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气,平日里亲密的手帕交,今儿又是自己的好日子,一片好心请大家来聚聚,说两句知心话。却为个外三道的县令夫人给自己脸色看,可见是要攀高枝去了?
一时误会,倒是都气了个倒仰。
不过话倒是说清楚了,这话是从袁家传出去的,和袁大姑娘和袁夫人说没关系,也没关系,说有关系,也有关系。
因为这话,是从袁马监的二儿子屋里屋里传出来的。
袁家二少爷去年出门,半路买回来的一个丫头,长得妖妖乔乔的,说是什么读书人之后,将袁家大少爷迷得神魂颠倒,回来就名媒正道的还办了酒,当二房夫人给纳进屋里了。
还说了,这爱妾就是他的命,若是要嫁给他当正头夫人娘子,就得好好待这个个妾。
能跟他家联姻的人家,谁家姑娘不是娇养长大的?这还没成亲,自家男人就成了二手不说,还得忍着恶心,好好对一个妾?
人家姑娘嫁过来是做主母的,不是做缩头乌龟,上赶着将一个妾供起来当祖宗的。
因此,原先还有点意思的几家,都纷纷改口,给自家姑娘许了人家嫁出去了。
这袁夫人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子承父业,跟在袁马监身边学习,打算将来接亲爹的班。
至于这二儿子,小时候有几分读书的天份,家里也指望他能高中,因此下死力的供着,到如今,也只得个童生,连秀才都还不是。
不过有了这个妾以后,倒是被这妾哄着,每日苦读。
又因为这二儿子护着,袁夫人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只想着,等二儿子中了秀才后,就算有这么个妾,也不碍什么事了。
哪曾想,因为大姑娘眼看要出嫁了,到时候肯定要带几个人出门子,这家里使唤的人手就不够了,就买了几个丫头婆子回来。
老二心疼这个妾,说是给自己,实际是给那妾要了两个过去。
结果没过几天,就传出这话来。
袁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一来她要忙着闺女出嫁,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管这个,只让人去申斥了几回。
二来,这宋重锦来,因为皇帝亲口说的,让宋重锦负责马场的所有事宜,一下子,就将几大马场的马监都给压了下去。
袁马监心头不服气,那平日里就带出几分来,袁夫人和袁马监夫妻一心,自然也对宋重锦和王永珠没什么好感。
心底其实还巴不得这话传出去,坏了他们的名声,心里才痛快呢。
不然,真要管,还能管不住?
这不,没几天不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袁家大姑娘是袁夫人的闺女,自然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打算。
她是没出阁的姑娘,不好说什么,只能装不知道。
此刻被万家大姑娘这么问到脸上,又难堪又有几分心虚,所以才跟万家大姑娘吵了嘴。
还是全大姑娘在中间打了个圆场,两人虽然嘴上说算了,心里却都还有气。
万家大姑娘也不是个能受气的,本来是准备将王永珠给的那银鎏金的簪子,来给袁家大姑娘添妆的。
可听了这些闲话,再看袁家大姑娘居然还生气,就觉得这簪子真给了她,只怕是辱没了这好东西。wWW.ΧìǔΜЬ.CǒΜ
因此只将自己平日里戴的镯子取下来,做了添妆,连饭也没吃,就气哼哼的要回家。
全家大姑娘到底跟万家大姑娘更要好,两人商量的是将那日一起得的银鎏金簪子一并给袁家大姑娘,见万家大姑娘没拿出来,她也知道意思了,也就从自己头上拔了根簪子做了添妆,跟万家大姑娘一起回来了。
回来后,就到各自的母亲面前嘀咕了今日的事情,也是让两人来给王永珠提个醒。
加上那潘婆子知道这消息传开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话迟早要传到县太爷府里去,那日的真是情景是个什么样的,她难道不清楚?
若是真坏了县太爷夫人的名声,她就是有八个脑袋也不够啊。
潘婆子急了,想了想,打听县太爷夫人似乎对曲氏和陈氏颇为高看一眼,因此带着厚礼就来求两人,去王永珠面前给自己求个情,也辩白一下,真不是她说出去的。
而是那日里见过那一幕的,除了她还有剩下没挑中的那几个丫头婆子。
后来不是被袁家买了几个回去么,估计是那几个人嚼的舌头。
这不,曲氏和陈氏听了这消息,又得了潘婆子的求情,今儿不就上门来了么?
王永珠听完此事,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面上不显。
先是十分诚恳的谢过了曲氏和陈氏,见两人气得不行的样子,反而还安慰她们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是不怕这些闲话!谢谢两位夫人处处为我说话辩白!两位夫人待我之心,我都清楚明白——”
曲氏和陈氏见王永珠是真不在乎这个,松了一口气,还是提醒了一句:“夫人,论理这话不该我们说,只是,这人言可畏。如今虽然这些闲话传开了,也只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不是谁都跟袁家那样没个成算,到处传去。也就是自家叽咕一会子,是绝对不允许外传的!”
“夫人和大人还是早做区处的好,免得被有心人听了,传得县城里都知道了,坏了夫人的名声。这女人的名声要紧!”这是贴心贴肺了。
王永珠知道这两人是真心为自己好,才肯交浅言深,说出这番话来。
想了想,王永珠才笑道:“多谢两位夫人提醒!我倒是有个法子,到时候恐怕还需要两位夫人帮忙——”
曲氏和陈氏忙不迭地拍着胸口:“夫人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王永珠只笑说,过几日就知道了。
曲氏和陈氏见王永珠胸有成竹,也就放下心来,要告辞家去。
王永珠也不虚留,只给立夏使了个眼色,让她取出两个荷包来,递给两人,两人还不收。
王永珠只说是送给两位大姑娘的,谢她们为她公道说话,还打听出这源头来,这是她的一点心意。
两人才道了谢收下了。
回家递给万家和全家两个姑娘,打开一看,荷包里面各是一对金镶红宝的耳坠,一看就价值不菲。
万家大姑娘和全家大姑娘爱不释手,去出来就要戴,被两个母亲给抢了回去,给包好了,才骂道:“这样的好东西,留着将来做嫁妆都使得,戴出去丢了怎么办?娘给你收着,将来你出门子再给你。”
这都是后话。
王永珠送走了曲氏和陈氏,脸色就沉了下来,先吩咐人去前头院子里,看有谁在前头,给叫到后院来。
没一会子,石头就来了,见王永珠脸色不对,立刻躬身问有什么吩咐。
王永珠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石头的脸色就变了,这一段时日,他们全部的精力都在马场那边,还真没注意这些事情,这是他的失误。
当场就跪下来请罪。
王永珠也没想到,一个红丫还能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和宋重锦都没想到,也不怪石头。
因此只吩咐,马上去查,这袁马监一家的底细,尤其是袁家二少爷的那个妾,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是在哪里被袁家二少爷买回来的?一切都要彻查个清楚!
石头领了命,也不多说,立刻出门去了。
王永珠这才往张婆子屋里去。
张婆子见王永珠气色不对,忙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听说今儿个京城来信了,可是信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永珠这才想起来,京城的信还没拆。
不过此刻也不急,她将曲氏和陈氏说的话,说与了张婆子听。
说完,张婆子就沉下脸来,母女俩对看了一眼,才开口:“莫非那个妾是金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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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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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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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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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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