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澜一只手撑住下巴,望向窗外,却看到两个扎着冲天高马尾的女生正往班级里四处张望。
“你找到了吗?”
“没有啊?刚刚在校门口那个就是她!”
“会不会是你认错了?”
“哎呀不可能!”
沈慕澜站起来,从于敬珵身后绕过去打开后门,站在那俩女生面前。
“你们俩,是在找我吗?”
于敬珵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眼里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转身去了洗手间。
“找你干嘛?我找沈慕澜。”那女生没有回头,语气不耐烦。
沈慕澜双手环于胸前,“我就是。”
她俩回头,然后瞪大双眼,沈慕澜以为这是两个来挑事的,从进校门就一直跟着她,怕不是来寻仇的。
“啊!澜姐!你终于回来了!”
“呜呜呜,澜姐我们想死你了!”俩女生冲上来抱住沈慕澜。
从卫生间出来的于敬珵刚好看到这一幕,漠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沈慕澜嫌弃地一把推开她俩,“你们?”
“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是蒋文文啊。”
“澜姐,我是李萤啊,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们可是您的小妹啊。”两人对视一眼,一脸疑惑。
“奥,我发了个烧,失了个忆,以后别来找我了,我要好好学习。”原来是两个小跟班。
消息?她没手机啊,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沈慕澜上下打量了她俩,穿得像两个小太妹,果然是原身的风格。
“上课了。”沈慕澜转身从后门进了教室。
蒋文文李萤离开回到自己班级的路上,小声嘀咕。
“澜姐是怎么了?”
“你没听她说吗,要好好学习了。”
“拜托,那是重点吗,重点是失忆好吗?”
“啊对对对。”
沈慕澜回到座位,这个于敬珵又在看书,沈慕澜想凑近看一下,他则防备的将书合上。
这时进来一个地中海啤酒肚的中年老头,一看就是数学老师。
“把昨天发的试卷拿出来,这节课讲试卷。”地中海用犀利的眼神扫了眼下面同学。
沈慕澜没有试卷,就在桌面上摊放了一本数学书,随便打开一面看了一眼然后发呆,按照人设,她正常也是上课发呆开小差,下课溜达去找茬。
她都毕业多少年了,高中的知识早在上大学后不到一年时间基本上就全还给老师了。想当初她也是个学霸来的,奈何当年考得上大学没钱念,只能勤工俭学,当时她满脑子都是赚钱,整个大学差不多都是混过去的,一到周末都找不到她人影。
哎,此一时彼一时啊。
沈慕澜叹了口气,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特别安静,她抬头看向讲台,发现地中海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她一脸疑惑,她咋了吗?
“沈慕澜,我不管你是生了什么病,既然你选择来学校了,在我陈民主的课上麻烦你端正一下你的态度!让你和同桌合看一张试卷你也不看,你还在我语文课上放一本数学书,真是朽木!”
周围发出窸窸窣窣的嘲笑声,声音极小,甚至都没有回头,可能是怕沈慕澜记仇,下课报复他们。
沈慕澜单手扶额,将数学书收了起来,然后头往于敬珵那边凑了凑。
她也没想到这地中海居然是语文老师啊。
“来,我们继续讲诗词理解,这篇古诗......”
于敬珵的卷子在他正面,丝毫没有将试卷往她这边挪一挪的想法,她只能看到卷子侧面的“于敬珵”三个字写的很好看,让她更好奇他了。
沈慕澜侧过身子,再往于敬珵边上凑凑。
她看着卷子上于敬珵工整秀气的笔迹,几乎和标准答案一致的答题思路。
沈慕澜点了点头,这是个学霸啊。
于敬珵感觉到她的呼吸均匀的打在他耳旁,感觉不自在的很。
他坐直身子,将试卷往中间推了推。
沈慕澜挑眉,哟,这就忍不住了?
沈慕澜顺势将试卷拿在手里,扫了一眼,前面部分他居然满分,这就是学霸吗?
成绩这么好,字还写的这么好看,标准学霸男二人设。
于敬珵看着沈慕澜一边点头一边翻看他的试卷,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沈慕澜翻到最后一面,于敬珵微微瞪大双眼,伸手去抢过试卷。
“别乱翻。”
沈慕澜疑惑,好家伙,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居然不是她好美,而是别乱翻。
“前面部分我们班只有一位同学是满分,那就是于敬珵同学。”地中海忽然艾特了一下于敬珵,“你们是精英班的学生,这么简单的基础知识题目居然只有一个人拿满分。”琇書蛧
其他同学纷纷转头看向于敬珵。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不应该夸夸于敬珵吗?
“不过作文部分也只有一个人不及格,还是于敬珵。”
“作文要求相关亲情写八百字,议论文叙事文题材不限,怎么会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呢?”
什么鬼?
沈慕澜面带疑惑望向旁边低着头,拳头却紧紧握在一起的于敬珵。
后面两节课沈慕澜也没兴趣听了,她现在虽然不确定目标是于敬珵还是余锲,但是宁杀错不放过,先推进于敬珵再说。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同学全部结队前往食堂,沈慕澜起身看了一眼趴在课桌上午睡的于敬珵,她转身离开教室。
打好饭坐在食堂靠窗的四人桌,有一下没一下用筷子戳着米饭,对面突然多了两个人,是蒋文文和李萤。
“澜姐,你别赶我们走,我们就,就在这坐着吃个饭。”
沈慕澜刚好想找人了解剧情,送上门来了。
“不赶你们走,刚好有事问你们。”
“什么事?”蒋文文和李萤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
“于敬珵你们认识吧?”
“哦!那个书呆子啊!怎么了澜姐?那个书呆子又惹你不高兴了吗?”李萤稍微思考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拍了下头。
又?
“那倒没有,就是为什么感觉他好像很讨厌我?”
“那不是肯定的,澜姐你那么羞辱他,是个人都会讨厌...”李萤赶紧捂住嘴,然后疯狂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是澜姐您好心教育他,他还不识好歹还敢瞪您...”
完了,原来沈慕澜跟于敬珵真的有过节。
“展开说说吧。”沈慕澜单手扶额,“实话实说。”又怕他俩委婉地骂她干的坏事,补充了一句。
“额,这个...”蒋文文往嘴里送着饭,瞥了一眼李萤,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来说吧!就是澜姐您知道他没爸,他妈还在酒店做保洁,然后跟他说了‘你家这么困难,考得上大学也没钱上,不如顺从我,说不定本小姐一高兴,赏你点钱,也不用你妈在酒店做保洁那么辛苦。’这句话以后,他就瞪了你一眼,你就骂他不识好歹,然后放学他就被揍了。”
“咳咳咳咳!”蒋文文忽然咳了起来。
“你咋了文文?”李萤给她拍了拍背。
“我没事,被米饭呛了一下。”
“吃个饭急什么啊?我又不扒拉你嘴,真是。”
完了,芭比q了,难怪他作文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原来是被她整出阴影了。
沈慕澜深深闭上眼,这下估计于敬珵这辈子也不会原谅她了吧,要不然她还是考虑一下从余锲那下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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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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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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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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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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