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离了这里,我家兄长经过此事,肯定是不敢乱掺和的,其他的乡亲,有我三嫂的兄长前车之鉴在这里,也不敢乱来。只要他们老实本分,能出的乱子就少,也能保他们一方平安。”
……
杜使君这才恍然大悟,犹豫了一下,才道:“可这样,您和小姑父的名声就……”
王永珠不在乎的道:“名声这个东西,得看什么时候!再者,我们这般,就算有人背地里嘀咕,又能如何?占着大义国法规矩,谁能当面指责我们半个不是?说出去,还得夸上我们一句大义灭亲,公正无私才是呢!”
“至于父老乡亲,打了一棍子,自然也要给些甜枣安抚一二才是。”
“那甜枣是什么?”杜使君好奇的问。
王永珠却不答了,只挥手道:“既然到了这地方了,也别老闷在家里,出去逛逛去,要是不认识路,找金壶他们带着你到村里走走。”
杜使君无法,只得怏怏然的退了出来。
想了想,到底还是跑到前头院子里,正好看到金壶和金罐两兄弟要出门,忙喊道:“金壶兄弟,你们是要出去吗?”
金壶这也是小一年没回来,听金罐说村里的那些小伙伴还一直都惦记着他,也就想出去走走,跟往日的伙伴也见见面。
刚要出门,就听到杜使君喊他,扭过头来:“我跟金罐去村里走走,杜公子要不要跟着一起?”
本是客套话,他这一路是看到杜使君是如何抗拒到七里墩的。
都猜到杜使君只怕到了村里,也是成天闷在院子里,不爱出门的。
不过到底看到了,这不邀上一句也不好,谁曾想,他就这么一客套,杜使君居然就答应了……
金壶,金壶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让自己这么嘴快!客套个啥?
脸上还得笑眯眯的:“杜公子昨儿个才到,不多歇息两日?”
杜使君一摆手:“不用了,这一路都在马车上闷着,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了,以后还得住上些日子,总得看看熟悉熟悉。还请金壶兄弟带路了。”
金壶还能怎么说?
只得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给带出了门。
那边,宋重锦在书房里见了里正和几位族长,正说着正事。
先说起,这到底是衣锦还乡,里正也说了,这是七里墩无上的荣光,怎么也得热热闹闹的办一场才是。
几个族长也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什么流水席要办上半个月,最好还有什么划旱船的,踩高跷的都要请来,还有唱大戏的,一气唱上半个月,这样才热闹喜庆呢。
要说这乡下,委实也没什么娱乐,一年到头,也就年成好,或者哪家有钱的地主老财家里喜事,才会请唱大戏的来热闹热闹。
因此,这个主意一说出来,大家都说好。
还是宋重锦,只说这样太过奢侈高调了,愣是将半个月的流水席给压成了三日。
唱大戏什么的这个倒是同意了,不过也只允许三日。
里正和其他几位族长虽然觉得三日有些短,不够炫耀,但是宋重锦说了,他们也只能听着。
至于流水席,里正倒是想着让村里人都出点东西,反正粮食什么的每家都有,还有菜蔬什么的,也费不了几个大钱,能为县太爷出点力,也是大家的荣幸。
至于请唱大戏,划旱船的这些钱,也打算让村里大家凑凑,反正不能弄得寒碜让人笑话了。
宋重锦哪能让村里掏钱,只说他自己掏腰包就是了,倒是要麻烦村里人帮忙了。
里正他们拗不过宋重锦,也只得依从了。
说完这事,宋重锦才说正事,先是将江家借着王家和他的名号,在外头拉人入伙凑钱做生意的事情说了。
话还没说完,王家族长先急眼了。
他们跟宋重锦的关系岂不是更近些,他们都还没借着光呢,那八杆子的外姓江家人居然抢先了?
其他人心里也不痛快,这宋重锦可是他们七里墩的人,要沾光,也该先紧着他们七里墩的人才是。
里正到底世故老成些,见宋重锦神色透出不快,再一琢磨这话音,小心的问:“大人的意思是?”
宋重锦才说,他是断断不允许家乡人,包括王家人借着他的名来做不法的事情的,一旦发现,绝不轻饶。
顺带将王永珠在王家说的话,给吐露了一二。
在场的人是没见过,也都听过王永珠的那把子力气的。
再听那威胁,还是自己的亲哥哥,都能说出谁敢生事就打断谁的腿的话,他们这些外人,那只怕就不是打断腿那么简单了。
一个个那满头的火热都褪了下去。
尤其是里正,很快就意识到,只怕今日宋重锦见他们,商量庆祝的事情是顺带,真正的重头戏,其实就是这个。
这是告诉他们,让他们小心行事,别打着他的旗号在外头欺负人,不然,下场会很惨!
其他几个族长也都不傻,陆续就意识到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王家族长不死心,小心的问了一句:“那,那江家兄弟,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宋重锦轻描淡写的拨动一下茶盏:“我已经吩咐人,由三舅兄带着去了江家,若是查实事情属实,自然是以假借朝廷命官之名在外收敛钱财之罪论处!”Χiυmъ.cοΜ
里正几人,心中一跳,露出骇然之色来。
他们虽然不懂律法,可都知道,只要沾染了朝廷命官这几个字,只怕轻则脱层皮,重则小命难保啊。
这么狠?
几个人心中忐忑,借口要回去督办流水席和请戏班子之类的事情,才出了宋重锦的院子门。
走得远了,看四下无人,几人才道:“你们说,大人说的那话是真是假?”
“我觉得不可能吧?好歹那是他舅兄的岳家,真这么无情,那王老三能答应?”
“你是不是傻?大人什么身份?那王老三什么身份?一家子如今可都靠着这大人呢?还当是先前大人落魄的时候?风水轮流转,如今可该是王家人看着大人的脸色了!”
“咱们在这里猜也没用,不如让人去镇上打听打听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再说?”还是里正主意正。
其他人立刻点头附和,回去点了两个机灵的汉子,往镇上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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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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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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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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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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