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重绮早就哭得快昏死过去,和袁氏两个人一起被高氏手下的婆子给连请带拖的给拖到偏房里去了。
大家都担心,要是再让她们母女留在这里,说不得能被骂得寻短见去。
还有府里的二姑娘和三姑娘,到底是姑娘家,这样的场合就不适合留下来,早有奶/嬷嬷悄悄的将她们姐妹俩给带出院子了。
两姐妹都是同一个姨娘所生,感情一直颇好,连住的院子都连在一起。
回了自己的院子,等丫鬟们上来伺候两人换了衣裳,又端上热茶和点心来,三姑娘宋重绣挥手示意丫鬟们都下去了。
才笑嘻嘻的道:“姐,那个亲家老太太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尤其是看她将大姐骂哭的时候——”
宋重绣和宋重绢的姨娘姓孟,几个有名分的姨娘里,唯独她生了两个女儿。
因为没有儿子的缘故,孟姨娘在府里一贯比较低调,教导出来的两个女儿,虽然脾性各不相同,都不是那跋扈的性子。
宋弘就这三个姑娘,又因为没有嫡女的原因,高氏也大方,她们姐妹仨的待遇,跟嫡女也差不多。
只是宋重绮仗着自己是长女,又有些小家之气,并无长姐风范,以前就能为了高氏赏给三姐妹的东西有细微不同,而生一肚子闷气,然后含沙射影的要排揎两个妹妹。
宋重绢性格温和,不爱与人争风,这些小事一贯就是一笑罢了,反倒更有长姐姿态。
宋重绣性子活泼,最看不惯宋重绮那样子,两姐妹面和心不和已久,大人长辈前还装个姐妹情深,一旦离开长辈眼前,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今日看到宋重绮吃这么大亏,宋重绣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宋重绢到底稳重些,只瞪自己妹妹一眼:“你且小声些,这些话别让人听去。如今这新进府的大哥、大嫂还有这亲家太太,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呢。咱们反正是姑娘家,将来终归是要嫁出去的,这府里将来归谁,也由不得咱们。咱们可别掺和到里面,知道不?”
宋重绣却撇撇嘴:“我看不尽然,姨娘平日里也说了,这嫁出去的姑娘,腰杆子能不能挺直,得看娘家。若是父亲还在,咱们自然是不怕的,只是父亲也不能护着咱们一辈子,将来若是父亲去了,咱们还能依靠谁去?”
“还有咱们姨娘,到时候我们都嫁人了,她没个依靠,守在这府里,日子怎么过?这府里几个兄弟,跟咱们也不过是面子情,将来还能指望他们不成?”
“我倒是觉得如今是咱们的机会,这新认回来的大哥虽然没见过,可这大嫂和那亲家太太,可都是厉害人。她们初来乍到,正是对府里啥都不知道的时候,咱们岂不是正好可以雪中送炭结个善缘?将来若真有那么一天,有这份善缘,咱们姐妹也不至于无依无靠,姨娘也能安养天年——”
宋重绢知道自己这个妹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心思颇多,被她说得也有几分动心。
不过她毕竟年纪大些,还能稳得住:“你也别着急这这么早就下注,等姨娘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再说了,这大哥的面咱们都还没见过,说这些也为时过早。”
宋重绣一听这话也有道理,她们毕竟还年纪小,看人不准,而且这事关重大,也得姨娘同意才行,便一笑不说这个,改嘲笑起宋重绮来。
屋外的丫鬟婆子守在外面,先前听不到两姐妹说啥,后来又听到里面叽里呱啦,还有笑声传来,才算放下心来。
她们两姐妹开心,却不知道,高氏和几个姨娘,好不容易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将张婆子母女给哄好了,高氏自觉得身心俱疲,比往年去宫里参加宫宴都累。
其他几个姨娘更是缩起了脖子,恨不得当自己是隐形人。
满屋子的丫鬟婆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高氏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笑容来,拉着王永珠的手:“锦哥儿家的,本来今儿个你们还应该去拜见老祖宗的,只是这老祖宗年岁大了,一入冬就犯嗽疾,吹不得风,受不得凉。”ωωω.χΙυΜЬ.Cǒm
“只闷在房中将养,每年也不过是到了大年三十才出来,咱们当晚辈的给她老人家磕个头,她老人家也就要回去歇着。倒不是不见你们,实在是身子撑不住。你也别见怪,等大年三十了,再带你给老祖宗磕头!”
王永珠求之不得,这高氏这里算是糊弄过去没跪下来磕头,可老国公夫人那里,只怕是跑不掉了,迟一天算一天。
因此特知书达理的道:“夫人这话说得,倒让我这做晚辈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祖宗身子不舒坦,自然要精心养着,我们这做晚辈的,只求老祖宗身体安康,长命百岁,见不见我们的有什么打紧?”
高氏揉揉额角,瞧,这不是很会说话吗?怎么刚才就不依不饶了呢?
正头疼的时候,就看到心腹的婆子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人禀告,说管事的嬷嬷有事回禀。
那心腹婆子凑在高氏耳边嘀咕了两句,高氏忙让人进来。
一会子就进来一个婆子,跪下来道:“回禀夫人,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准备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已经在院子里待命了,按照府里的规矩,大少爷身边四个小厮,四个长随,大少奶奶四个贴身一等丫头,四个二等丫头,院子里还有打扫跑腿的小丫头八个,婆子六个。”
“另外大少爷的院子里的古董摆设,都已经登记造册。夫人吩咐的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裁的衣服,衣料都准备齐全了,就等着量尺寸,就能做了。只是年下活计多,府里其他少爷、小姐还有姨娘们的衣服也都还没全做完。夫人要得急,若是要年前都赶出来,只怕绣娘们每日熬夜只怕也有些来不及。”
高氏听了忙道:“其余人都衣裳都先放放,咱们往年做得多,少那么一件两件的不打紧,先紧着大少爷他们的衣裳做,对了,一会子让人去院子里给亲家太太也量下尺寸,再到库里去领几匹适合亲家太太的好料子,给亲家太太也做上两套新衣裳过年穿。”
那婆子忙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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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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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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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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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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