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义对赵开山非常不屑,觉得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不怀好意,对他极为防备。
相反的,孙子义对苏咏霖的好感度则非常高。
辛弃疾敏锐的捕捉到了孙子义的情绪。
他稍微考虑了一下,觉得有些藏在心里有一段时间的话,或许可以说一说。
“孙将军,此战要是咱们胜了,咱们把金贼的精锐骑兵都给打败了,那我家将军的名望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吧?”
孙子义点头。
“那是自然,雨亭的战功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真刀真枪杀了多少金人换来的,没有一个人不服他的战绩,孙某人就佩服的紧。”
“那么孙将军认为,我家将军的名望若是更上一层楼,赵领帅那边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
“怎么看?”
孙子义冷笑道:“行军打仗他无能,嫉贤妒能他很有想法,之前他驱赶雨亭北伐,不就是感觉到了雨亭的威胁吗?还假惺惺的让雨亭做河北王,那就是把雨亭架在火上烤!
此人心思不良,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觉得奇怪,哪怕他不打金人了,改为攻击我和雨亭,我都不觉得奇怪,这样的事情,咱们的赵领帅绝对干得出来!”
辛弃疾缓缓点头,略作思考之后,缓缓开口。
“若是赵领帅当真做出这种不得人心的事情,孙将军会坚决反抗吗?”
“当然,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我会拼尽全力打的赵开山抱头鼠窜,一想到此人在我和雨亭的后方,我就内心不安,真的,我真的很不放心,这个人胸怀绝对不宽广!”Χiυmъ.cοΜ
孙子义坚定地认为赵开山不是个好东西。
辛弃疾心里有底,便开口道:“我家将军和孙将军两军结合在一起,绝对不是赵领帅一个人可以撼动的,我想赵领帅也会有此顾虑,所以不敢妄动。
可是如果河北局面改变,那就难说了,河北局势一旦有变,让赵领帅觉得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那么……孙将军,咱们要早做准备。”
孙子义听着辛弃疾这话,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味儿了。
“辛郎中,这话是雨亭让你对我说的吗?”
“只是我个人的偏见罢了,我家将军并没有说过,但是,孙将军不觉得这很有可能吗?”
“……”
孙子义看着辛弃疾,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缓点头道:“的确很有可能,所以要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雨亭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如何?”
辛弃疾听出了孙子义的话外之意,内心有些雀跃。
“孙将军果能如此,是光复军之大幸!”
“哈哈哈哈哈!自然如此!”
孙子义大笑,内心十分畅快,感觉好像有一些压在心里很久的情绪被释放出来了。
很快,孙子义带来的整顿之后的六万军队就抵达了鼓城县和藁城县开始布防。
孙子义和辛弃疾商议之后该怎么做的时候,辛弃疾想起了之前苏咏霖对付金军的招数。
于是他和孙子义商量,打算利用当地本来有的一些船只和新造的船只向东航行,然后凿沉船只,人为堵塞航道,如果金军果然顺着滹沱河而来,就可以让金军粮秣不能前进。
这样不就能更加直接的缩短金军的攻击范围吗?
孙子义眼前一亮,大声称赞辛弃疾,于是两人一起往东查看情况,结果发现越往东地势越平坦、河道越宽,越难以堵塞航道。
这个计策好像受到了大自然的阻挠,不能顺利实现……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感觉些许的挫败之感。
不过辛弃疾的反应很快。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很快想到了办法。
他认为这一战还是要利用金人不善水战的弱点,临时编制一支水军,顺流而下截击金军运送粮秣的船队。
金人不善水战,也从未听说他们有在军队编制里增加水军的编制,所以运送粮秣的必然是普通的民夫和粮船。
这就给了光复军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滹沱河下游河道宽阔,光复军在河上进攻金军的船队,岸上金军几乎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船上的人也未必能和他们抗衡。
他们可以挑选熟悉水性和操船的士兵紧急编练,顺着河道进攻金军船队,进可攻退可逃跑,战马跑的是块,但是也不能越过河水直接攻击船队。
所以至少在河面上,光复军远远比金军要强,也是可以很好利用的一点。
“我家将军常说,打仗要扬长避短,不能拿我们的短处和金军的长处相比,眼下我们的短处是骑兵,金贼的短处是水军,那我们自然应该用我们的长处去攻击金贼的短处。”
辛弃疾的建议得到了孙子义的重视。
“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多多利用水军,从河面上给金贼重击?”
“对!要把咱们的优势发挥到最大!”
辛弃疾开口道:“金贼用滹沱河运送粮秣,我们就要顺河而下,把河面变成我们的天下,还要不断往前进攻,则金贼的粮秣就无法运送到前线,没有粮秣,这仗还怎么打?”
熟悉骑兵的辛弃疾和苏咏霖看法一致,坚定地认为这支金军最大的死穴就是后勤。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要和他们正面野战,绝对要扬长避短,但凡有一丝丝可能,都不要采取最后手段。
在河北大平原之上,依靠缺少骑兵的起义军队和精锐骑兵打野战,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孙子义吃了大亏之前可能还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吃了大亏之后也认同了苏咏霖的看法。
他那支相对其他光复军来说较为精锐的部队和两名爱将的失败让他认清了光复军和金军真正精锐之间的战力差距。
想方设法扬长避短才是王道。
“现在就不知道金贼打算用多少兵力来攻击咱们的粮道了,攻击我的时候大约动用数千兵力,主力还是从正面袭来,我想他们这一次也不会改变战术。”
辛弃疾点头。
“有效的战术没必要去改,只要吸取教训,保护好他们的后勤就可以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得到金贼再次进兵的情报,但是咱们也要抓紧时间做咱们该做的事情。”
“嗯,就这样办!”
孙子义和辛弃疾达成高度一致,力主改造、打造小型战船,寻找熟悉水性的士兵快速组成水军并且进行紧急操练,合作十分愉快。
而真定城下,在十万军民的通力协作之下,围城水坝逐渐成型,工程进度不断加快,眼看着就要彻底完成了。
城内守城金兵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担忧,也开始不分昼夜派兵出城袭扰,试图减缓工程进度,但是只是做了无用功。
城外堆着的尸体越来越多,围城水坝却越来越长,越来越高,越来越厚实。
最后乌古论窝伦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绝望之下偷偷在城里造起了木舟,打算等之后联军水淹真定的时候靠着这样的船只苟活下来,支撑到援军抵达。
说起援军,乌古论济格就真的是相当的郁闷和不满,他不知道朝廷援军什么时候才能抵达,难道朝廷对真定城的生死存亡都不在意吗?
不说城中万余人的军队,更有将近二十万避难的女真人在城中,难道朝廷也不在乎吗?
援军到底在什么地方?
乌古论济格盼援军盼的是望眼欲穿,但是援军一直没到。
真定城已经山穷水尽,没有任何办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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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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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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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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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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