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晚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抽了一张纸巾,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了擦。
“晚晚,你有什么事,明天再……”
孙乐瑶走过来,就准备在她身旁坐下来。
“妈,你不要坐这里,萱萱在这里呢。”刘晚照赶忙把她给推开。
孙乐瑶往后退了几步,站直了身子和刘中牟面面相觑。
“老刘,明天你带晚晚找你老同学袁朗给瞧瞧。”孙乐瑶小声说道。
“看什么?我又没病。”刘晚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病,没病,主要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乐瑶,你去给晚晚冲杯牛奶,再泡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有话我们明天再说。”刘中牟人站了起来,顺着她话说。
“坐下,现在你们好好听我说话。”刘晚照一拍沙发,生气地道。琇書蛧
刘中牟和孙乐瑶赶忙乖乖坐下,仿佛身份互换,他们才是孩子一般。
“萱萱,姐姐刚才是不是太凶了,你可不要跟姐姐学。”刘晚照忽然转头,向着空无一人的右边说道。
刘中牟夫妻两见了更是担忧了。
同时也更不敢动了。
生怕刺激到刘晚照,加重了病情。
“我之前有跟你们说过,我摆摊的时候,遇到一个叫何四海的吧?”
“说过,我送我的那个烟斗,还是在他那里买的呢,可是是个二手的,我也不敢用啊。”刘中牟小声抱怨道。
孙乐瑶立刻用胳膊肘子轻轻抵了刘中牟一下。
然后笑着说:“当然知道,你说他长得帅,人特别地好。”
“??”
刘晚照心中满是疑惑,我说过这样的话?
“晚晚,只要你喜欢,即使他是个摆地摊的,我跟你妈也不反对,不过文化差距太大,很容易形成代购,在以后的生活中,难免发生矛盾,你要想清楚……”刘中牟看似神色平静,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实际上心中满是愤怒、焦急和无奈,可为不刺激到女儿,只能耐心忍耐着。
“你们在说些什么?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刘晚照眉毛一挑道。
“好,好,你说,你说。”刘中牟夫妻二人闻言,如同小学生一般的乖巧。
“何四海这个人,虽然有点油滑,但是人还是很不错的,也很有学识、而且能力也很强……”
刘中牟夫妻二人闻言再次对视了一眼。
“呃……,这些都不是重点。”刘晚照感觉自己有点被绕进去了。
“今天他跟我说……”
刘晚照一点也没有隐瞒,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所以,你说你见到萱萱了,萱萱也在这里?她……她……”
孙乐瑶闻言满脸悲切,既有期待,又有悲伤,眼眶中的泪水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
刘中牟就要冷静多了,首先想到的是女儿是不是遇到了骗子。
是被下药了,还是催眠了。
“你说,他和你肢体接触,你就能看到萱萱?”刘中牟沉声问道。
刘晚照点了点头。
“怎么接触?拉手?拥抱?还是……”
“爸。”刘晚照皱了皱眉头,重重的叫了一声。
“没你想的那样龌龊,他只是碰我一下,我就能看到萱萱了,而且萱萱还在这里呢,麻烦你说话注意点。”
刘中牟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
“呜呜……”这时候孙乐瑶终于忍不住,开始呜咽起来。
“妈。”
“老婆。”
“萱萱,我的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好想你……”
孙乐瑶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么多年所有的担心、自责和思念一次性爆发出来。
……
“爸爸。”
“嗯?”
“阿姨今天为什么哭啊,哭得好伤心呢?”
桃子卷缩在何四海的怀中,翻看着绘本,忽然抬起头来问。
何四海想了想说:“因为阿姨的妹妹去了天堂,阿姨想她了呢。”
“哦?是跟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样吗?”
桃子仰着脖子,大眼睛里满是迷茫和纯真。
何四海闻言心中有些酸涩,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奶奶了呢?”桃子低下头说。
相对于爸爸妈妈,奶奶对她来说,印象更深刻,感情更深。
何四海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奶奶一定也在想你了。”
“爸爸,我想睡觉觉了。”桃子仿佛失去了兴致,把绘本合起来说。
“好。”
何四海把她放平,放在自己的腋下,搂着她,轻轻地拍打。
桃子卷缩着身子,紧靠着何四海,埋着头,轻声地哼唱起来。
看点点萤火虫,每个提着小灯笼;
仿佛更夫巡黑夜,来也匆匆去匆匆。
来也匆匆去匆匆,候仙子上天宫,
要请求他发一点风,好让闷热松一松。
……
“你在唱什么?”
“奶奶哄我睡觉觉的歌,我唱给我自己听,哄我睡觉觉。”
桃子埋着头声音沉闷地说,何四海感觉衣服上有一丝丝的湿润。
看着肩膀轻轻抽搐的桃子。
何四海并没有把她抱起来安慰。
而是继续轻拍着她。
看点点萤火虫,每个提着小灯笼;
……
桃子停止了哼唱,竖着耳朵听着,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唉……”
何四海伸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听见几声蛙鸣和桃子平稳的呼吸声。
何四海靠在床上,睁大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
一缕月色顺着破损而又矮小的窗户照射进来,带来一丝的光亮。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何四海心情一时有些低落。
“嘻嘻。”
忽然睡梦中的桃子,发出快乐的嬉笑声。
何四海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把抑郁的心情甩到了脑后。
心中一动,账本出现在他的手中。
翻开借着月色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刘若萱的记录。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四海也没再关心,正准备把账本放到一边,借着月色,忽然发现床边还站着一个人,吓得他一跳。
赶忙伸手虚掩着桃子的眼睛前,然后打开了灯。
只见刘若萱站在床前,脸上满是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何四海有些诧异的问。
她不是和刘晚照回家了吗?
“妈妈哭了,我好难过。”刘若萱哽咽着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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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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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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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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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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