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大张旗鼓、满城宣传,那那些灾民又如何得知官府为他们设立了赈灾点啊?”琇書蛧
“大人言之有理。”谢师爷点了点头,又道:“可这余大人的做法,和您暗示给他的完全是背道而驰啊,您说,连您的他都不听,这不是对您不敬嘛!”
“呵……”
宇文建贤轻笑一声,目光凝视着杯中的清茶,那茶清可见底,能看到杯底的瓷白和印花。
“赈灾,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啊……”
宇文建贤意味深长的开口:“这世上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这道理我懂,余大人懂,而这些灾民更懂……”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为了活命而远走他乡来到淮阳。”
“这余魁是个好官不假,但他的官途太安逸了,淮阳几十年没遭受过大灾大难,而今不过区区几千难民,就吓的他忙支起赈灾点,这做法,笨拙又愚蠢!”
“大人的意思是……”谢师爷眨了眨眼,他似是在宇文建贤的话里听出了些其他的苗头。
宇文建贤轻嗤一声,抻了抻脖颈,才出言吩咐道:“你去,找人在灾民中放话出去,就说……赈灾的粮食储备不足,撑不过三五天,且看这些如今端正的灾民会如何做!”
“是,我这就去办……”
待谢师爷出门去,宇文建贤脸上的表情阴郁了三分。
他只需动动嘴,就能让灾民起暴动。当生存成了唯一的诉求,这些人就会变的异常敏感,一旦感受到生命威胁,他们就会发疯发狂,失去本性,哪怕他们之前都是良民也不会例外。
余魁擅自做主搞赈灾,他心里自然是生气的。但他之所以拒绝了开仓放粮的办法,也不全然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能分辨灾情的轻重,淮阳不是灾情区,本就没有必要开仓救济外地涌入的难民,况且他的顾虑也不是凭空捏造的,淮阳一旦开仓放粮,必然会吸引更多的灾民涌入,那时淮阳便到了顾及不暇的时候。
余魁觉得人命关天,不想让这些难民平白死去。可这就是现实,面对重大灾情,人命脆弱的如同发丝,一折就断,怎么可能不死人呢?
作为一方父母官,更应该审时度势,顾全大局才对。
而他宇文建贤,用一丝风吹草动就能在灾民之中煽动起惊涛骇浪,后他在派兵镇压,让余魁知道,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正当宇文建贤想的深入时,一名下人匆匆而入,惊慌的禀告:“大人不好了,贺姨娘和秋姨娘在花园争执起来了!”
“什么?”
宇文建贤一听,整个人瞬间弹起。
这两个姨娘可都是怀着自己的孩子呢,可谁都不能有事!
花园中,贺怡儿正不罢休……
“真以为怀了大人的孩子就能飞上枝头了?不过是个丫鬟出身的贱胚子罢了,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再昂贵的衣裳首饰穿戴在身上也是掩盖不了你那一身子的穷酸,要不是我身子不便,哪轮得到你这下贱胚子趁机爬上大人的床?”
“哼!你这就是在淮阳,放了在都城的宇文府,就你这贱胚子,早就被夫人乱棍子打死丢去乱葬岗了!”
贺怡儿对秋蝉怨恨已久,因为秋蝉正得宠,连带着府上的下人都更奉承她了。
此刻她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将对秋蝉的怨恨全都发泄了出来。
而她正背对着花园入口,没有瞧见匆匆而来的宇文建贤。
秋蝉面对着她,任由她辱骂羞辱,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只记得小姐曾交代过的话,该隐忍的时候切莫逞一时之能,抓住机会再反击!
即便她正得宠,可她也知道自己和贺怡儿在身份上的差距,贺怡儿虽然只是都城贺府的庶出,却也比她一个丫鬟出身的人高贵许多,如果真的和她争吵不休,大人也不会偏袒她。
时刻保持清醒,不要让愤怒和情绪冲昏了头脑,是秋蝉在宇文府生存下去的首则。
可当她看见宇文建贤从贺怡儿后方而来的时候,秋蝉眼底及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寒意,她知道,机会来了!
借助视觉偏差,当贺怡儿骂的越来越激动,便随着手上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只见贺怡儿的手在自己面前挥过的时候,秋蝉当即痛呼一声,继而整个人向一侧倒去。
她肚子里怀着她最有力的竞争品,所以她绝对不会让孩子有事,所以她整个身子往一侧丫鬟的身上倒去,借助丫鬟的身体接住自己。
这一幕,落在宇文建贤的眼里,就是贺怡儿动手打了秋蝉一巴掌,才导致秋蝉怀着身孕的身子摔倒在地的!
“姨娘!”
秋蝉身边的丫鬟也都吓了一跳,因为她们平日里都是低着头跟在身侧的,再加上贺怡儿大发雷霆,她们更是不敢抬头去看主子了,所以谁也没看见贺姨娘是不是真的打了秋姨娘,可此时秋蝉倒地了,她们便本能的信了是贺姨娘动的手!
贺怡儿自己也傻了,举着手瞪圆了眼,倒不是因为害怕自己打伤了秋蝉,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没碰到秋蝉啊!
她……她是自己故意摔倒的!
“婵儿!”
宇文建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的贺怡儿一哆嗦,她也猛然明白过来,秋蝉为什么会突然自己摔倒,是因为她看见老爷来了!
回过身,便看到宇文建贤一脸担忧的冲了过来,贺怡儿急于为自己辩解,下意识的迎上前去开口解释:“老爷,我没有……”
可老爷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一把将其挥到一边,继而冲到秋蝉身边附下身去,一脸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肚子疼不疼?”
秋蝉泪眼婆娑,一脸的委屈,却还是摇了摇头:“老爷别担心,我没事,是我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摔倒的,不管姐姐的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提她说话?我刚刚都瞧见了!”宇文建贤既生气又心疼。
“老爷,我没有,是她自己摔倒的!”贺怡儿急红了眼。
可秋蝉却露出苦笑,语气虚弱的道:“我不过是贱籍出身,承蒙老爷错爱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姐姐瞧不上我,教训一二也是应当的,老爷别怪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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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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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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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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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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