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反贼说是贼,但是硬生生从金国手中夺取了河北、山东,威胁到了金国的中都,战斗力甚至可以说是爆表的。
南宋方面除了岳飞,可真没有谁对金国有那么大的威胁。
而这群贼却做到了。
他们真的只是昙花一现吗?
亦或是有鲤鱼跃龙门的可能?
这样一想,赵构忽然感到头疼不已。
如果战后一切都恢复原状,无疑是他最愿意见到的事情,他不想折腾,他只想在死之前维持原状,至于他死了以后是怎么样,他也就不在乎了,爱怎样怎样。
可他现在还活着啊!
你们这帮逆贼难道就不能等我死了再闹事吗?!
有什么苦有什么罪不能忍着受着到我死了之后再尽情折腾吗?
非要在我活着的时候折腾?!
混蛋!混蛋!混蛋!跟那帮总是想着北伐中原的蠢货一样,都是混蛋!混蛋!
赵构痛苦地揉捏着自己的脑袋。
好一阵子之后,发泄完了情绪,赵构终于无可奈何地思考着一旦光复军真的创造奇迹反推金国,他们又该如何去做。
这群贼,会另外在中原建立一个国家吗?
他们会和大宋敌对吗?
谁也不知道。
之后几天,枢密院综合各方情报,对占据河北山东的光复军进行了一次系统的了解。
于是,光复军起义一年多以来,大宋朝廷的最高决策者们终于第一次全面的认识了光复军这支中原汉人武装团体。
根据情报显示,光复军成立于去年三四月之间,,刚一成立就与金国为敌,开始了征伐,一路和金国拼杀至今,夺取山东、河北之地,将金国打得大败。
光复军第一任领导人为临沂人赵开山,他自号开山赵,带领光复军做大做强,将势力扩张到山东、大名府和河北,是光复军最主要的创立者。
第二任领导人是同为赵氏族人的赵祥,是找开山的族弟,关系不算很近,但是比较受到赵开山的宠幸。
但是也有情报显示,赵祥的上位内有玄机,本该是赵开山的儿子赵玉成登位,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赵祥登位,个中内情不明,民间传闻很多,各种离奇的推测都有。
然而这种情况却让部分南宋官员产生了奇怪的既视感……
然后就是当今的第三任领导人,名为赵作良,是赵开山的族叔,长久以来一直在赵开山身边担任重要职位。
但是后来,他因为儿子参与贪污案件而被革职,之后一度沉寂,再往后,却是他推翻了赵祥的统治,自立为光复军领帅,成为光复军最高统领者。
个中内情一样相当复杂。
由于南宋从始至终对光复军都不是太关心,对他们的了解限于军事行动,对其他的动向还有内部情况兴致缺缺,所以直到他们真的需要了解光复军的时候才发现情报匮乏,且来源广泛,内容杂乱无章,真伪难辨。
花了很多时间整理、辨别真伪,枢密院的官员们才最终确定光复军内部除了赵氏统治者之外,还有一股比较强大的势力。
这股势力的领头人叫做苏咏霖,表字雨亭,不知道哪里人士,但是据说非常年轻,本身和光复军现任领帅赵作良是女婿和丈人的关系。
这个苏咏霖也是光复军元老之一,最早参加光复军大起事的人之一。
虽然年轻,但是升官很快,起事没几个月就是光复军的骠骑将军,等赵祥登位以后又成为大将军,据说战功赫赫,威望极高,光复军内部都以他为战功第一,称之为光复军第一名将。
对于这个称号,很多枢密院官员不以为然,觉得这是矮子里面拔高个,瘸子里面挑将军,没什么大不了的,中人而已。
山东和河北的金兵很显然非常虚弱,是纸老虎,只是这个人把这个事实戳破了而已。
但是陈诚之和王纶却对这个称号很感兴趣。
就目前碎片式的情报综合来判断,这个苏咏霖是真的很能打。
光复军占据河北与山东这两块地盘也不是充话费送的,那是真的打下来的,小城也罢大城也罢,野战也罢,都是打赢了的。
金国也并非没有任何反应,也是进行了极力反抗的。
他的驻地在河北河间府,据说光复军从山东向河北进军的战斗都是他打的,他在河北把金军打的屁滚尿流,从而占据了河北,威胁燕云。
而由于当前光复军领帅赵作良是苏咏霖的老丈人,所以陈诚之和王纶一致认为赵作良的上位离不开苏咏霖的支持。
甚至就是苏咏霖帮助赵作良发动兵变,杀了赵祥,夺取了光复军的领导权。
“照这样说来,光复军眼下真正掌握实权的,搞不好并非是赵作良,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苏咏霖啊。”
陈诚之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了王纶:“光复军最早的参与之人,光复军第一名将,驻地河北,打败了河北金军……德言,我感觉到,这个苏咏霖不是一般人。”ωωω.χΙυΜЬ.Cǒm
“看起来是有点名将的味道。”
王纶也放下了手里的文件:“面对金人,战绩是不能伪造的,金人不可能轻易放弃山东,更不可能放弃河北,只有被真正的打败,才会溃逃,否则,这个苏咏霖凭什么驻军河间府呢?
河间府,真定府,河北两大重镇,占据这两大重镇,只要越过雄州、霸州,就可以威胁燕云之地,这种情况下,金国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是他还是在河间府站稳脚跟了。”
“是啊,起事一年多,居然就能占据河间府这种重镇,此人恐有帅才……咱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注意到此人呢?”
陈诚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道:“此人既然可以在山东、河北多次击败金军,那么此番金军若南下,此人必然也会和金军殊死一搏,胜败还不好说吧?”
“咱们毕竟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光复军到底有多少军队,多么精锐,而且战阵之间,没什么不能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一切也只能等仗打完了再说。”
王纶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一次终于要对金国说个不了,真的,堂堂大宋,对蛮夷之国称臣,你不觉得心里堵吗?”
陈诚之愣了片刻,摇了摇头。
“德言,慎言,这种话不是官家乐意听到的。”
“官家不乐意听,我却必须要说,我不开心啊。”
王纶长叹一声。
陈诚之犹豫再三,也是长叹一声。
“开心就有问题了,可是眼下这种时局,咱们又能如何呢?大宋军队能打败金军吗?满朝文武能上下一心吗?还没北伐呢,自己人先打起来了……哼!就这样也能北伐?”
陈诚之苦笑一阵,看着王纶道:“更何况,官家可能根本就不想北伐,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官家都不出兵,更别说现在金主可能集合数十万大军南下,不少人怕是已经吓破胆了。”
“唉……”
王纶长长叹息一声:“国无良将,少良臣,何日才能光复中原,还于旧都呢?自明,你说咱们会不会和诸葛武侯一样,一辈子想着还于旧都,一辈子却都不能还于旧都?”
陈诚之听了,默然无语。
诸葛武侯,诸葛亮,一个悲壮的千古传说。
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是他一生的悲愿,也是他终究不能达成的目标。
南宋的人口状态军事实力远远强于只占有四川一地的季汉政权,难道也要从始至终都不能还于旧都吗?
陈诚之有很不祥的预感——
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从南向北完成天下一统的政权,所有天下一统的政权,无不是由北向南。
大宋,能打破这残酷的诅咒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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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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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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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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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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