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早就在筹备了,只不过以前一直只是一个计划,以及做一些前期的工作,比如收集各类古籍之类。
现在,书院已经步入正轨,收了好几百学生,是该付诸于行动了。
于是,周羽召集了宁采臣、孟龙潭、葛东明、婴宁、严睿、李清婉等十几人一起商议此事。
葛东明一直就在办这件事,在姑苏府一带转了大半年,收集了不少散落于民间的古籍。
京城那边,周羽也安排了孙礼等人负责收集。
有原本最好不过,如果对方舍不得原本,那就想法子抄写一套。
至于白敏儿……自不必说,丈夫要做的事,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只不过,她不公然出面,暗地里协助丈夫就行了。比如,帮着收集一些散落的道家典籍什么的。
一听周羽所说,李清婉惊喜不已。
换作别人说要去办这件事,她绝不相信能办成,毕竟她很清楚要办成这件事,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办成。
但是周羽不一样,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书院的几百学生就是现成的人选。
这些学生可以帮着收集书籍,帮着编撰、帮着抄写。
而且学生是流动的,走一批还会来一批,按书院的规模,就算招两三千学生都可以容纳。
李清婉毕竟是有名的才女,眼界自然也比一般人看的高远。
她很清楚这套文献一旦编成,必将流芳千古,她有幸参与其中,那也是一件无比荣幸之事。
所以,她有些激动,也庆幸自己当初做出了英明的选择,来到了文道书院。
“先生,如果你真要做这件事,妾身有几个姐妹或许也可以帮忙。”
在外,她称周羽为侯爷,但在书院里,大家都称他为先生。
“哦?她们在姑苏府?”
“是的,她们都是大户人家,可以让下人帮着在乡间收集一些古书,也可以帮着打听……
而且她们的文采都不差,能识别哪些书是真正有用的。”
闻言,周羽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你给她们去信,只要是真正有用的古籍,一定要想办法买下来,总之不会让她们吃亏。”
“先生放心吧,银子她们不会在乎的,她们在乎的是能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这的确也是李清婉的真心话。
对她这样的才女来说,钱,那是俗物……当然,她也不差钱。
丈夫去世后她回到娘家,姑苏府有个富商想纳她为妾,说愿以万金为聘。
万金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十万两银子,足以成为一方富豪。
结果,李清婉却不留一丝情面,直接将媒婆赶了出去。
她到书院来当女先生,自然也不是为了赚那么一点薪酬,正如她之前所说,是想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
包括严睿在内也是。
她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以她的才貌,多的是富豪愿意为她一掷千金。m.χIùmЬ.CǒM
但是她不可能离开,她不是忘本的女人,更何况,她现在过的很开心。
在周府,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就像是乱世中的一片净土。
周羽一向对下人很不错,从不打骂。
但是,如果谁敢暗地里搞事情,比如搞什么小圈子,排挤他人,打小报告,长舌等等,这样的人,直接扫地出门。
因此,能留在周府的下人都是一团和气,像一家人一样。
特别是秋香、阿珠等最早的那批丫鬟,更是起到了积极的带头作用。
当然,她们的待遇也不一样,成了管理阶层。
张大胆也混出头了,毕竟当初周羽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躺在棺材中。
别人都吓得远远逃开,只有张大胆一个人壮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老爷,是你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够忠心,从来没有什么歪心眼。
周羽如今也不差钱,也不像一些商人那样为富不仁,对于一些忠心耿耿的下人还是很大方的。
如今,张大胆几乎不用做府里的杂活,只要周羽没有特别的吩咐,他就是自由的。
当然,他也自觉,并没有仗着侯爷的宠信吃喝玩乐,自己知道找事情做。
比如这段时间,看到大家都在忙着找什么古书,心念一动,干脆也下乡帮着找书。
虽然他不识几个字,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积极性,主要是四处打听,看看哪家有旧书,再找书院的书生识别,鉴定。
别说,转悠了几天还真的淘到了两本杂集。
虽然价值不是很大,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参考的价值。
如此一来,张大胆更是来劲,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四处转乡。
这天中午时分,张大胆走的有些累了,便走到一棵树下准备休息一会,喝点水什么的。
没过多久,隐隐听到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换作其他人一般不敢轻易去看,万一有什么野兽呢?
但张大胆可不同,他一向胆子大,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便蹑手蹑脚走进林中。
结果走了不远,便发现了一幕不可描述的画面。
“咳!”
张大胆不仅不躲,反倒还轻咳了一声。
按他的想法,能在如此偏僻的树林中戏耍的,又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果然,他一咳,那个男的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头也不敢回,一边系衣带一边匆匆跑了。
女的却没有跑,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慢慢理着衣服与头发。
看样子,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皮肤白皙,模样娇美,看的张大胆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他知道这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但是,他不在乎这个。他已经单身了许久,长夜漫漫实在是太难熬了。
一时间热血上涌,鬼使神差走上前去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跑?”
女人嫣然一笑:“我为什么要跑?你又不是强盗。”
“你不怕我对人宣扬刚才的事啊?”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呵呵,不认识你怎么宣扬?你这人真逗。”
眼见那女人笑魇如花,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张大胆更是胆气壮,干脆坐到她身边假意道:“你身上有土,我帮你拍一拍……”
说是拍,其实却在趁机揩油。
过了一会,那女人不由羞恼地瞟向张大胆:“你个冤家,要怎样就怎样好了……”
张大胆哪里听的这句?
盏茶工夫后……
张大胆有些恋恋不舍地搂着那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笑了笑:“春风一度,各奔东西,你又何必多问?难不成还要我留下名字立个贞节牌坊?”
“不是那个意思……对了,你成亲没有?之前那个男的是谁?”
女人回道:“男人早死了,之前那个是附近的一个书生。”
“你俩常在一起?”
“没,偶尔……”
张大胆不由道:“那你总这样在外鬼混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跟我回去,我娶你得了。”
女人愣了愣:“娶我?你认真的?”
张大胆当即将胸脯拍得震山响:“你去县里打听打听,我张大胆可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只要你肯嫁,我就敢娶。”
一听此话,女人似乎有些感动,依偎到张大胆怀里道:“你是个好人,只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说出刚才的话了。”
“你是谁我都不在乎……”
“你们男人就是嘴里说的好听。”
张大胆一胆认真相:“真的啊,其实我就早就猜到你……咳,看这大白天的,而且你身上也不冰,所以不太可能是鬼,我想,你应该是狐女吧?”
一听此话,女人不由抬起头:“咦?你还真不怕?”
“我不是说了么,我叫张大胆,出了名的大胆。再说了,鬼鬼怪怪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见。”
女人沉吟起来,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过了一会,又道:“我很感谢你的心意,但是我不想害你,你走吧,就当没有见过我。”
张大胆急了:“你听我说啊,我是认真的。以前,我有个妻子,本来过的好好的,谁知她却背着我……
总之,我已经单身两年了,我是想着娶了你,咱们好好过日子。
虽然我没什么钱,但养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胆……”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张大胆的脸庞:“你是见过的男人中,对我最好的一个,我不会忘了你。
但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你都说了,我是狐,你是人,我们俩在一起会招来祸事。”
“不会的不会的,你听我讲,我家侯爷府上便有一个狐女名叫婴宁……”
女子吃了一惊:“你是说靖安侯?”
“对啊,我一直就在侯府做事,侯爷人很好的,只要你不害人,他不会为难你。”
结果,女人还是摇了摇头:“大胆,我们之间只有这么一场缘份,刚才我算过了,你有一场姻缘……”
张大胆愣了愣:“姻缘?”
“对,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一定可以娶到一个美娇娘。”
眼见对方心意坚决,张大胆也没有办法,只得问了一句:“那你叫什么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好歹相好一场,也好让我有个念想。”
“你就叫我狐娘吧……”
次日下午,申时初。
张大胆来到城北,漫无目的闲逛。
这是狐娘告诉他的,让他申时左右到城北寻找他的姻缘,能不能成她不敢保证,一切全凭天意。
其实,张大胆是真的有点喜欢狐娘,毕竟那般美貌的女人可不多见。
可惜狐娘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城北来看看,到底能遇上什么样的姻缘。
转来转去,差不多转了半个来时辰,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之事。
这时,张大胆不由有点怀疑,是不是狐娘找个借口将他支走。
又转了一会,有点灰心了,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两个男子抬着一个麻袋往巷子里走。
看二人的神色有些鬼鬼祟祟,匆匆忙忙,张大胆不由心生疑心。
于是,便悄然跟了过去。
进入巷子不久,二人拐进了一处小院。
张大胆追上前去,不露声色从门缝偷瞄……
那二人将麻袋抬到院中,轻轻放到地上,并解开麻袋上的绳子。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是他?”
张大胆吃了一惊。
这个年轻男子名叫周西林,乃是周羽穿越之前那个原主的侄儿,张大胆自然认识。
“少爷,人带来了……”
其中一个男子一脸讨好上前说了一句。
另一个男子则将麻袋往下褪……
这下,张大胆又吃了一惊。
因为麻袋里竟然装的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模样姣好的女子。
“唔……”
女子嘴里塞着布,只能愤怒地发出唔唔的声音。
周西林得意洋洋走上前去,蹲下身道:“呵呵,小玲,你说你这又是何必?
本少爷三番五次上门提亲,你父母都同意了,你为何偏偏要与本少爷过不去?”
他口中的小铃名叫罗小玲,家里是开裁缝铺的。
有一天,娘和姐姐有事出门,于是,她便到店里帮忙。结果无巧不巧,周西林来到了店里,结果一眼就相中了模样姣好的罗小铃。
再一打听,罗小铃尚未婚配,不由来劲了,便托人上门提亲。
一开始,罗小铃的父母不太情愿,毕竟周西林不仅娶了妻子,还有一房小妾,女儿嫁过去就是第三房。
另外,周西林的名声不太好,成日里在外花天酒地……
结果,周西林亲自上门,一番利诱,周父周母顿时动了心。
不管怎么说,周西林好歹也是侯爷的亲侄儿,就算是做侧室,他们家能攀上这门亲事也算是高攀了。
可是罗小铃却坚决反对。
一来,她对周西林完全没有好感,也不在乎对方的家世。
二来,她有意中人,对方名叫郑咏,是一家客栈的伙计,机灵能干,又能识字算帐。
二人是无意间认识的,彼此间都有好感。
只不过罗小铃不敢对家里人讲,因为父母一直都想替她挑一户有钱人家,肯定是看不上郑咏的。
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一来二去,便拖到了十八岁。
周西林跑了好几趟,但是罗小铃态度坚决,任由周西林如何威逼利诱也不松口。
这下终于把周西林惹怒了,竟然丧心病狂找人将罗小铃悄悄给绑到家里一处闲置的小院,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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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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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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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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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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