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的眼泪罢了。
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如此嚣张呢?
所以苏咏霖只是摇头。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早点不知道认错呢?看看这些人,都是被你欺辱过的,我饶了你,如何面对他们?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好了,上去吧,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苏咏霖摆了摆手,强壮的刽子手很快就把夹谷阿速拽到了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有专门的为他准备的断头台。
刽子手们扯着夹谷阿速往高台上去,一开始夹谷阿速还没什么反应,但是视线落在断头台上之后,他就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啊!!!!!”
夹谷阿速拼命挣扎,拼命地呼救,因为声音太高,甚至飙出了海豚音。
尽管如此也无力挣脱死亡的命运。
迎风招展的胜捷军战旗之下,夹谷阿速的一颗脑袋轰然落地,鲜血洒了一地。
祭旗结束,苏咏霖站上高台,举起手臂,扯着嗓子怒吼出声。
“胜捷军与金贼,不死不休!!!”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顿时响彻整片天地。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总计一万九千七百三十一人的泰安州胜捷军主力,除了少量兵力留守当地巩固后勤之外,几乎倾巢出动。
这是一支刚刚整军完毕没几天的军队,也是一支刚刚才从传统军队蜕变之后的新军队,真要说专业度,其实一点都不高,战斗力也不见得有多强。
但是不得不说,它的精神面貌和几天之前宛若沧海桑田,不可辨认。
这是一支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的军队,所以就算行军速度比较快,这支军队也很难说有什么会掉队的人。
苏咏霖带着这样的一支军队踏上了高速行军之路,准备奔袭东平府。
而在行军之前,苏咏霖也给士兵的装备做了一些改良。
精神装备固然重要,物质装备一样不能少。
他组织农村内的妇女给士兵大量编制质地较好的布鞋,并且配发布条用来绑腿,在士兵的脚部和腿部做足了功夫。
这样一来,士兵奔跑起来就会轻松许多,每日行军的里程数也有显著增加,疲劳度显著下降。
士兵需要铠甲,需要长枪和一定数量的盾牌、弩箭,于是苏咏霖征调大量骡子、驴和不堪骑乘的驽马用来拉车,把一些重量较大的装备装车和军队一起奔驰,以减轻士兵的负重。
尽全力把眼下可以做到的工作都给做到了之后,苏咏霖便带队出发,他自己身先士卒,带头奔跑,以此鼓舞军队,以身作则。
胜捷军的灵魂统帅带头奔驰,全军无不精神抖擞。
也就在此时,之前腌制的马肉派上了用场,成了军队可以一用的口粮,给士兵补充体力提供了绝佳的帮助。
天公作美,三天不下雨。
当苏咏霖率军大跨步的进入东平府的时候,七月二十五日,徒单京和耶律成辉正聚在一起惶惶不可终日。
夹谷阿速的战败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他们根本没有针对这一情况做出任何的预案。
之前术虎思济已经把几乎所有能战斗的士兵都给带走了,尤其是骑兵,带走的更多,留给东平府的只有几乎没什么战斗力的少量签军和大量民夫,用以保证后勤运输。xiumb.com
术虎思济认为周边乱军都已经被他荡平,大军粮道是安全的,所以不需要太多精锐军队保护,精锐应该跟着他到前线去战斗,而不是待在后方。
可以说一旦发生什么混乱,出现什么危险,东平府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应对的力量了。
耶律成辉对此很是忧虑,他可以动用的人力几乎耗尽,兵员几近枯竭,所能依靠的是大名府路徒单京征调来的部队。
结果徒单京被这个消息吓个半死,征兵工作丢掉就不管不顾的跑过来找耶律成辉求证,得知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之后,徒单京如丧考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耶律成辉很焦虑。
“你现在过来没有用!你应该立刻回去调兵过来,不然一旦出事,悔之晚矣!”
“有用吗?夹谷阿速已经完了,山东贼势甚大,对咱们来说,一切都完了,完了!你知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还能做什么?”
徒单京瘫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耶律成辉可不认同。
他刚刚跳船,现在正是希望至少可以保全山东西路的时候,当然要让术虎思济和徒单京全力施为,保住山东西路,这样他生还的可能性也会大一点。
山东东路完蛋也就算了,山东西路可不能有事。
至于术虎思济和徒单京……
谁管他们死活?
但是至少要给他们一点虚假的希望。
“还有希望!大名府路还有军队,我们可以再次出击泰安州,剿灭那里的贼寇,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说没有机会!咱们都想活着不是吗?”
耶律成辉蹲下身子,双手用力拍打着徒单京的肩膀,想要激励他的勇气。
徒单京双目无神的抬起头,看着耶律成辉,苦笑一阵。
“大名府路那一万军队还是我多方努力之下强行带来的,现在他们得知山东贼势很大,心生怯意,担心引火烧身,导致大名府路也遭到攻击,所以不愿意派出太多军队。
第一批一万人是强制调来的,我也是费尽了口舌,那之后我多方努力也才调集一千多人,他们现在更想驻守当地,根本不愿意配合我,对我阳奉阴违,多方搪塞,我无可奈何。”
耶律成辉顿时就急了。
“统军使的调兵令他们也敢违抗?”
“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就算统军使亲至,如果他们打定主意不趟浑水,也是无济于事,除非把他们全部罢免,改换门庭,可那样一来,更下面的人又会出问题……”
徒单京一脸苦涩的笑容:“不是只有咱们才会欺上瞒下啊,咱们能做的事情,其他人就不会做吗?”
耶律成辉一愣,感觉徒单京说得好有道理!
于是他更加焦虑了。
“愚蠢!愚蠢!何其短视!山东东路不保,才有山东西路之祸,山东西路不保,贼军才会威胁到大名府!他们怎么就如此愚蠢,唇亡齿寒的道理都不懂吗?不把贼军挡在山东西路,大名府路难道能独自保全吗?”
徒单京连连摇头。
“他们要是懂,我现在就可以带兵过来了,你若不信,你可以去试试,看看他们会不会派兵来,他们便是如此短视。”
耶律成辉气急,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思来想去,耶律成辉甚至想要和徒单京一起去一趟大名府,劝说大名府尹不要那么短视,要认清楚眼下的局势再做判断,帮助他们解决当下危局。
山东西路不保,你大名府路难道能独善其身?
同属益都统军司,你阳奉阴违不听调遣,难道不担心事后被追究责任?
可是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间听到官署外传来一阵喧哗,一名神色慌张的小吏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府尹!府尹!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有乱军入城了!”
“什么?!”
耶律成辉和徒单京异口同声,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
同一时刻,在沂州,术虎思济正在面临着打败光复军主动出击之后的第三次进攻受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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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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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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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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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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