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用的那胭脂水粉,红袖添香的招牌上品,一样就要几十两银子,一般人还抢不到。可你一去红袖添香,就取走好几套。哦,对了,这个确实没要银钱。”
“可这是为啥,你心里没点数?那是因为那红袖添香是我家闺女有本钱在里头,给人家历九少打过招呼,说了,凡是顾家的几位长辈还有嫂子、姐妹们所用的,一概不收钱,年底从她红利里扣除就是了。”
“有些话,我不说,你不说,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了!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今天姑母就让你明白明白!”琇書蛧
“这几年来,顾家除了其他人,每年你从红袖添香铺子里取走的胭脂水粉,少说也有千两银子。我家永珠念着大家都是亲戚,从来不说,只说姐妹一场,不过是些许小事,不用计较。”
“本来我也是不计较的,可这世上没你这样不要脸的!一面每年用着我闺女铺子里最好的胭脂水粉,一面收我闺女费了心思送回来的各色礼物。却一个好都不念着,还背地里言三语四!”
“老娘我活了这么几十年,也没见过你这么脸大的小姑娘,难怪人家一年两套胭脂水粉就够用了,你要用上七八套呢。这脸太大了,不多用些胭脂水粉,怎么能遮住丑不是?”
这番话说下来,不说顾家老夫人、大夫人变了脸色,就是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尤其是安氏和楼氏,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来。
这红袖添香的脂粉一事,王永珠走之前交代过,让她们尽管去取用,只说自己有本钱在里头,不值什么。
加上她们也确实爱那铺子里的脂粉,也就去了。
不过她们都有分寸,一年也就去一次两次,意思意思拿两样,然后再让闺中密友帮忙带几样回来用也就是了。
几次之后,红袖添香那边应该是察觉了,倒是不用她们上门,每年只要出来新品,都会给她们送来,推辞不过,她们也就收下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顾子枚居然私底下去红袖添香每年都取用七八套,耗费千两银子。
这,这也太托大了吧——
顾子杭不敢置信的看向顾子枚,这个妹子真的这般厚颜?
一年上千两银子的脂粉钱!就是宫里娘娘,也不敢这么奢靡吧?
顾子枚被张婆子当众将脸皮给扒了下来,又是羞又是恼,只拿帕子捂着脸哭个不停。
顾子杭涩声问:“四妹,姑母说得可是真的?”
顾子枚只哭不做声,心中暗自气恼,这谁让红袖添香的脂粉这般好,人人追捧呢?
尤其是这几年出的套装,一整套,色色都配齐全了,需要两百两银子一套。
这么贵的价格,抢它的人几乎打破了头。
加上红袖添香又限购,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套,能买到的人少之又少。
而她,每个月的新品都有全套,谁不羡慕?
就有那相好的姐妹们,知道她有门路,求她帮忙买上几套。
顾子枚以前在这些小姐妹中,着实不算出彩。
这次被人众星捧月,求到面前,顿时飘飘然了。
满口就答应了。
回来后,又有些后悔,可为了面子,只得咬牙吩咐身边的丫头,用自己的名义,去红袖添香想买上两套。
红袖添香那边见是用她的名义,有王永珠的交代,自然就给了,还没收银子。
顾子枚得来的容易,不知道这里面的为难之处,顺手就赠与了那些小姐妹,还一分钱不要,慷他人之慨,一时倒是得了个好名声。
大家为了这胭脂水粉,又见她这么容易就能拿到别人抢不到的套装,都猜度她和王永珠那位卫国公世子夫人交情不错,也就越发捧着她了。
偏顾子枚还不自知,洋洋自得了许久。
后来不小心,听那些小姐妹背着她说酸话,有笑她手里散漫,拿王永珠的东西做人情点,也有羡慕她,有这个一个好表姐,不然哪里有如今地位,大家都捧着她的。
若是别人,听了这话,要么羞愧,要么心里暗暗感激王永珠度。
可顾子枚别的没遗传,倒是将全氏那古怪的性子遗传了些,反倒钻了牛角尖。
越发讨厌起王永珠来,觉得自从有了她,别人说起来都是王永珠,什么都是王永珠好。
不过一个乡下丫头,就算娘是顾家的姑娘,可爹也不过是个乡下种田的汉子,有什么可得瑟的?倒压了她这个正经顾家姑娘一头!
天长日久的,那不忿倒是越发积累多了。
一面拿着红袖添香的脂粉套装做人情,给自己买好名声。
一面心里越发不待见王永珠。
此刻被顾子杭问到脸上来,当着这么多人,她再傻也不敢说出自己的心思来,只拿帕子遮着脸哭。
全氏心疼啊,被张婆子这么当众指着鼻子骂自己的闺女,也恼了,站起来,还想拿当嫂子的款来。
在家中,若是楼氏做得不合意,她就端起婆婆的架子教训楼氏,已经轻车熟路了。
当下就道:“小妹,你未免也太没规矩了!你到底是外嫁的姑娘,站的可是我们顾家的地,你怎么好插手娘家的事情——”
这话还没说完,顾家老夫人和顾长卿兄弟也恼了。
顾家老夫人一面呵斥道:“老二家的,闭嘴!”
一面小心翼翼的看向张婆子,解释:“妞妞啊,你别听你二嫂胡说八道!这就是你的家!只要我老婆子活着一天,这就是你的家!谁要敢有意见,唧唧歪歪的,给老婆子滚出顾家去!”
全氏愣住了,看向顾家老夫人:“娘,我才是您儿媳妇,枚儿才是您的亲孙女!小姑子再是您的女儿,可到底嫁出去了,是别人家的人了。您怎么为了一个外人,倒是赶起自家人来?”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除了她们母女,都皱起了眉头来。
不待其他人说话,张婆子抢先道:“既然我是外人,我闺女更是外人,那可太好了,想来你们也是没脸收我们这外人的东西吧?别的也就罢了,就这四年的胭脂水粉前,咱们来算算账!一套胭脂水粉,两百两银子,你闺女一年用七八套,念着我那没见面的二哥的份上,我给你们打个折,算一年一千五百两银子。”
“这四年,六千两银子!给钱吧!”张婆子伸手到全氏面前。
全氏一下子愣住了。
她不管钱啊!这么些年,她不当家也不管钱,一切都是有顾长即打理,内外一把罩。
就是再不管这些家庭俗事,可她也知道,这六千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
顿时傻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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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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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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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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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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