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们都十分了解,所以他们畅所欲言。
“就算贼军是乌合之众,聚集大量士兵守城,对我军来说也很麻烦,尤其是城池,不好攻打,骑兵很难发挥用处,若要打,还是要用步军攻打,用弓弩和火器强攻。
而我军在步卒方面较为弱势,硬是要强攻的话,恐怕会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那些签军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场还很难说,所以多少还是需要一些准备,比如赏钱之类的。”
术虎思济麾下将领乌古论济格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强攻损失太大,不利于我军发挥优势长处,这是以我之短攻敌之长,岂不荒谬?”
另一名部将唐括布林表示反对,开口道:“贼军既然决定据城死守,强攻就不是首选,应该想想其他的方法。”
“什么是其他的想法?你倒是说说看。”
乌古论济格与之针锋相对。
唐括布林很不高兴地说道:“这不是正在讨论吗?我只是说你的方法不行!”
“哼!就知道反对,自己却提不出什么意见,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乌古论济格冷哼一声,气的唐括布林面色涨红。
“好了,别争了。”
术虎思济不高兴了,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论:“这个时候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明确的建议!明确!”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扭过了头。
这两人素来不对付,但是作战尚且还比较勇猛,家族也是挺有名气的家族,术虎思济对这两人素来优厚。
要是这两人可以精诚合作就好了。
眼下他却没有那么多闲功夫来调解两人的矛盾,他需要作战的思路。
一群军官讨论了很多内容,讨论来讨论去,最后确定的是最好不要在正面与贼军硬碰硬打消耗战,否则金军的优势发挥不出来,还要被贼军拖到同一水平线上羞辱。
必须要发挥金军在骑兵上的优势,否则这仗很难打下去。xǐυmь.℃òm
这一点他们达成了共识。
对此,术虎思济相当恼恨。
痛恨军队疏于训练以致战斗力不足,想当年,大金军队横扫天下,短时间内连续消灭两大强国,那是何等的微风!
时至今日,连消灭区区蟊贼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耻辱啊!
结果到了第二天,新的情报传来,说贼军又增兵了,这下贼军的兵马看上去不少于四万,人数已经超过了金军。
术虎思济和一群军官深感震撼,不知道这群造反的叛逆者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军队发展到这样的规模的。
那么大规模的叛军,可真不是三两个人就能拉起来的。
很快,术虎思济就反应过来,意识到光复军肯定是得到了当地地主豪强的帮助了,否则别说拉起来,根本也不可能养得起那么多军队。
那么多军队每日人吃马嚼的,光养兵那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一般的反贼怎么可能养得起?
必然是当地豪强叛变了!
该死!
居然敢背叛大金国!
术虎思济很生气,决定打了胜仗之后要把当地人血洗一遍。
石要过火,人要换种!
让你们造反!
“传令下去,其他不论,每攻克一县城,除了府库、武库不准动之外,其余一切,准许大军随意劫掠!可以肆意妄为,不受约束!”
为了激发军队的战斗意志和兽性,术虎思济决定不惜血本。
术虎思济的命令下达,不仅让士兵们蠢蠢欲动起来,还让军官们也蠢蠢欲动起来。
肆意妄为不受约束,多么美好的八个字!
于是这支军队的兽性开始沸腾了。
有些时候,战斗力就是靠着这种兽性驱动的,主帅许诺军队打败敌人之后可以为所欲为,这会极大地刺激士兵心中的兽性,促使他们爆发出野兽一般的战斗力。
别说那些女真正兵了,连汉人签军都开始设想自己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正兵老爷们吃块肉,那咱们怎么着也能喝口汤不是?
被强拉来当兵,就算危机重重,若是能搞来一些钱也是不错的。
他们和普通百姓的区别不大,但是到底还是有区别的——他们能拥有一把武器,是武装。
因此,他们也能劫掠。
七月十九日,术虎思济大军在费县以北十二里的地方选择靠近水源地的地方安营扎寨。
同一时刻,赵开河向赵开山请战,表示自己愿意带领军队主动出击,趁着金军还没有安稳立寨的时候主动进攻,让他们无法安然立寨,争取一举击溃这群金兵。
“领帅,末将请一支兵马,前往挑战金贼,必为领帅击溃之!”
赵开山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
一举击溃这些金兵?
不太可能吧?
他于七月十七日抵达费县,没有进驻县城,而是进驻了县城东北部的光复军大寨里,在大寨里和城池相呼应。
城池本来打算交给赵开河来守,但是赵开河表示他更喜欢热血的战斗,所以拒绝守城,这才换成了陈乔山驻守城中。
接着赵开山又把李啸安排到县城西北的西寨内驻守,自己带着赵开河与赵玉成两支部队进驻东寨。
他觉得这样一来整个防线就更加稳固了,金军就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强攻,无法利用野战上的优势威胁他们。
结果赵开河主动请战,希望可以趁金军没有立寨完毕的时候干他一票,这样可以给金军一点教训,还能稍微提振一下因为先锋两次战败而很低落的士气。
赵开山还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的赵玉成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金贼既然没有立寨完成,一定会以重兵保护立寨,此时进攻,正中金贼下怀,金贼一定会出动大军反击,父亲,儿子以为此事不可。”
赵开河还没有反驳,赵开山便皱了皱眉头。
“军营之中无父子。”
“喏……”
赵玉成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说道:“领帅,此事万万不可,我军还是坚守营寨,不要主动出战,引金贼来攻,与之打攻防战,金贼后勤比我军困难,时间若长,必然后撤,既如此,我军取得最后胜利并不难。”
赵开山细细思量,感觉儿子这话说得有道理。
光复军和金军主力对战,弱点在骑兵身上,所以野战不是好的选择,攻防战才是最好的选择,利用筑好的营垒和城池与金军打攻防战,金军拿他们就没办法。
无论如何,金军也是要收复这些失去的城池,就必须要和光复军打攻防战,骑兵在攻防战之中作用有限,双方都用步兵打仗,光复军的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赵开山感觉这个建议不错,于是准备支持赵玉成的想法,就地防御,和金军对峙。
可是赵开河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了。
“玉成,这话我可不乐意听,金贼既然来了,肯定有准备,不可能随便撤退,咱们打守城战,肯定也是一场苦战,还要给他们压着打,自己很被动。
再者说了,咱们的兵马比他多的多,怎么不能主动进攻呢?咱们可是光复军的主力,要打胜仗,就要打轰轰烈烈的大胜仗!怎能龟缩在营垒之中惹人耻笑?”
这样说着,赵开河看到赵开山似乎不感冒的样子,于是便又增加了一句。
“咱们总不能叫苏咏霖把风头全给抢了不是?他刚刚打了大胜仗,风头正盛,兄长作为光复军领帅,怎么能落于人后呢?”
赵开山听到苏咏霖的名字,顿时一愣。
他的想法开始转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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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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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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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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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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