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府的府都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妖塔,每到夜晚之时,妖塔就会亮起灯光,如同黑暗中璀璨的明珠,在夜色中吸引所有生灵的目光。
叶落牵着马,走在将暮未暮的府都街道,抬头就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妖塔。
府都并没有宵禁,纵使是晚上,依然很热闹。
叶落牵着马穿过闹市时,引来不少行人的注意,那些人首先注意到的是她手中牵着的马,认出这是北荒府的精锐座骑时,迅速避开。
这个世界等级森严,权贵和平民之间泾渭分明,平头百姓绝对不敢招惹权贵。
叶落冷着脸,一路招摇过市。
来到人少的地方,她纵身上马,驾了一声,骏马朝着府都的妖主宫疾驰而去。
经过妖塔时,她不由看了一眼妖塔,然后冷漠地收回视线,继续坚定地朝着目标而去。
一刻钟后,一人一骑来到府都的妖主宫前。
这是北荒府主人的宫殿,相当于兴国的皇宫,守备森严。
还未靠近,便有侍卫森冷地大喝一声:“闲杂人不得靠近妖主宫!”
随着这道喝声响起,周围的侍卫目光凶戾地看过来,手放在腰间的佩刀上,佩刀随时出鞘。
叶落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侍卫,神色平静。
宫殿前挂了不少灯笼,亮如白昼,宫门前的侍卫也看清楚马背上的少女,但他们脸上毫无异色。
系统弱弱地冒头说:【宿主,你别白费劲了,他们其实不认识你这位联姻的公主的。】
兴国和北荒府的联姻其实就是一桩笑话,是兴国人的一厢情愿。
兴国将他们的公主送过来,美其名曰联姻,但北荒府主从来没有承认过兴国公主的身份,在兴国公主进入府都那日,甚至没有派人过去迎接,由此可见北荒府主的态度。
后来的事也证明如此。
联姻的兴国公主被随便地丢在妖主宫的角落,无人问津,甚至对外,那些百姓都不知道有联姻这事,可见北荒府主对待兴国的态度有多随意。
府主的态度也决定着下面人的态度。
府主不将兴国公主当一回事,下面的人自然也如此。
兴国公主来到北荒府只有短短一个月,这一个月的经历却是刻骨铭心。
连北荒府主的面都未曾见到,就被孤伶伶地丢在荒芜偏僻的院子冷了几日,连吃饭都成问题。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去找吃的,遇到一个人美心善的大美人。
大美人叫姬临清,长得雌雄莫辩,据说是北荒的第一药师,不仅好心地带她去吃东西,还陪她聊天,排解她孤身一人来到异国的孤独寂寞和无助,让她将对方当成朋友。
然而不过半个月,朋友摇身一变,变成伤害她的刽子手。
她被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地牢,受了无数刑罚,因她天生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记,不管什么样的刑罚都会很快恢复,引来兴国人的兴趣。
最后亲自动手敲碎她骨头、刮开她心口取出她心脏的,是她以为的朋友。
她的朋友笑盈盈地捧着她的心脏,转头对出现在牢房外的北荒府主说:“没想到兴国这次送来一个宝贝,兴国人应该不知道她的体质,否则怎么会送她来联姻?兴国真是暴殄天物。”
让她更痛苦的是北荒府主的身份。
她认出北荒府主是自己在兴国的侍卫阿稚。
她与阿稚相处了一年,自认为还是了解阿稚的,可是眼前这个用陌生冷酷的眼神看着她的男人,绝对不是那个曾经关心她、苦心孤诣地保护她的阿稚。
北荒府主神色漠然,提醒道:“她的体质特殊,别弄死了。”
“不会的。”捧着她心脏的药师当时笑得很迷人,“府主放心,我怎么会弄死你的夫人呢?”
北荒府主冷漠的眼睛滑过浑身是血的人,“夫人?她不配!”
兴国公主眼里的光亮变得黯淡,心脏被剜出来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
她以为自己会死。
但她天生的自愈能力让她不管在什么样的伤害下,都能活下来,甚至就算心脏被剜,只要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将心脏重新放回去,她也能活下来。xiumb.com
她就像一个怪物。
在她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北荒府主坐在她身边,给她上药。
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曾经在兴国皇宫帮她上药时的模样,他说:“过些日子,我会向外界宣布你的身份,你以后就是北荒府的府主夫人。”
她没有说话,目光黯淡地看着牢房的穹顶。
北荒府主皱眉,神色冷漠地说:“你最好不要寻死,一旦你死了,你的妹妹十公主叶蕊会代替你,送到北荒府联姻。”
兴国公主黯淡的眼睛终于有了波澜,目光落到他身上。
她沙哑地开口,“你是不是阿稚?”
“是。”北荒府主微微点头,神色间流露出有几分厌恶。
兴国公主看到了,也明白了,她只觉得可笑。
对方确实是阿稚。
她遇到阿稚时,对方不知什么原因记忆全无,且受了重伤,被当成奴隶送进宫里。当他被宫人欺辱时,她正好路过看到,便将他带走,让他成为身边的一名侍卫。
因他没有过往记忆,不知姓名,她就为他取名阿稚。
原本只是一时的好心,哪知道阿稚养好伤后,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还能护她和妹妹周全,兴国公主是十分惊喜且感激的,她以为阿稚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阿稚成为妹妹以外她最在意的人。
当阿稚突然失踪时,她为他担忧害怕,整晚整晚都睡不着。
然而她只是深宫里不受宠的公主,虽然也是修行者,但契约的灵兽非常弱小,连自保都有问题,根本无法出宫去寻找他。
阿稚失踪的三个月后,她被送到北荒府联姻,终于在这里见到他。
阿稚却已经不是记她记忆里的阿稚了。
他恢复了记忆,记起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厌恶失忆时的经历,甚至连她都一样地厌恶。
“联姻……是你提出来的吗?”她低声问。
北荒府主依然冷漠,“是的。”
“是……因为我的自愈之体吗?”
“是。”
兴国公主眼里再无光亮。
她生来就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是天生的自愈之体。
这事除了母妃外,没有人知道,连妹妹都不知道。
母妃在世时,曾经仔细地叮嘱她,一定不能让人知道她拥有自愈之体,不管是皇父还是她未来的夫婿。
阿稚会知道这个秘密纯属意外。
当时皇城举办一年一度的猎妖活动,她为了保护妹妹,被其他受宠的皇子皇女欺负,被人一剑砍中背部,血流不止。
阿稚去太医院偷了药回来给她治疗,却未想发现她的伤口已经自我修复。
当时阿稚的反应是帮她遮掩,甚至严厉地让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特殊体质。
阿稚的反应和母妃一样,这也是让她以为阿稚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原因。
却未想,恢复记忆后的阿稚,直接将她推进深渊,他是北荒的府主,是当世强大的妖主之一,他自然也会觊觎她的自愈之体。
兴国与北荒府的联姻,完全是他一手策划,甚至让世人以为,北荒府对这桩联姻不屑一顾,弱化联姻背后的目的——关于她的自愈之体。
世人只以为,兴国送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公主,北荒府自然是不接受的,将之当成一个玩意儿。
外界没有人能探究到联姻背后的阴谋。
明白北荒府主的意思,她心如死灰地说:“你要的只是我的自愈之体,何必宣布这些没必要的东西?”
听到她说“府主夫人”是没必要的东西时,北荒府主的神色格外冰冷,冷笑道:“你的自愈之体若能用在妖族身上,妖族的陨落会减少,妖族不再被人族欺压一头。”
为了安抚她,为了让她在残酷的实验中活下来,他愿意给她一个府主夫人的身份?
可她不稀罕啊!
她以前确实以为阿稚是除了妹妹以外,她最信任的人,或许有一天,她可能会和阿稚成亲,因为阿稚是除了母妃外,对她最好的人了。
但那是阿稚,不是北荒府主。
兴国公主彻底地死心。
她不敢死,怕自己死了,同胞妹妹会成为第二个被送过来的联姻人选。就算她知道妹妹并没有自愈之体,可是外人不会相信,甚至会像对待她一样,挖出妹妹的心脏。
她一直熬着,最后实在熬不下去,系统将她转移出去。
在兴国公主被系统转移离开妖主宫的地牢之前,北荒府主还来不及对外宣布她的身份。
所以这些侍卫并不认识叶落这位被送来联姻的兴国公主。
叶落坐记在马背上,眺望着夜色下巍峨的妖主宫。
夜风掀起她的衣袂,鬓角边的碎发掠过眼帘,她一边翻看着原主的记忆,一边抽出藏于马腹下的佩刀。
刷的一声,刀出鞘,寒光森冷。
月色下,宛若一柄嗜血的妖刀。
侍卫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头颅就冲天而起,鲜血抛洒。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
叶落手持着饮血的妖刀,一拉缰绳,身下黑马发出一道嘶鸣声,如一阵疾风般冲向妖主宫,从被主人一刀劈碎的宫门跃进。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让整个妖主宫都变得混乱。
宫里的精锐侍卫赶过来阻拦,然而他们如何能拦得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活尸?所过之处,无一不是被枭首,血染妖主宫。
“你是何人?这里是妖主宫,岂容你放肆!”
一道尖锐的喝叫声响起,一名身穿绯红色衣裙的女子越众而出,手里拿着一柄红缨长-枪,枪指马背上的闯入者。
周围的侍卫焦急地叫道:“安侧夫人小心,她很强……”
叶落转头看过去,认出绯红色衣裙的女子,她是安菁菁,北荒府安狩大人的千金,亦是北荒府主的侧夫人之一。
原主被送到妖主宫的第一晚,这位安侧夫人就亲自过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安菁菁不知道联姻的真相,以为兴国不要脸地塞个公主过来,一边觉得兴国公主是个玩意儿,一边又担心府主会受到人族公主引诱,不失时机地找麻烦。
安菁菁终于看清楚马背上的人的模样,大吃一惊:“你是兴国的九公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疑不定看着叶落,不明白明明应该在地牢里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里,还以这种方式?
叶落持着滴血的妖刀,平静地问:“安侧夫人,府主在何处?让他出来!”
安菁菁防备地说:“你想找府主?休想!”
她可没忘记叶落是兴国送过来联姻的公主,只要府主承认,她就是府主夫人。下意识地以为,叶落这会儿过来找府主,想为自己正名,自然不能让她得逞。
叶落的反应是,朝前劈下一刀。
又有几名侍卫的头颅冲天而起,其中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到安菁菁脚边,一双鼓起的眼珠子死不瞑目地与她对视。
安菁菁被吓到了。
她虽然也是骁勇善战的妖女,可是她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像叶落这般,轻描淡写间,隔空取人首级,甚至那些侍卫距离她还有数十丈的距离。
是的,这些侍卫虽然围着叶落,但都隔着一段距离,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她枭首。
但他们没想到,都隔得这么远,她还能隔空取人首级。
叶落再次问:“安侧夫人,府主在何处?”
安菁菁抖着身体,颤声说:“几日前,府主去了暮云之境,府主说,短、短时间不会回来……”
“暮云之境在何处?”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只有妖主才能进入的秘境,我们没有资格知晓……”
叶落确认她记没有说谎,又问:“姬临清在何处?”
“姬、姬大人在妖塔修行……”
得到答案,叶落一拉缰绳,驱马离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妖主宫。
妖主宫没有一个侍卫敢阻拦她,也没有实力阻拦。
直到确认她离开,安菁菁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虽然此举有些丢脸,但此时没有人在意。
此时妖主宫时,很多宫人都被吓得失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安菁菁满脸惊恐,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快,快去妖塔通知姬大人,一定不要她闯进妖塔……”
周围的侍卫如梦如醒,飞快地跑出去,甚至有半妖侍卫强行转化妖身,长出四蹄,加快速度。
安菁菁望着那些侍卫离开,好半晌都爬不起身。
一阵夜风拂来,风中到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安菁菁差点忍不住呕吐出声。
瞥见前方惨烈的地狱之景,她吓得脸色发白,她长这么大,何时见过如此恐怖惨烈的一幕,而这些只是一人所为。
一个人族闯入妖主宫,几乎将妖主宫的精锐侍卫屠戮一空,这事说出去谁相信?
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生平第一次,安菁菁对一个人族生起恐惧之心。
她不知道兴国的九公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能一人一骑杀进来,杀得妖主宫毫无还手之力。
今日过后,只怕北荒府将会成为世人的笑话。
正当安菁菁苍白着脸,让侍卫去处理那些尸体时,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天地间一片震动。
她下意识地看过去,恰好看到伫立于府都中央的妖塔——北荒府的标志,在她的注视下,訇然倒塌。
妖塔……倒了?
那一瞬间,整个北荒府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愣愣地凝望着妖塔所在的方向,看着他们心中的信仰訇然倾倒,妖塔里的灯光一盏又一盏地熄灭。
“不……”
安菁菁发出一道微弱的叫声,不敢相信这一幕。
妖塔怎么会倒下呢?
妖塔可是凝聚无数妖主之力的宝塔,它镇在府都的中心,就连人族最强的修行者都不一定能摧动它。
此时北荒府都里的臣民都是不相信这一幕的。
妖塔存在的意义,好比人族皇室的龙脉,它数千年来一直伫立于此,在北荒府主建立府都,成为所有妖主修行之地,也是他们心中神圣的信仰。
就算府都被毁掉,它也不会消失。
可是现在,它竟然倒塌了。
安菁菁终于发出一道尖叫,飞快地往外跑,嘴里打了一声呼哨。
一只巨鹰从夜空中旋飞而来,她跳到巨鹰背上,驱使着这只巨鹰飞向妖塔。
巨鹰的速度很快,比那些侍卫都要快,很快就抵达妖塔,远远的,安菁菁就看到那轰然倒下的妖塔,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有再多的不敢置信,都不及亲眼所见时的绝望。
巨鹰从天而降。
安菁菁从巨鹰背上跳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随着越来越近,她看到变成一片废墟的妖记塔,也看到妖塔前的一人一骑,还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妖塔守护者。
所有的守护者都死于一个人族的刀下。
安菁菁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当她距离那一人一骑不远时,她停下来,沉默地看着血泊中的守护者,分辩他们的身份。
终于,她用猩红的、仇恨的眼瞪向叶落。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尖锐地问,“难道你不怕北荒和兴国开战?”
叶落看她一眼,随意地说:“随时奉陪!”
安菁菁气得头眼发昏,“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们妖族哪里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最后,她已经泪流满面。
先前死去的那些侍卫她无动于衷,因为侍卫都是低贱的半妖,妖塔的守护者却不是。
他们都是强大的妖族,还有她的父兄。
叶落平静地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安菁菁跪在妖族的尸体前,哭得不能自抑。
叶落的目光依然是平静的,也是冷漠的,似乎这世间万物,没有能入的她心,她说:“你哭什么?你们妖族屠戮的人族不少,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
安菁菁的哭声微滞。
妖族和人族从来都不是和平共处的,两方都在努力地扩张他们的势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就算是安菁菁自己,也不敢说她没有屠戮过人族。
人族和妖族,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事实上纷争从来不断。
这时,她见叶落从马背上跃下,她朝废墟走过去,用手中的妖刀挑起一片废墟,从里面拖出一个人。
那人浑身沐血,模样狼狈极了。
不过安菁菁仍是认出对方身上的衣物,是北荒府的第一药师,素有北荒府第一美人之称的姬临清。
姬临清是北荒府的第一药师,同时也是一名实力不比妖主弱的强大妖族。
无人知晓他的来历,无人知晓他今年多少岁、妖体是什么,只知他拥有比人族丹师更强大的医术,甚至很多受了重伤的人族修行者不远千里而来,找他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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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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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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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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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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