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马倌儿姓陶,名叫陶清,对了,您猜这个陶清以前是干啥的?”琥珀说完就后悔了,他这是飘了啊,又不是灯会,他哪来的狗胆让七公子猜谜啊。
没想到晏七今天心情好,不但猜了,而且还让他给猜对了。
“陶征的那个陶?”
琥珀一拍大腿:“七公子,您真厉害,这都能猜到!”
陆锦行不忍直视,你不能不要这样夸张,你当你是说书的吗?
同一时刻,齐慰也在问着相同的问题:“陶清和陶征有何关系?”
魏明政把刚刚送来的消息如实汇报:“陶清的祖父是个孤儿,被陶家买去,便跟了主人的姓氏,陶清是陶家的家生子。他五岁的时候,陶家给他们一家放了籍,后来陶清的父母去世,陶清八岁时便入赘刘家,并跟着刘家来到了朱家镇。说是入赘但没有办喜事,直到十五岁时才与刘家的女儿成亲。因为他很小时候便离开了陶家,所以他与陶家的关系,几乎无人知晓。”
齐慰微笑:“现在我们的人不是已经查到了吗?这本来应该无人知晓的秘密,你们没用几天就查到了,只能说明,有人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
魏明政一怔,问道:“国公爷,您的意思是......这是假的?”
齐慰笑着摇摇头:“既然你们能查得这般详细,说明这件事不是假的。只是辛苦那些人了,居然能从与陶家有关系的无数个人里找到这个陶清。”
魏明政恍然大悟,背后之人之所以会让陶清来做这件事,并非是因为陶清是朱家驿的马倌儿,而是因为陶清是从陶征家里出来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他和陶征有关系,所以他才能成为朱家驿的马倌儿。
“可是据驿丞所说,陶清来朱家驿当马倌儿,已经有三个月了,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还有朱家驿这个地方,难道说他们早有准备?算准了您会去吕河营,中途会到朱家驿打尖休息?这也太神了吧,铁板神算也没有这么神。”魏明政啧啧称奇。
齐慰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
陶清的出现,就是为了牵出陶征,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正如魏明政所说,陶清是三个月前做马倌儿的,难道早在三个月前,背后之人便已经在计划要让他去朱家驿了吗?
朱家驿是一个很小的官驿,武将们爱惜战马,之所以会在朱家驿做短暂停留,也是为了让爱马休息休息。
不过,无论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这件事的主因要么有二,有么是二选一。
一是要致齐慰于死地。
二是要致陶征于死地。
要么齐慰死,要么以齐慰的死牵出陶征,陶征死。
最好的结果是齐慰和陶征全都死。
齐慰叹了口气。
当日陶征带领一众门生,请旨立裕王柴冀为帝。
太皇太后未允,立了今上柴冉。
之后裕王起兵造反,太后太后迁都时,责令陶家跟着一起来了新京。
至今,陶征没有定罪,陶府外面有羽林军把守,陶家全家被软禁在府中。
齐慰笑着摇摇头,有人想杀陶征,却又想借他的手,给陶征定上十恶不赦的罪名,让陶家满门抄斩。
太皇太后的确想杀陶征,只是碍于小皇帝的龙椅尚未坐稳,而陶征的威望尚存,才迟迟没有下手而已。
但是太皇太后也会想杀他吗?
齐慰觉得不太可能。
他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这背后的人,不一定会是太皇太后。
而是一个既想让他死,又想让陶征死的人。
“魏明政,让人去查一查,陶征和卫明有何恩怨。”
魏明政一怔:“您是说卫公公?”
“嗯。”齐慰没有否认。
魏明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您此番去吕河营处置了卫葆,可是也只是打了二十杖,撸了他的百户而已,他那个百户是恩荫,不让他做,还可以让卫家其他人做的,对于卫家而言,这也没有多大的损失,卫明的心眼也太小了吧。”xǐυmь.℃òm
说完,他自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太监们的心眼都不大。”
齐慰笑着挥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见魏明政总算走了,福生过来,拿走齐慰背后的迎枕,扶着他躺下:“您今天过于劳累了,快点休息休息吧。”
“好,把军报拿来,读给我听。”齐慰没有拒绝福生的好意,很配合地躺了下去。
“明天再念吧,陈大夫说了,您的身体还没有复原,不能耗神。”
“听话,去拿军报。”齐慰温声说道。
福生站着没动,眼珠子一转,开始拉起了家常。
“对了,您猜我把谁给请来了?”
齐慰问道:“谁?”
“李食记的老板娘,我请她过来,单独给您做两天饭,等您的身体好些,再让她回去。”
齐慰凝眉,强撑着抬起身子,问道:“你把她带来了国公府?”
“是啊,现在是特殊时期,我若总是去李食记,难免会让人盯上,人心叵测,万一有人利用她给您下毒,或者利用她打探您的消息呢,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让她留在国公府里最安全。”
齐慰有些不悦:“人家自己有铺子,不做生意了吗?”
“我也没说不给钱,就她那食铺,一个月也顶多赚个四五十两,我给一百两,相当于两个月的收入,她也不吃亏。”
齐慰摇了摇头:“人家收下你的银子了吗?”
福生道:“在李食记时,我没有来得及给,索性等到她走的时候再给,您若是觉得那样不合适,一会儿我就去找她,把银票交给她。”
齐慰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子,明明瘦弱得如同风中杨柳,可她拿着菜刀站在那里时,却如一株青松,傲然挺立于风雪之中。
“也就是说,人家压根没有和你谈价钱,便放下自己的铺子,跟着你过来了,对吧?”
“嗯。”福生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和他想得不太一样,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站在床边。
齐慰却没有因为他的乖巧而放过他:“你以为人家是为了钱吗?人家是在报恩,报咱们的救命之恩!你给人家银子,人家也不一定会收下。”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要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刘先生教你读的那些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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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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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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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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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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