的珍珠是能剪下来的,她之所以当时没有剪,是想回头连同鞋子一起,拿去当了,早知会让人偷走,她就把珍珠剪下来塞到荷包里随身带着了。
颜雪娇胡思乱想,没有留意到张婆子正给阿桃和阿柳使眼色。
阿桃说道:“收活的那家铺子,在会昌街上只算小铺子,会昌街上有几家大铺子,做得可大了,有家卖胭脂水粉的,叫啥春的,还有一家绸缎庄,听说是个女老板开的,在新京有好几家分号,还有家李食记,也是女老板开的,她家的包子特别好吃。”
听到“李食记”三个字,颜雪娇那飘远的思绪一下子就给拉回来了。
“李食记?你说的是会昌街?”颜雪娇惊讶地问道。
其实阿桃和阿柳已经提了几次“会昌街”了,可惜颜大姑娘心不在焉,没有留意罢了。
“是啊,就是会昌街啊,我们每隔三天就要去一次,瞧瞧,就是这些鞋底儿,我们纳完了,就要送过去。”阿桃指着小桌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十几只鞋底向颜雪娇解释。
“你们去过李食记?李食记不是很贵吗?”在颜雪娇的记忆里,李食记还是大酒楼。
“不贵,好多人都去吃,不过我们没有进去过,只在门口买过包子,她家的包子特别好吃。”
阿柳咽咽口水,猪肉大葱的,她一顿吃了三个,再多几个其实也能吃下的。
“那你们见过李食记的老板娘和她闺女吗?”颜雪娇目光灼灼。
阿桃想了想,问道:“李食记的老板娘是不是个头挺高的?我就见过一次,不过她家闺女倒是常见,我买包子时,她就在那里帮着收钱。”
颜雪娇不屑,颜雪怀娇生惯养,来了新京也要抛头露面去卖包子,真丢人。
“嗯,就是她们,她们家的生意很好吗?会昌街上就没有比她们生意更好的吗?”
阿桃说道:“倒也不是,她家的生意也就一般吧,会昌街上比她家生意好的可多呢,不过她家的包子却是卖得最好的,还有盖浇饭,好多人去买。可是开食铺的太累了,比不上卖胭脂水粉的,就说那家什么春吧......”
阿桃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柳就笑道:“大姑娘见笑了,我阿姐就认识一个春字,其实人家那铺子是叫朱颜春。”
阿桃忙道:“对对,是叫朱颜春,那天朱颜春的女掌柜还和我阿妹说话来着。”ωωω.χΙυΜЬ.Cǒm
一旁的张婆子忙问:“你说人家那女掌柜还和你们说话了?说啥啊?她家铺子也收鞋底?”
“啥啊,人家那是胭脂铺,收鞋底干嘛啊,听说啊,人家的女老板可是做大生意的,有一家好大好大的大茶楼,不但有胭脂铺,还有绸缎庄,人家做大生意的,才不会收鞋底呢。”阿桃说道。
“那她找你阿妹做啥?”张婆子越发好奇起来。
颜雪娇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有这么多生意,居然还是个女的,她以前只知道李绮娘会做生意,没想到来了新京,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绮娘那个小食铺,和人家这位女老板比起来,狗屁都不是。
阿桃见两个人都来了兴趣,便推推阿柳,笑着说道:“阿妹你自己说,那女掌柜找你做啥了?”
“女掌柜问我认不认字,我说只认识几个字,那女掌柜就遗憾地摇头,她说看我身段好,想给我介绍一份工,可惜我不认字,也就做不了。”
阿柳叹了口气,乡下姑娘,能认识几个字已经很了不起了。
颜雪娇问道:“什么工,还要认字?”
阿柳看着颜雪娇,忍不住问道:“大姑娘一定认字吧,我听说好多大户人家的姑娘都认字。”
颜雪娇傲然一笑:“小时候跟着兄长读过几本书。”
“哎哟喂,那可了不得!”张婆子拍着大腿,大声说道,“大姑娘的兄长那是文曲星转世,大姑娘跟着兄长读书,那就是才女,是才女啊!”
颜雪娇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做才女,她坐直身子,才女倒是称不上,但是她读书的确比颜雪怀要好。
颜雪怀在读书上是真的不如她,就连写字也像狗爬的一样,按照二叔的说法,颜雪怀是随了李绮娘粗俗。
“过奖了,才女谈不上,只是略通文墨而已。”颜雪娇淡淡地说道。
“那就是才女,都通文墨了,还不是才女吗?大姑娘太谦虚了。”张婆子夸张地喊道。
阿柳眨眨眼睛,说道:“大姑娘才学这么好,若是去朱颜春,一准就能去做那陪着千金小姐们说话聊天的活计。”
“啥?陪着千金小姐们说话聊天?聊天啊,那还是干活?”张婆子一脸的大惊小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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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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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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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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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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