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兴知府还能怎么办呢?
欲哭无泪是肯定的,但是又一想,虾米再小也是虾,小鸡崽子也是鸡,横竖有五百人,总能派上点用场,总比一个人都带不回去要好得多。
哪怕是带着五百人垫背呢?
于是他便选择带着这五百人赶回南昌帮忙。
可谁知这五百人压根儿不听命令,不想送死,出发之前直接和隆兴知府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了。
隆兴知府怎么拦都拦不住,还被一个大头兵一下子推翻在地,啐了一口,骂了一句国骂,留下他一个人瘫在地上,在风中凌乱。
皇帝跑了,让我们兄弟留下来当替死鬼,你想的真美!
呸!谁睬你?
他们一溜烟的跑了,跑的比谁都快,飞毛腿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这下隆兴知府真的啥也没有,啥都不剩了。
当然,赵构虽然是真的狗,但是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做人事,比如他逃跑之前就派人火速赶回临安把江南西路的事情告诉了赵昚。
他倒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还能指挥的动田师中管辖下的鄂州大军,可以让他们出动平叛,但是这个关键时刻,他不想和赵昚为这件事情闹得不愉快。
兵权对于皇帝来说是非常敏感的事情,赵构之前不愿意离开就是因为听说临安禁军被打残了,他的亲信势力损失的挺严重,所以怀有忧虑,他非常明白这里头的道道。
而且这段时间赵昚还召回了很多的主战派大臣,在朝中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政治势力,眼看着赵昚快速成长起来,这个时候要是让他因为兵权的事情产生不满,便十分不妥。
既然如此,那赵构也乐的什么都不做,干脆彻底的把锅全部推给赵昚,反正他是个不需要为国家承担任何责任的太上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追究也是追究皇帝,而不是他。
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不会错。
赵构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
于是赵昚于六月二十九日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当时正在励精图治,准备埋头十年和明国抬头相见来着,一听江南西路发生了可怕规模的叛乱,甚至于南昌都面临危险了,大惊失色,立刻召集大臣们商议。
主战派的大臣们也是完全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大展宏图呢,内部就出毛病了。
一阵商议之后,他们一致认定情况紧急,江南西路是京湖战区的大后方,要是江南西路着火了,京湖战区就会不稳,到时候难说镇守开封的明军河南兵团不会有什么行动。
他们觉得明国绝对不会忘记应该赶快让田师中统领鄂州大军南下平叛,如果鄂州大军还不够的话,就需要出动驻守九江的戚方所部帮忙,一起平叛。
赵昚继位以来第一次面对叛乱的局面,没什么应对经验,好在诸位大臣都是个中老手,所以他就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按照他们的建议下令给田师中和戚方,让他们率领军队南下平叛。
以田师中为主帅,以戚方为副帅,两支军队一起南下平叛,出动的总兵力为七万人。
田师中所部四万,戚方所部三万。
临安方面虽然听说乱军差不多有超过三十万人的规模,但是朝廷里外一合计,觉得三十多万人里面能有五万可战之兵就不错了。
至于战斗力当然也是一塌糊涂,欺负欺负地方上那些废物还行,对付戍边的职业军队,还是差了一点的。
所以平定叛乱倒也不需要派遣太多的兵力。
多了朝廷也拿不出钱。
戚方得到命令的时候是七月初六,田师中得到消息的时候是七月初八,两人得到命令的时候其实都已经听说了江南西路发生的叛乱。
原因无他,因为南昌失守了,南昌县令和隆兴府知府都在城破的时候自杀了。Χiυmъ.cοΜ
起义军席卷了南昌,把南昌抢成了一座空城,然后继续向外出击,疯狂宣泄他们的怒气和痛苦。
被压抑和剥削的痛苦,被欺压和蹂躏的痛苦,种种痛苦加在一起,让他们痛不欲生。
而现在有了宣泄途径,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愉快呢?
于是他们四处攻城略地,而南宋方面糟糕的基层组织也让他们几乎无法自主应对这些叛乱。
田师中和戚方受命出击的时候,江南西路的局势已经十分糜烂,非下大力气不能平复。
起义军数量太多,占领地区非常之广大,势头非常迅猛,已经渐渐有了超出江南西路向其他地方发起冲击的趋势了。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田师中领兵抵达了荆湖北路的通城,在这里做第一次休整,而戚方则率领军队南下抵达了江州德安县砸,在这里驻军,进行了第一次休整,并且派人继续南下探查起义军的具体消息。
然后他们很惊讶的得知起义军似乎正在发生内斗。
这本来也是难以避免的,因为从五月中旬到七月中旬这两个月间,起义军本身已经发生了两次内斗了。
最开始,这支起义军就没有固定的首领,十几支起义部队分别独立,互相独立行动,互相之间没有什么高层次的协同作战,势力大或者势力小全靠他们自己发展。
大的势力很快发展到了十几万人,小的势力只有几万人。
而起义军彼此之间也不是完全没有仇怨,比如占领了南昌的那支十几万人规模地起义军,其首领号称大刀韩五,和另外一支占据了筠州高安县的起义军的首领有私仇。
占据南昌之前,他顺路经过高安县,就动手把这支起义军吞并了,把那个跟他有仇的首领杀掉了,以此复仇。
而另外两支分别控制临江军一部分地区的起义军也为了争夺地盘爆发了战争,双方的战争在六月中旬开始,三天之后结束,因为其中一支起义军的首领被流矢击杀。
于是临江军就被人称刘老三的起义军首领完全控制了。
抚州的情况也差不多,两支起义军内斗,其中一支获得了胜利,占领了抚州。
赣州的情况最激烈,三支起义军聚集在赣州,还有本地人组成的第四支起义军。
一开始大家精诚团结,协作共赢,一起赶走了驻守当地的南宋禁军。
然后四支起义军就因为分赃不均而爆发了内乱,除了一支起义军南下南雄州之外,其余三支打成一团。
最后两支外敌起义军联合在一起对抗赣州本地的起义军,双方连日激战,都忘记了继续外出与宋军战斗,战斗到七月中旬,也就是各自控制一半的赣州。
从六月到七月中旬,十几支起义军经过互相之间的火并,只剩下七支,数量锐减一半。
而且在行事风格上,这些起义军也渐渐不是那么的纯粹。
最开始,他们的确是为了反剥削反压迫,向宋军和宋朝官员发起进攻,击杀他们,为自己出口恶气。
而随着他们的进取,渐渐的,他们所做的事情就不是单纯的反压迫反剥削了,而带上了一丝强盗的色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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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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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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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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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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