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学生陆续回归,书馆里又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白敏儿与周羽并肩在院子里漫步,听着学生们此起彼伏的读书声,神情间不免些羡慕之色。
“子陵,你一定很享受这样悠闲的生活吧?”
“哈,还行……”
“那你以前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坐在学舍里大声读书?”
“嗯~”周羽点了点头:“很多读书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这样不会相互影响么?就像我们修炼一样,如若有人从旁打扰,便很难静下心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周羽想了想,道:“这就要看各人的心境如何了。如若心无旁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就不会受影响。”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白敏儿似有所触动,不由喃喃自语了一声。
过了一会。
孙礼从学舍中走了出来,手里捏着几篇文章。
近前时,揖了一礼:“学行见过先生、师母……”
这一声师母,顿令得白敏儿一脸红霞,娇羞不已。
毕竟她与周羽虽郎情妾意,但毕竟尚未成亲,故而这一声师母便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只不过……听起来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周羽伸手接过,顺口问:“文章都写好了?”
“是的,恳请先生斧正。”
“嗯,先回学舍吧,为师一会空了再细看。”
“多谢先生!”
孙礼再次冲着周羽、白敏儿行了一礼,方才返回学舍继续读书。
等他一走,白敏儿体贴地说:“子陵,你有事要去忙,不用陪着我……”
不等周羽回答,一个衙役拿着一张名贴匆匆走了过来。
“小人见过周老爷。”
这些个衙役在百姓面前可是威风的紧,一口一个官爷。
不过在周羽面前就威风不起来了,只能自称下人。
“周老爷,这是陆大人派小人送来的名贴,请周老爷去一趟县衙,说是有事相商。”
“哦?”
周羽接过手一看,的确是陆正文的名贴。
于是便侧头冲着白敏儿道:“敏儿,你先自己回府,我随这位差大哥去一趟衙门。”
“嗯,你去忙,我一会去找婴宁。”
不久后,周羽来到县衙。
一进内堂,神情不由有些讶然:“卢班主,怎么你也在这里?”
卢班主,大名卢二水,乃是本县最出名的卢家戏班的班主。
之前的原主便是卢家戏班的忠实戏迷,时不时的就会前去捧场,包括周羽在内,有时闲着无事也会去卢家戏班听上一出。
“小人见过周老爷……”
卢二水忙着起身见了一礼,随之又笑着回了一句:“小人蒙陆大人相召,前来商议搭台唱戏一事。”
一听此话,周羽不由冲着陆正文拱手笑道:“不知陆大人有何喜事庆贺?难不成……”
他本想说难不成升迁为七品县令,可转念一想,万一不是,岂不尴尬?
结果还真不是。
陆正文回道:“周老爷,是这样……之前陆某那个同窗段瑞,周老爷应该还有印象吧?”
“当然~”周羽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吏部那边出了小小的差池……
总之,段兄将赴任的县之前的代理县令转了正,一个县总不能有两个县令吧?
巧的是常大人……嗯,正好郭北县有个空缺,所以吏部便指派段兄补了个缺。”
“原来是这样!段大人与陆大人乃是同窗好友,你二人携手治理郭北县,的确是一桩可喜可贺之事。”
“周老爷,上次在梅园……”
“呵呵,陆大人无需介怀,你要不提周某几乎都忘了。”
一听此话,陆正文不由欣慰地点了点头。
随后又道:“为了迎接陆兄上任,陆某专程请卢班主在县衙外搭台唱上三日大戏,届时还请周老爷一定赏光前来捧场。”
周羽拱手微笑:“陆大人盛情相邀,周某又怎敢推却?”
“周老爷言重了,言重了……”
彼此客套了一番,周羽起身告辞而去。
他心知,陆正文是想当从中当个和事佬,化解他与段瑞之间的隔阂。
如若段瑞去别的县上任倒也罢了,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问题是,段瑞阴差阳错来到郭北县上任,而周羽又是郭北县知名乡绅,双方避免不了要经常打交道。
所以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比较好。
过了两日,县衙接到正式公文,新任县令段瑞已经启程,不日便将抵达。
县衙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事宜。
卢二水也没有闲着,吩咐戏班一众人用心排练,千万不要在新县令面前丢脸。
待到段瑞即将抵达赴任之际,趁夜带着戏班里的两个弟子一起来到城郊的一处乱葬岗。
此来,是进行一个古老而又特殊的仪式:破台。
登台演戏,难名会扮神扮鬼扮小人,也免不了经常会遇上一些离奇之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梨花园开始盛行一个规矩:戏班每逢唱大戏之前,皆要举办一个破台仪式。
戏班班主得亲自出马,带人去荒郊野外焚香、点烛、烧纸,然后还要唱一出戏,以求趋吉避凶,平平安安。
“阿明、小东,快,你俩分别在东、西、南、北各上一柱香,点一对烛,另忘了多烧些纸钱。”
“是,班主!”
阿明、小东应了一声,壮着胆子分头行动,一人往东,一人往西。
卢二水则在乱葬岗中间点了一对大烛,插了三柱香,洒了一壶酒。
随之跪下来合掌转着方向祈祷:“在下卢二水,无意打扰各位休息。
只因过两日戏班要唱大戏,故而前来给各位上香、烧纸、唱戏。
还请各位多多保佑戏班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拜个差不多时,阿明、小东也返了回来。
“好了,换戏服,开唱!”
“是!”
小东二人齐齐应声,打开戏箱开始换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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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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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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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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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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