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爸都被关进去了!可是他呢,他是你哥哥啊,他都没想过帮我们家,眼睁睁看着我们跌入谷底穷困潦倒被迫四处躲藏,他可是沈厉啊!他那么有钱有本事,帮我们一下都不愿意!他根本没把您当妹妹啊!”
沈雁秋闭上眼,“够了你不要说了,今天来之前你不就答应过过我不惹事,只是和你舅舅一家见一面,团聚一下的吗?”
“团聚?他们害的我们家毁人散的,他们在这团聚,又不是我们!”江临霄越说越激动,看着都有种想推翻桌子的架势。
“你家毁人散怨不得别人。”沈慕澜冷静开口,众人将视线打在她身上。
“都怪你!要不是你当初那些事,我爸怎么会在你生日宴上被抓走!还有你,”他用手指指向余锲,“你才是最大的坏人!你...”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沈雁秋一巴掌扇在脸上,“你够了!”
沈慕澜觉得这个江临霄说的不完全是废话,最后一句她也赞同。
“妈...”江临霄似乎冷静了些,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沈雁秋。
沈雁秋眼眶含泪看向沈厉,“大哥,对不起,临霄他经历了这一切,看着自己爸爸被抓紧监狱,房子没了,也没有书念,每天被各种追债人撵着打,四处躲藏,我们身无分文,属实是走投无路,他情绪难以自控,实在是好多天都没吃过一口像样的东西了,大哥对不起...”
沈慕澜没想到他们这一家居然这么惨,不过江峰确实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好可怜的,就是个娇生惯养的江临霄,心态也太薄弱了。
沈厉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也有我的难处,处置江峰的不是我,我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我捏着一手的证据,在当年知道了你怀了孩子以后我都没有去起诉他,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好些,我一直都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一直都希望你能过得好,只是你遇人不淑啊,还不知道回头是岸。”
“大哥,我错了...”沈雁秋哭的梨花带雨甚至掩面抽泣。
沈厉表情凝重,声音沉闷,“哎,当年爸被你们俩的决定气的一病不起,才五十多岁就撒手人寰了,这么多年啊,你一次都没来看看他,一炷香也没给他上啊,这心狠的人不知道是谁。”
“大哥,我想去给爸,上柱香。”
沈厉点点头起身,沈慕澜扶住他,领着众人到了祠堂。
祠堂不大,一件小房子在最偏僻的一角,屋内幽暗,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是沈宗海的遗照和灵位。
沈雁秋取了香点燃跪在蒲团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江临霄被她拉着也磕了三个,她用膝盖挪着步子将香插入坛中,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调转了方向朝着沈厉磕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沈厉慌张抬她的手。
“大哥,这一拜您是应该受的!您从头到尾都使我如亲妹妹般对待,我却未能抛开芥蒂待你如至亲”
沈雁秋说完再磕了下去,“这一下是感谢您一直顾及我和临霄,这么多年的照拂,雁秋一日不曾忘。”
沈厉叹口气,“起来吧起来吧。”
沈雁秋还是没有起,她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坚定地看向沈慕澜,第三次磕下去,“这一拜求您伸出援手,救救我们一家!”
沈厉脸色一变,“江峰已经被定罪,我也没办法救他!你先起来吧。”
沈雁秋摇头俯下身子,“我不起,您可以不救江峰,我还有一个忙,您答应我,我就起来。”
“你先说说是什么。”
沈雁秋仰头看向沈厉,“求您把慕澜嫁给临霄,这样就算江峰没法出来,我也能有办法让我们一家有所起色。”
“什么?”
沈厉眉毛拧在了一起,沈慕澜也有些不能接受之前还算正常的沈雁秋怎么也变得和江峰似的,余锲则在一旁冷眼看她,宛若看一具尸体一般没有感情。
“你居然还打这个主意?”沈厉被气得胸口快速起伏,沈慕澜手臂用力撑住他的身子。
还?看来上次来把沈厉气得不轻也是因为这件事了。
“大哥!他虽然是您的侄子,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啊,户口也不在一起,可以结婚的!”沈雁秋用膝盖挪了两步到沈厉腿前。
“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我怎么会随便拿我女儿的人生大事儿戏!”
“这不是儿戏,大哥,这不是儿戏,大哥我还有人脉在的,不同于江峰的人脉,临霄这孩子也很聪明的,您生意上的事儿他一学就能精通,你相信我,不需要五年,不,三年,我们就可以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们两家合并,那在极海岂不是无人能及?”
沈厉闭上眼睛大口喘息,摇着头,“不可能,你们走,你们走!”琇書網
沈雁秋一把抱住沈厉的腿,“求求您了大哥!慕澜这丫头不也很喜欢我们临霄吗,他们会幸福的,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这样不好吗?”
沈厉被气到呼吸困难,余锲赶紧搀扶着沈厉离开祠堂,走前瞥了一眼他们二人。
沈慕澜嫌恶地俯视她,“姑姑,我念在亲情喊你一声姑姑,希望你不要再激怒我爸了,麻烦你们现在立刻离开我家,对于你们的遭遇我们也深感痛心,相信我爸也不会袖手旁观,但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沈雁秋又转身拉住沈慕澜的裤腿,“慕澜,姑姑知道你们一家都好,到时候不行你们可以离婚的,都没关系的啊,求求你帮帮姑姑吧,姑姑就只求这一件事行吗?”
沈慕澜往后退几步挣脱开她的手,“姑姑还请起来吧,这件事的态度我爸刚刚也已经说明白了,我们一家也不是大户,人微言轻,没有姑姑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
江临霄像是听到了什么激怒他的词,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扣住沈慕澜的手腕,“不过就是一个小忙还要推三阻四,你们人微言轻,那我们呢?我们一落千丈到泥里现在连灰尘都不如!”
“你给我放开!”沈慕澜猛烈地挣扎另一只手砸向他的身子,江临霄像是没有知觉般,表情狰狞。
“妈,你还是太墨迹,生米煮成熟饭,沈厉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他狞笑着将手伸向沈慕澜的卫衣,“我们家崛起了,能少了你沈家的好处?”
“咎由自取造的孽,你能怎么起?”
沈慕澜扬手给他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江临霄脸打到歪向一边,他愣愣地用手指摸向嘴角。
是血丝,他看到血一瞬间暴怒,反手朝沈慕澜打去,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控住。
余锲用力捏紧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沈慕澜拉至身后。
江临霄表情因疼痛扭在一起,“啊!痛痛痛!你放开我!”
余锲没有松开他反而更用力,他面无表情的睨着他,“你刚刚那番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不然你就去牢里跟你爸团圆吧。”
江临霄怒吼一声举起另一只手砸向他,他接住用力一扭,这只手臂硬生生脱臼,江临霄如杀猪般尖叫,手臂无力地往下垂。
沈雁秋想起来,腿却麻了一时间没办法站起来,她挪了几步到江临霄旁边,“临霄!临霄你怎么了啊!余锲,你已经把江峰送进去了,你现在又要对临霄做什么啊!”
余锲转头看了沈慕澜的表情,低下头对沈雁秋说,“再把主意打到慕澜身上,你们一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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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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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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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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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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