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配的药没啥大问题,就是寻常的药材。
问题出在药丸里。
药丸里除了蛊虫之外,还添加了一些大补的药。
一旦服下药丸,人体就变成了一个天然的蛊盅。
而且药丸显然是精心配制的,让人服下之后病情有所好转,但又无法断根,去别的药铺也治不好,最终不得不又回去找陈郎中。
这样,便于他回收蛊虫,同时也能借机敛财。
“这种活体蛊对人体的损害相当大,及时取出还好一点,如果有人没钱了,没去找陈郎中,那就会慢慢的耗尽精血而死。”
周羽沉着脸道:“这家伙简直太过丧心病狂……”
“夫君,咱们要尽快出手,不能再让那家伙再害人了。”
周羽点了点头:“嗯!”
次日上午,回春药铺又来了不少病人。琇書網
这些病人大多都是一些富人或是小富人家,毕竟普通百姓也没有能力到这里来抓病看病。
这时,周羽与白敏儿也来到了药铺。
伙计迎上前问:“二位抓药还是瞧病?”
周羽冷冷道:“去,叫陈郎中出来。”
伙计愣了愣,随之沉下脸来:“这位客官,如果你是来瞧病的,麻烦在这里排队,没见大家都在等么?”
店里几个正在候诊的人也忍不住开始帮腔。
“这谁啊这么大口气?”
“就是,陈郎中现在可是咱们柳河县最有名的郎中,你外地来的吧?”
“老兄,还是乖乖坐下来等吧,可把别陈郎中给得罪了……”
这时,白敏儿眼见店里挂着一个“包治百病”的锦布,不由上前一把扯了下来,撕得粉碎。
“喂,你做什么?”
“敢情你们是来闹事的……”
店里几个伙计一个个凶神恶煞围了上来。
“砰砰砰……”
还没回过神,那几个伙计便一个接一个飞出店铺外。
这下,店里一下炸了锅……
“怎么回事?谁在这里闹事?”
陈郎中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老家伙,你自己解释一下,你的药是怎么回事?”
闻言,陈郎中不由愣了愣,随之细细一看,怒道:“原来是你!”
“不错,我昨天下午来过,专程看看你的什么药能治百病。正好这里有不少病人,你自己讲一下,你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谁敢在我秦家药铺闹事?”
这时,秦守带着几个家丁杀气腾腾走了过来。
“少爷,你来的正好……”
药铺里的伙计来了精神,赶紧上前告状。
结果,秦守看清来人之后,不由脸色一惊,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又是你们?”
“怎么不能是我们?”
周羽一脸戏谑地回了一句。
随之摸出几颗药丸大声道:“大家看清楚了,你们平常来看病,陈郎中是不是经常给大家开这种药丸?”
“没错,这……这药丸有什么问题?”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问。
“问题大了去……”
陈郎中一脸气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额头青筋直跳:“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跑到这里来闹事?秦少爷,赶紧报官将此人抓起来。”
一听此话,秦守终于回过神来,冲着一个家丁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报官。”
“是!”
家丁一溜烟跑了。
这时,街面上陆陆续续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周羽没有理会秦守与陈郎中,而是面向街面冲着一众百姓道:“我想,大家伙儿一定听说过一种很神秘的玩意儿,蛊!”
“蛊?”
一众百姓脸色一变。
蛊这玩意儿很神秘,在民间流传甚广,可以说得上是让人谈之色变,因为这玩意儿太邪了,太诡异了。
同一时间,陈郎中也脸色一变……看来,他的秘密已经藏不住了。
“没错!其实蛊这玩意儿,最初是苗疆一带的百姓用于治病、驱毒所用,也称蛊医。
只是后来,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所利用,经过一些特殊的方式培育,将之培育成杀人于无形的毒蛊。
我手中的药丸,乃是这回春堂陈郎中所亲手配制,说什么包治百病。
可是大家又何曾会想到,这药丸却另藏玄机。一旦服下,便会中蛊,成为蛊虫的寄生宿体,吸食人的精血……”
“什么?”
“有这样的事?”
听到这番话,之前候诊的那些病人不由大惊失色。
“血口喷人!”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秦守与陈郎中不约而同怒喝出声。
“很简单,来,秦少爷你来吃几颗,一试便知。”
一听此话,秦守脸色一变,故作气愤道:“没病没痛的本少爷凭什么吃药?”
“那由不得你。”
周羽身形一晃,没等秦守回神便强行将几颗药丸塞到这家伙口中,再轻轻一拍……
“咕噜……”
全咽了下去。
这时,陈郎中不由大声道:“秦少爷,没事的,你不用慌,咱们人正不怕影子歪。”
说话间,递了个宽心的眼神。
这下,秦守不由胆气一壮,冲着周羽喝道:“本少爷已经服下药丸了,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哪知话音一落,肚子突然一阵绞痛,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里面蠕动,嘶咬……
这,其实是白敏儿做的手脚,暗中弹出一道真气。
但秦守哪里知道?只当是蛊发作了,当即惨叫连连,不顾一切冲着陈郎中求救:“陈郎中,快救我,快帮我解蛊……”
陈郎中快气疯了。
他自己的蛊他会心里没数?
一时羞怒,竟口不择言道:“不要上当,蛊不可能这么快发作,这一定是他们耍了阴招。”
周羽不由大笑:“哈哈哈,戏演砸了吧?秦少肚子一痛便赶紧叫解蛊,你来一句蛊不可能这么快发作……”
“呃……”
之前那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当即变腰大吐特吐。
因为他早上刚服过一颗药丸。
“陈郎中,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药丸到底回事?”
涉及到蛊这玩意儿,一众人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纷纷出声喝问。
再说了,傻子也能听出来刚才秦守与陈郎中之间的对话大有问题。
眼见着纸再也包不住火了,陈郎中终于不装了,摊牌了……
“去死吧!”
陈郎中怒喝一声,冲着周羽抬手抛出一个不明玩意儿,随之纵身一腾便飞上了街对面的房顶……
这时候,他哪里像一个郎中?就凭这敏捷的身法,远超一般的江湖中人。
哪知,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下去吧!”
白敏儿不知何时拦在了陈郎中身前,一拂衣袖,当即将陈郎中扫得晕头转向,从房顶上跌落下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街闹事?”
这时,几个衙役拎着刀杀气腾腾冲了过来。
秦守精神一振,急急喝道:“就是他们俩,快把他们抓起来。”
这家伙可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几个衙役可不敢得罪,故而一个个围了上来。
“谁敢妄动?”
周羽瞪向那几个衙役。
这一眼,令得那几个衙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还不敢再上前。
这,就是无形的威势与威严。
秦守气急败坏,又一次怒吼:“你们几个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抓人?”
要是背着人他这么骂,几个衙役也只能忍了。
但是现在当着一众百姓的面被秦守呼来喝去,还被骂为废物,几个衙役面子上哪能挂得住?
只不过,他们也不敢还口回骂,只能采取消极的方式表达心里的不满。
“秦少爷,我们几个刚到现场,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便乱抓人。
这要传扬出去,对县令大人的声名也不好对不对?”
领头的衙役不露声色抬出了县令大人。
“你们……啊……”
秦守还想再骂,结果肚子又开始痛起来,痛得一头冷汗,满地打滚。
这时,之前那个大吐特吐的中年男子上得前去,冲着几个衙役道:“我是吴氏粮行的掌柜,这段时间一直在回春药铺看病。
这二位之前到药铺来,揭露陈郎中在药丸里下蛊……”
说到这里,吴掌柜又忍不住开始干呕。
“下蛊?”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对,不管是真是假,这关乎大家伙儿的性命,必须查清楚。”
“刚才我们大家都看见了,陈郎中咻一声就飞上对面的房顶,好在被这位女侠拦了下来……”
“他肯定不是普通郎中,一定有问题,你们把他抓回审讯……”
“回春药铺心太黑了,收费那么贵,结果病却一直拖着好不了……”
“就是,之前治好的那些恐怕都是骗大家的,让大家以为他是神医……”
风向,一阵子变了。
前来就诊的病人,以及一众百姓纷纷数落陈郎中以及秦家父子。
如此一来,几个衙役便有些左右为难了。
这人,到底抓还是不抓?
抓,陈郎中可是秦家的人,而秦家与县令大人乃是亲家。
要是不抓,一众患者不同意,而且这些患者有不少也是城中的富户。
眼见群情开始激愤,周羽适时说了一句:“既然他们不敢抓人,大家何不自己动手,将秦守与陈郎中捉到县衙告状?”
“对对对,你们官差不敢动手,我们自己动手。”
有人一带头,一下子便有不少人趁机涌上前去,暗地里冲着秦守拳打脚踢……
几个衙役却不吱声,装作看不见。
内心里却在偷着乐。
反正人不是他们抓的,到时候县令大人怪罪下来,他们也有说辞。
正所谓众怒难犯,一众百姓本就对秦家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那还不趁机痛打落水狗?
不久后,一众百姓押着秦守、陈郎中来到了县衙。
门外值守的衙差一脸讶然,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秦少爷沦落至斯?
后面跟着的几个衙役没有吱声,只是递了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眼神。
“咚咚咚……”
这时,周羽大步上前敲响了堂鼓。
毕竟这件事还得他亲自出面来做,靠这些百姓很明显是扳不倒秦家的。
而且,这案子只是一个引子。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一旦开了个头,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百姓前来告状……
过了一会,叶臣带着师爷上了公堂。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随着一声喝,周羽随着一个衙役大步走上公堂。
眼见周羽上了公堂既不跪也不行礼,叶臣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周羽笑了笑:“只怕你受不起。”
“你……”
叶臣正想发飚,师爷急急附耳过来,小声道:“大人,此人气态不凡,或许有些来头,大人切不可鲁莽行事,不如先试探一下……”
一听此话,叶臣不由沉下脸来:“你在教本官做事?”
“小人不敢……”
“咳!”
叶臣轻咳一声,眼光再次瞟向周羽……别说,还真像师爷所说的那么一回事。
于是,叶臣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在下是替外面的百姓击的鼓……”
“外面的百姓?”
“不错!一些百姓因病去秦家的回春药铺看病,却被坐堂郎中下蛊……”
一听此话,叶臣不由脸色一惊。
这件事他不是很清楚,但却隐隐有所猜测。
那是陈郎中刚来不久的事,叶臣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派人去叫陈郎中来看病。
结果,陈郎中没来,秦老爷却来了。
秦老爷对叶臣说,大家自己人,他也不瞒着,陈郎中并非普通人,而是江湖术士,连他都不吃陈郎中的药。
所以,还是另外找个郎中看比较好。
对于这件事,叶臣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又不关他的事。
如今经周羽这么一说,叶臣方才感觉事情有点大。
“姐夫,姐夫,救我……”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秦守的大喝声。
一听到秦守的声音,叶臣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吩咐道:“去,将秦守带进来。”
“大人,外面……外面有不少本城的富户状告回春药铺,还有,百姓将那陈郎中也带来了……”
“一并带进来。”
“是!”
很快,衙役便带着一行相干人等上了公堂。
“姐夫……”
一上堂,秦守又开始大叫。
叶臣一脸羞怒,猛地一拍惊堂木:“住口,公堂之上你乱叫什么?”
眼见姐夫发怒,秦守吓了一跳,赶紧改口道:“大人,小人冤枉……”
陈郎中也缓过劲来,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指着周羽大声道:“大人,此人故意捣乱,损毁小人的名声也就罢了,还损毁回春药铺的名声……”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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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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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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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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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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