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台中央像模像样地打坐一会后,她又去察看石缝,惊喜地发现靠近松树的地方,长出了两株绿树苗!
那是桃树!
孟桃高兴极了,东看西看上看下看,被她发现了一个奥妙:倾斜出去的松树枝桠,有几蓬还是很靠近石台的,而那些苍翠浓密的松针在翻涌的云雾中,时不时地会凝结出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儿,露珠滴落下来,有的就滴进石缝里,正巧是她扔桃核的地方,也就是说:别的种子都没动静,只有桃树先萌芽长出来,很大可能是因为得到了松枝滴下露水浸润的缘故。
这松枝凝出的露水看来能催长,或许还有其它的功效,看那一滴滴干净剔透,尝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
孟桃打算出去找一根长竹竿,不,多收十几根竹竿进来,搭篱笆用——桃树都冒头了,其它的瓜豆蕃茄们,肯定也会相继长出来的,她得早早搭架,让它们往石台上攀爬,想像将来石台边上挂满瓜果的样子,好美。
另外她得想个法子,收集松针上滴落的露水,空间没有传说中的灵泉,偶尔弄一杯露水喝喝也好,那也是天地精华啊。
从空间里出来,已是天光大亮,清晨的阳光映在窗帘上,像缀上了点点碎金,又是个晴朗好天气。
孟桃坐在床沿想了想,决定坐钢厂到市区的专线公共汽车,去市里游逛一天。
昨天已经把这整个厂子能去的地方都走完了,呆在招待所里很无聊,而且田志高会来骚扰,不如出去玩,D市省城是座美丽的城市,前世她来过几次,并不陌生,想看看它七十年代是什么样子。
说走就走,孟桃拎起书包斜跨肩上,换鞋出门,看到自己脚上的黑色老式布鞋、肥大的裤管,心里又嫌弃了一把:慢慢来吧,现在还没钱,这土里土气的形象,终究是要改变的。
先去小食堂,跟胖婶领了一碗甜豆汁和一个大肉包子,加紧吃完赶去坐车。
顺着水泥路往前走,忽然看到沈誉从那头过来,距离还很远,没到需要打招呼的时候,孟桃紧走几步,到了一个十字交叉路口,快速往右一拐进入另一条林荫道,借着比她高的冬青树枝遮挡,甩开步子跑步前进。
沈誉:“……”
这丫头在躲他?为什么?明明留了纸条,孟哲翰没来的时候,她归他管的嘛?
顿了一下,沈誉迈开大长腿尾随过去,小小个子能跑多快?倒要看看她想干啥。
孟桃在登上公共汽车的当儿,被人拎住衣领抓了下来。
她回头怒瞪,看见是沈誉,稍微收敛了些恼怒的情绪,整理一下衣服,语气很差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就不能好好喊一声?非要这样抓住人家,广庭大众,谁还没个自尊,很丢脸的好不好?
沈誉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样子,头发蓬松一脸的愤怒更加像一只炸毛猫了,他轻抿薄唇,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熟悉他的人都说他呆板无趣,孟哲翰甚至形容他是没有感情的冰块,因为什么煽情场合都感动不了他,就算看幽默喜剧电影也不会笑,其实他并非不会笑,是真没觉得好笑。
这个孟桃花却是个意外,不知为什么,她的一些言行举动,总会令他不自禁地想笑。
“你知道这车子是去哪里的?就随便上?”沈誉说道。
要你管?
孟桃腹诽,嘴里回答:“我问过了,是去市区的,我想去百货大楼逛逛。”
“厂里也有百货商店。”
“我知道,但我想看看市里的。我认得前进钢厂的车,到时我会再坐车回来。”
“你怎么认得?”不是说没文化不识字吗。
“这车子前面有块牌子,上头写的字我能认。”
“钢厂的车不止去市区,还往别处开,所有牌子你都能认?坐错车怎么办?”
孟桃咬牙,城里人都这么小看人的么,真当她文盲了:“这些车的牌子我都认得。”
沈誉抬眼看看四周,指了指高处的标语:“念一遍。”
“安全、效率、质量。”
孟桃直接从包里掏出周翠玲给的红宝书,朝他晃了晃:“要不要我给你念一整本这个?”
沈誉默了默,说道:“省城对于你,挺大的,地形也复杂,没人陪着,万一走丢了?”
“不会丢!”
孟桃只差对沈誉说:“丢了也跟你没关系。”
沈誉:“你哥哥,让我看好你。今天就别乱跑了,等明天他来……”
“我没有哥哥!”
眼看车子上了很多人,准备要开走,孟桃一急,翻脸不认人。
“怎么没有?五百年前的哥哥也是哥。”沈誉慢条斯理道。
孟桃:“……”
特么的这话说得好有水平,她竟然无言以对。
如果错过这趟车,就得等两个小时后,孟桃四下里看了看,忽然指着远处对沈誉道:“那个好像是沈厂长?他朝这边招手,是喊你吧?”
沈誉顺着她指的方向撩眼瞧去,孟桃趁机跳开,跑上公共汽车,售票员姑娘拿着票夹子微笑看她,孟桃取出早准备好的零钱买了票,特意找个有人坐外边的靠窗位子坐下,以防沈誉上来抓她,这人也太多管闲事了,说是怕她走丢,谁知道呢?
如果沈誉不是和冼芳芳青梅竹马老关系,孟桃倒是乐意接受他一片好心,承他的情,不乱跑就不乱跑呗,跟美男聊聊天也挺好,可现实是冼芳芳亲昵地喊沈誉“誉哥哥”,而沈誉,会因为冼芳芳的一番请求对袁家网开一面,哥妹情深着呢,万一沈誉是为了冼芳芳来接近她呢?所以孟桃不敢随便相信,长得帅也不行。
小说里写的,男主田志高和女主冼芳芳婚后不久生下宝贝儿子,双职工照看不了孩子,冼芳芳又怕农村婆婆带不好,她姨妈蒋玉珊就做主找来了袁副厂长的一个新寡的堂妹,帮忙看孩子,那位新寡的堂妹半老徐娘,却很会打扮爱花俏,一来就看中了老单身汉沈厂长,天天往沈家跑,结果沈厂长很快身陷“艳情门”,被举报作风不好乱搞男女关系,停职查办,袁副厂长代领厂长职责,风波过后,沈厂长调走,袁副厂长顺利荣升大厂长。
沈誉回来,直接杀去袁家,甩出证据,沈厂长的作风问题其实就是蒋玉珊和袁副厂长堂妹搞出来的圈套,可能袁副厂长也知情,反正就是要拖沈厂长下马,袁副才好上位。
沈誉本是要扫除袁家的,但冼芳芳去找他,哭得梨花带雨,女主光环耀眼夺目,沈誉让步了,没有动袁家,只是提了两个条件,具体什么条件,孟桃没细看,总之是沈誉拿住袁副厂长把柄,利用袁厂长职务之便,占尽好处。
几年之后,袁厂长才出了意外,夫妻俩都死得很惨,袁家败落,但男主女主已崛起,不受影响。
细想起来,沈誉虽腹黑,却强势护短,相貌身材、风华气度甩田志高好几条街,女主冼芳芳怎么不嫁沈誉,偏偏爱上田志高呢?xiumb.com
孟桃摇了摇头,不解之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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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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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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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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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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